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武鬆羨慕劉黑子,晁蓋天王
第二日。
初晨下過一陣暴雨,雨下得很急,濺落在樹葉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好在時間延續不久,大概半個時辰,雨霧散去,等太陽升起,登時升騰一層層霧氣,倒是驅趕夏日的燥熱。
原本煩悶的初晨,都因為這場小雨,變得清爽而舒服。
夏日燥熱一去,有人若想賴床,還真是會睡得香甜。
初晨的夏風,吹在人的臉上,別提有多美。
梁山上下,忙碌不休,不斷有舟船進進出出,每一人都在忙碌,好一幅盛景。
一處碼頭邊,宿醉一宿武鬆,此刻換上一件灰色長衫,他頭上隨意紮個發髻,腰間係著深色寬帶,遙望水泊,若有所思。
早在天邊泛起魚肚白,他便起身,繞著梁山轉一大圈,一來醒酒,二來看看這梁山,到底有何不同。
此番人聲鼎沸,他跟不少梁山兄弟聊得火熱。
慢慢地,他逐漸意識到,眼前的梁山大寨,真的不像個普通山賊聚集地。
雖然很多地方,他還看不明白,但是這種朝氣蓬勃,忙碌不休的場麵,簡直就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聽聞昨夜林衝哥哥他們,居然還在聚義廳議事,一直忙到很晚。
尋常山賊,想的都是打家劫舍,然後吃酒享受,哪裏管平日做些什麽?
沒錢便去搶奪,有錢就在山中逍遙。
梁山卻大不一樣,好似一個中心,不斷進出舟船,還進行著商業貿易。
這裏的一切,像是一個全新世界,這裏麵一切都是新的,每一個人都充滿幹勁,未來充滿無限可能。
“若是按照此等規模發展,很快就能擁有一萬精兵!若是在給他們三五年時間,豈不是攻占周遭州縣,要是遇到合適機會,席卷山東,豈不是能占據這充沛之地?”武鬆可不是傻子,他也是個有眼界的。
按照眼下這個發展勁頭,用不了多久,梁山的未來,那才是大放光明。
他站在河邊,心思百轉,忽而聽到後麵有腳步聲,眼角餘光一撇,嘴角輕輕揚起,笑著道:“黑子兄弟,起來的也挺早啊。”
劉黑子臉上的淤青好了不少,他穿著一件短衫,下身一條象鼻褲,腿上濃密的腿毛,倒是誇張得很。
他光著腳板,神色如常,踩在地上的碎石,渾然沒有半分刺痛,
“武鬆哥哥,今日起得這麽早?”劉黑子甕聲甕氣地道,順勢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昨日兩人一番比鬥,武鬆倒是對這劉黑子生出幾分好感來。
豪爽、簡單、直接,沒太多亂七八糟的心眼。
除此之外,這劉黑子忠心,還是個有本事的。
況且兩人本質上,並無私人恩怨。
聽到劉黑子問好,武鬆轉過身,稱讚道:“昨日黑子兄弟謙讓,一身本事,著實讓武鬆吃驚,兄弟這一身本事,想必修習多年吧?”
劉黑子一聽這話,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不瞞武鬆哥哥,俺之前就是個泥腿子,仗著人高馬大,撐撐聲勢罷了。要說本事,真的沒有正兒八經學過。”
“什麽?不可能吧?”武鬆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道,“黑子兄弟原本是做農活的?可是你這一身武藝,我看沒有個五六年,隻怕很難有今日本事啊。你這身氣力,一看便是苦熬多年,你這麽說,還真是驚嚇到我。”
“是嗎?若真的如武鬆哥所說,那得要多謝爺爺!”劉黑子一聽這話,登時來勁道,“我這本事,都是爺爺偶爾傳授一二,便是我那斧技,也是爺爺傳授。我學得算是一般,隻能有這個本事了。平素就聽爺爺的話,沒事就打熬氣力,不想這力氣一日大過一日。”
“林衝哥哥,簡直是神人也!”武鬆著實沒想到,林衝哥哥不僅武藝出眾,沒想到傳授本事也是一絕。
劉黑子一身本事,尋常人沒有五六年功夫,絕對達不到他的高度。
可是劉黑子說得明白,這才跟了林衝數月時間。
這也太神奇了吧?
武鬆甚至都想跟林衝哥哥較量一番,見識見識他的本事。
“爺爺的確很厲害,他的力氣極大,曾經一手之力,將一匹不聽話的戰馬掀翻在地。當時我們都嚇呆了。”劉黑子自顧自地說道,“結果,爺爺事後,跟沒出力一樣。”
“嘶~~~”武鬆自詡力大無窮,結果聽到這等說辭,他也是震驚不已。
這林衝哥哥本事,居然這般大?
他力氣也大,掀翻馬兒也能做到,可是跟劉黑子說得這般,輕鬆隨意,著實又有不一樣。
“劉黑子兄弟,恭賀你擔任步軍副統領,往後便是一方戰將。”武鬆轉移話題,開口恭賀道。
劉黑子嘿嘿一笑,謙讓道:“算不得什麽,隻要跟著爺爺,做啥事都行。武鬆哥哥,您一身本事,若是來梁山,肯定也是步軍統領。”
武鬆感慨道:“梁山上下,兄弟同心,武備強大,眼下我真的是心生向往,隻是……家中尚有長兄,我若是落草為寇,隻怕……”
劉黑子點頭道:“武鬆哥哥說的也是,隻是眼下世道艱辛,哥哥先在山上待上一段日子,再行下山。”
“最多五日,這幾日幫襯幾位哥哥做點小事。”武鬆笑著說道,“光是吃白飯,我也不喜歡。”
劉黑子大喜,登時拉著武鬆手,忍不住道:“哥哥,此話當真?”
“當然,反正也沒事幹。”武鬆大笑道。
“那黑子求哥哥一事。”
“盡管說來,若是我能做到,自然無礙。”
劉黑子嘿嘿道:“眼下俺黑子領衝字營副統領,上下軍武,爺爺讓我做主,我想請武鬆哥哥,幫我訓練一下這幫兄弟。”
“這個事?”武鬆有些遲疑,“這是兄弟的地盤,我去訓練,豈不是喧賓奪主?”
“哥哥本事好,幫著訓練,我高興都來不及啊。”
“也好,我盡力而為,若有地方做得不周到,還請黑子兄弟莫要怪罪。”
劉黑子哈哈大笑:“不會,不會,爺爺說過,武鬆哥哥乃是大才,有哥哥指導,才是我的運氣。”
武鬆心花怒放,正要謙讓一二,卻見那邊停下一個舟船。
不少人扛著酒壇,還有一些高粱、小麥,一袋袋往山上運。
“這是作甚?”武鬆奇怪地看了一眼。
劉黑子也湊過來,探頭一瞧,再看船上跳下一個白衣青年,咧嘴一笑,道:“武鬆哥哥,那可是個寶貝人,咱們都要討好的漢子呢?”
武鬆順勢望去,道:“那不是柳建南嗎?他這是要做什麽?”
“嘿嘿,他是個釀酒的高手,聽爺爺說,這小子要新釀一種酒來,那種酒入口極烈,猶如火燒,平常人吃半碗就醉?”
“此話當真?”武鬆也是好酒之人,也是生出興趣。
柳建南最後壓陣,見到碼頭兩人,幹嘛上前行禮道:“柳建南,拜見兩位哥哥。”
劉黑子湊過去,順勢拍了拍柳建南屁股,笑著道:“小柳啊,酒水釀造出來,莫要忘了喊我來品酒。”
柳建南猶如兔子一樣,一蹦三尺高,直接跳遠,下意識摸了摸屁股,惱火道:“黑子哥哥,摸嫂嫂屁股便是,怎麽也來摸我?我也不是個娘們。”
“哈哈哈哈哈!”武鬆大笑,心情頗好。
劉黑子剛要開口,忽而遠處傳來一陣號令之聲。
有人吹響牛角之音,劉黑子神色一肅,急忙上前。
沒過一會,遠處行來數艘船舟。
“有人來了!”劉黑子鄭重說道。
“何人?”武鬆好奇道。
“隻怕來的人,身份不凡。”劉黑子忍不住說道。
正說著,身後傳來一陣響動,卻是杜遷當家的快步而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群親衛。
“杜遷哥哥,什麽大人物到了?動靜如此之大?”劉黑子嚷著嗓子喊道。
杜遷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是那晁蓋晁天王到了!怕是要上咱們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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