第36章 白樓飛雀
憑借著降塵院學子的身份，夜歌得以光明正大地待在神民區。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夜歌還是買了一件得體的黑大衣，這樣最起碼不會人人都來詢問他的身份然後投以鄙夷。
神民對棄民的厭惡，仿佛與生俱來，根植到了骨子之中，根本無法改變。
穿過裝飾精美的長街，夜歌來到了映雪台前。
百階台階之上，在少博館裏陳列著暴王。
對夜歌而言更重要的則是裏麵的“白雀樓”。
然而這一百台階，就好像當初的割袍牆一樣，夜歌根本沒有能力越過。
“別看了，就算是最正統的白銀神民，也需要經過層層選拔才能夠進入映雪台。”路邊的人對同伴說道。
就連多數的神民都沒有資格進入映雪台，更不用說一個棄民。
夜歌也收回了目光。
可能是最近把太多的心思都放在霸王甲上了，夜歌竟忘了跟小豆子聯係的事情。
如何將消息傳遞到白雀樓中，夜歌想了不下十種方法，卻都覺得不妥，都有留下把柄的可能，都有可能對小豆子產生影響。
想要不露痕跡地跟小豆子溝通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隻要一直都沒有得到小豆子的壞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現在，還不能急。
夜歌深深地望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向著另一條長街走去。
八裏街。
即便帝國近百年不斷地提倡禮製，尚武的風氣也沒有改變，這可是帝國的立國之本。八裏街就是最好的體現，這裏有著黑鐵城裏最好的冷兵器以及槍。
突火槍，燧發槍，擊發槍，以及最新式的快槍。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持有槍支。必須是持有相關證件的人才有資格購買槍支。
夜歌跟柯爭朝都沒有資格。
但是柯爭朝的父母有，柯爭朝翻箱倒櫃找出了那本“持槍證”。
砰！砰！砰！
一走進八裏街，就聽到了各式各樣的槍響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火藥味。
按照打聽的消息看，眼前這家“無傷”是最符合條件的店鋪。
夜歌立了立黑大衣的領子，走進了這間店。
正前有個六尺的區櫃，櫃子前站著個短衣夥計，其身後是方櫃，上麵掛著各式各樣的刀劍以及裝飾華美的火槍。
“小兄弟，買點什麽？小店經營各式各樣兵器，也做定製的買賣。”夥計笑著說道，並沒有因為夜歌年輕就輕視。
夜歌將“持槍證”推到了櫃子前。
夥計拿起來打開一看，又抬頭看了夜歌一眼，並沒有揭穿夜歌跟持槍證上麵的信息不符。店鋪隻負責賣東西，對方隻要拿出相應的資格就可以了，這樣就不算觸犯帝國的律法。
如果真的嚴苛要求，甚至對每一杆槍的流向都做記錄，那麽整條八裏街就會變得人跡罕至了。
“黑貨，十份。”夜歌畢竟也是在走私槍械生意上經營多年的人，一些行話還是懂的。
“小兄弟知道帝國的律法嗎？”夥計問道。如此數量的“黑貨”，可是嚴重超出了律法的要求。
“國有國法，店有店規，哪有不賣的道理？”夜歌反問道。
“不錯。”夥計笑著點了點頭。
夜歌當即將一袋子錢拿了出來，放在櫃子上。
夥計不需要查看，單單是聽響聲就判斷出那一袋子錢足夠支付了。
“小兄弟隨我來。”夥計當即招呼另一人關了門，帶著夜歌去了後院。“小兄弟稍等。”
夜歌等了片刻，對方便拿著一個厚重的黑木盒走了出來。
“這是小兄弟的貨，請驗一下。”
“不用，這是錢。”夜歌接過黑木盒，拿出準備好的黑布將其包裹起來，背在了身上。“告辭。”
夥計笑著說道：“小兄弟真是爽快！能跟小兄弟這樣的人做買賣真是痛快，小兄弟可要常來。”
夜歌走出了店鋪，穿過八裏街，身影迅速地消失不見。
按照市麵上流通的火藥來看，黑火藥是最強的。
然而，再多的黑火藥也滿足不了霸王臂所需要的衝擊力。
所以夜歌必須製造出更強的火藥！
——
魚長安依靠在白雀樓的窗前，遙望著棄民區的方向。
視野之中，一抹灰黑的顏色，分辨不出任何的東西。
“小姐，你最近是怎麽了，怎麽越來越不想說話了。”阿碧端來了新鮮的金桔。在黑鐵城這種偏遠的邊城，運輸來一顆金桔的代價恐怕是等重的金子了。
魚長安挑了一個，她知道一個都不吃的話阿碧會很難過。
阿碧看得出魚長安眉間那凝聚不散的憂愁，便說道：“小姐，阿碧能替你做什麽呢？”
“阿碧做的很好了。”
“可阿碧不能讓小姐開心。”
魚長安將金桔放進了嘴中，一口咬下，酸甜立馬滿嘴。倘若在平時嚐到這種滋味，她一定會開心地笑出來，可現在她卻不能。
“給，阿碧。”魚長安拿起來一個金桔。
“不行，這是隻有小姐才能吃的東西，阿碧是個仆人，不能……”阿碧還沒說完，嘴裏就被塞了一個金桔。
“阿碧吃了我就開心了。”
阿碧愣了愣，然後咬了下去。
魚長安淡淡地一笑。
她總是習慣於等待，任何時候夜歌都是讓她在一旁等待著，直到夜歌回來。可這次，等的有些久了，她明明都給了夜歌信號了，對方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回應？她不相信夜歌沒有看到，也不相信夜歌沒有辦法給她回複。
那麽夜歌為什麽這麽做？
時間久了，就會產生不安。
“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走來走去也不能出映雪台。”
“小姐要是想出映雪台也不是不可以，按理說小姐可以代替城主參加一些活動。”阿碧思索著說道。
魚長安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第三區，卻隨即意識到了不妥。以她現在的身份肯定去不了第三區，就算去了第三區肯定會引發無數的問題。恐怕夜歌一直都不來找她，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魚長安轉念便想到了一個好地方。
“阿碧，那我們出去吧！”魚長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