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晁天王上山,吳用變無用

晁蓋?

晁天王?

劉黑子眨眨眼,剛要開口,一旁武鬆卻道:“這晁蓋的名聲,小弟倒是有所耳聞。這人喜歡結交江湖朋友;敢做敢當,遇不平事敢出頭;講義氣,聽聞對朋友實心實意,是個講義氣的。”

杜遷一聽這話,止住腳步,笑著道:“朱貴哥哥前去接晁天王上山,武鬆兄弟不如與我同去?”

“也好,隻是那晁蓋天王,乃是東溪村保正,還是個大財主,他日子過得逍遙,何故要上咱們梁山?”武鬆不解問道。

一旁劉黑子咂咂嘴,眼珠子一轉,道:“竟是個有錢人,還是個財主?莫不是劉大善那樣的惡毒之人吧?若是那樣的人上山,俺黑子可不喜歡。”

劉黑子泥腿子出身,對財主之類的,本能有些抵觸,加上心中隻有林衝,其他人再大名氣,他都沒啥感覺。

杜遷嘿嘿一笑,道:“黑子,這晁蓋天王,名氣不小,隻是你不曉得罷了。劉大善那種蠢材,豈能與晁蓋相比。”

“他有什麽名氣?杜遷哥哥說來我聽聽?”劉黑子也不孬,當即問道。

杜遷沉聲道:“我與晁天王不熟,隻是曉得他的名聲,這晁蓋乃是東溪村富戶,還是村裏的保正。這人頗為喜歡結交天下好漢,明明很有錢財,卻也沒有迎娶妻妾,是個奇人。”

“咦?倒是個不一樣的財主,隻是他為何叫托塔天王呢?”劉黑子又問道。

杜遷望了一眼水泊,見無船隻而來,耐著性子道:“那晁蓋是個講義氣的,住在濟州鄆城東溪村,要知鄆城縣東門外有東溪、西溪兩個村,中間隔著一條大溪。傳說西溪村經常鬧鬼,這事鬧得沸沸揚揚。

後麵有個路過僧人,教村民鑿個青石寶塔鎮在溪邊上,說是把鬼都趕到東溪村。

晁蓋聞知此事,當場大怒,獨自一人趟過大溪,把青石寶塔奪了過來豎到東溪村,卻是讓這青石寶塔鎮守他們東溪村。

自那之後,當地人都稱他為‘托塔天王’,都是欽佩其豪勇無雙。

這人連鬼神都不畏懼,藝高人大膽,當真是個響當當的英雄好漢。”

“這晁蓋天王,還真是個義氣無雙的好漢!”劉黑子登時咧嘴大笑,看來這晁蓋很對劉黑子胃口。

劉黑子莫看是個粗人,平素眼中隻有他爺爺一人,尋常人還真的入不得他的法眼。

晁蓋敢作敢為,加上性情豪爽,著實博取不少江湖名氣。

杜遷看向武鬆,解釋道:“武鬆兄弟說的是,晁蓋天王原本不用上咱們梁山,隻是犯一些事,得罪官府,眼下隻有上山一條路也。”

“喔?晁保正日子逍遙,何故於此?”武鬆眉頭一皺,不由地問道。

杜遷歎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一起迎接晁天王再說,林衝哥哥已在聚義廳等候。朱貴兄弟傳來消息,我們要好好迎接,不能怠慢。”

“還有哪些人?”武鬆登時了然,下意識問道。

“聽聞要來不少人,還有幾人,也是熟人。”杜遷微微一笑,不由地道,“眼下才知林衝哥哥神機妙算,當初說時機未到,我這會才明白,哥哥當初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何意思。”

“杜遷哥哥,今日說話怎麽一直說半截話,簡直把俺黑子腸子都要吊出來。”劉黑子急得差點嗷嗷叫。

杜遷哈哈大笑,道:“除晁天王上山,聽聞有一個書生名叫吳用,一個道人名喚公孫勝,還有阮氏三雄、赤發鬼劉唐等人。”

“阮氏三雄?嘿嘿,這倒是有點意思。”劉黑子忽然反應過來,當即道,“我也要與杜遷哥哥同去。杜遷哥哥,你得帶上俺。”

“我今日無事,也同杜遷哥哥一起。”武鬆沒有急著表態,順口說道。

杜遷點頭,道:“也好,我們在碼頭等著便是。”

……

梁山水泊處,朱貴那一處酒店處,此刻頗為熱鬧。

晁蓋一行人,此番在酒店正用吃食,晁蓋一行人,都是氣象萬千。

朱貴見到領頭之人,那托塔天王晁蓋,還真是一副英雄氣概。

他一早便將消息傳遞上山,等這群好漢用過飯,便會帶他們上山。

晁蓋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二幾年紀,三柳掩口黑髯,頭上裏頂青紗萬字巾,掩映著穿心紅一點兒,上身穿一領白布衫,腰係一條絹搭膊,下麵青白嫋腳多耳麻鞋,雙目炯炯放光,端得一身正氣。

這樣的漢子,一看便是好漢,從上到下,透著一股豪爽氣質,不但如此,眾人往那裏一站,他便是天生的領頭人。

在他身後,還跟著阮氏三雄。

朱貴裝作不認得,阮氏三雄見到朱貴,也是訕訕,不曉得如何開口,更不敢胡亂開口。

眼下他們投入晁蓋門下,最終卻還是要加入梁山。

說起來,還真是命運給他們開一個巨大玩笑。

這阮氏三個兄弟,頗有些尷尬與羞愧。

隻是晁蓋便在身前,如何能開口,隻怕解釋都是托詞吧?

那阮小七心中,更是懊悔不迭,心中煩惱,悔不該當初,事已至此,這三兄弟也等著合適機會,反正都要是上山,眼下也是一樣上山。

朱貴權當看不見,省得彼此尷尬,引來晁蓋天王懷疑。

隻是晁蓋身後幾人,倒是眼生的很。

換做以前,朱貴肯定要一一問詢。

眼下梁山聲勢日壯,已不是往昔的破落戶,寒酸得緊。

這段時間,日日都有人投效,尋常之人,壓根沒資格上山。

隻是礙於晁蓋的名望,朱貴也不好抹他麵子,索性也當作沒有瞧見。

晁蓋也是個有見識的,此刻也是有苦難言。

想他仗義疏散,平日裏舞刀弄槍,為人豪爽,這次劫下生辰綱,結果被人追殺,連祖業都被丟下,可謂損失慘重。

原本他是個富家翁,過的日子也是逍遙快活,本有祖業,衣食住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村子裏麵,也是頭號的臉麵人物。

今日為義氣二字,最終落到這步田地,還真是唏噓惱火。

晁蓋心中也是苦澀,隻是事已至此,再也回不了頭。

再去怪劉唐、吳用幾人,也是無用,反而破壞彼此之間關係,著實不劃算得很。

晁蓋這麽一想,抱拳道:“素問梁山諸多好漢,今日我等劫持生辰綱,遭遇官軍追捕,眼下唯有投靠梁山,還請朱貴兄弟告知山上大當家的,能夠收留我等。”

朱貴笑著說道:“素聞晁天王大名,今日有諸位英雄上山,乃是我梁山的大喜日子。

天王莫要謙虛,這生辰綱劫持得好,那些狗官搜刮民脂民膏,乃是不義之財。我早已傳信上山,大當家非常重視,讓我好生款待,酒足飯飽,再乘船上山,不用急於一時。”

晁蓋一聽這話,懸著的一顆心,驟然安穩不少,到嘴邊的話,斟酌一番後,終究沒有急著說出來。

隻是,過往聽聞梁山頭人,乃是王倫,沒想到眼下換了頭人,過去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

眼下梁山到底如何?

晁蓋心中也是打鼓,最怕內部不穩,隻是眼下,他已無第二條路,隻有先上山再說,至於其他,唯有容後再議。

他扭過頭,見吳用幾人還在一旁吃喝,下意識起身,湊到朱貴耳畔,輕聲道:“朱貴兄弟,還請到店外一敘,晁蓋有兩三句話討教。”

朱貴哈哈一笑,抬手道:“天王這邊請!”

兩人並肩走出,唯獨留下吳用幾人。

阮氏三雄,正好在另一桌子吃酒。

那阮小二壓低聲音道:“一會上山,若是梁山那些當家的不出聲,也不相認,你們都不要胡亂言語。七郎更是,你性子最急,這番卻要聽我的話來。”

阮小七抬手捏著腦袋,一臉煩躁,氣呼呼地低聲道:“現在後悔死我,若是當初便奔梁山,為那位林衝哥哥而去,今日豈不是逍遙自在?咱們當初為那點錢財,太過心急熱切,不想落到這步田地。”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那朱貴哥哥不說話,咱們也不要貿然相認,隻怕他們另有安排吧。”阮小五輕歎一聲,神色之間,也是有些落寞。

“天王出去,想必是與朱貴哥哥問事,咱們隻管吃飽喝足,一會上山,才是大事!”阮小二又道。

“好!”

“都聽二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