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修界的清流
“好東西首先要有曆史的沉澱感，比如看上去暗淡不起眼，甚至還有古怪的斑斑點點，如同廢銅爛鐵一般，當然帶上點泥巴什麽的，就更好了。”
“這第二呢？”小藥道：“要不起眼，除了你，別人都會認為那是垃圾，等你拿回去用布擦一擦再一看，我擦！竟然是上古神器！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一路上小藥都在講述她的鑒寶經驗，王辰充耳不聞。
最終快要走出坊市之時，他有了兩樣收獲。
一把寒鐵所鑄的飛劍。
一塊黑色透紅的古怪板磚。
飛劍並非什麽好貨色，但比他手中還不如凡界利器的鏽劍好得多了，雖然勝在便宜，但也花去了王辰得子深涯之下的大半積蓄。
板磚取自路邊，有的修者已經結束了擺攤，一些廢舊無用的材料便被隨意丟棄，這塊板磚就是其中之一，小藥執意認為那板磚是上古神器，王辰雖然覺得這塊板黑裏透紅，與眾不同，但睜大了眼睛，也沒有看出這板磚牽連任何機緣，想來是小藥瞎說，卻也就隨她去了。
你高興就好，反正也不占地方。
前方不遠處就是坊市的出口，一般的潛在客戶若非是閑逛，來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多半已經買到了需要的東西，就像王辰一樣，因此靠街尾的位置對於攤主來說可稱為地勢極差，所以在此擺攤的攤主修為都在凝氣四層、三層的樣子。
顯然王辰也是這麽想的，他對這裏的貨物沒有半點興趣。
有了這一番遊曆的經曆，王辰覺得靈石是個好東西，甚至微微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吞噬了太多的靈石，這種修煉的方法簡直就是燒錢，所以現在的自己即使看到諸多心動的飛劍和法寶，也隻能幹瞪眼，退而求其次。
連一把趁手的兵器都沒有，還算是什麽修者。
他步伐很慢，就像是心情一樣沉重。
我得想辦法獲得大量的靈石。王辰暗暗發誓。
就像是原本生活的世界，豪車豪宅，紅顏一笑是絕大多數人追求的生活一樣。
物質需求同樣是人追求進步的動力，更何況對於王辰來說，燒錢就能變強，所以賺取靈石顯然是一舉兩得而脫離低級趣味的事。
“知易行難啊。”王辰哀歎。“天哪，讓我窮得隻剩靈石吧。”他想這麽吆喝一嗓子，又怕以後在小藥麵前抬不起頭來，所以隻得麵沉似水的繼續向前走去。
不經意間，目光已落到一處攤鋪上。擺攤的是一名凝氣三層的修者，出售的東西靈氣稀薄，對於王辰來說沒有多少用處。
但其中一粒小指甲蓋大小的綠色晶體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晶體能量稀薄，估計也沒什麽價值，幾乎不可能賣的出去，但其中蘊含的微弱能量竟然讓祖氣有了反應。
見王辰拿起這晶體，那修者卻有些尷尬的道：“這是在下在禁林之中隨手宰殺的一隻妖獸的妖核，有些低階，道友見笑了。”他沒有見到顧客的喜悅，因為王辰的氣息很顯然比他強大，同樣的他對自己出售的這些稀鬆平常的貨物也沒有什麽信心，凝氣四層以上的修士多半不會感興趣。
因此見王辰打量他擺放的妖核，不禁有些臉紅，似乎就連攤主自己也覺得將這妖核擺在攤鋪上是一種很丟份的事。
王辰不答，卻有些懷疑的向那妖核釋放出一絲祖氣，果然祖氣三兩下吞噬了其中不多的能量。
也就是說，現在他手中的妖核，已經成為了一個空殼！
這種感覺，就像他當初吞噬靈石的靈力一樣。
做一個不太形象的比喻，隻是口感不同罷了，妖核之中的能量，要辣一點。
原來自己吞噬的能量並不一定是靈力。他一愣，隱隱覺得自己浪費了大量修界通行的貨幣，有些懊惱，但隨即發現當前的問題是手中的妖核已經被吸納一空，變成了一塊廢料。
總不能將一個空殼還給別人吧，這樣太無恥了。
想了想，王辰拿出一個靈石道：“剛好我拿著妖核有些用處，一個靈石能夠換下嗎？”
那修者聞言有些發愣。
妖核不是稀罕之物，普通妖核更是價值有限，自己的這枚妖核不過是凝氣二層妖獸體內的衍生物，對於眼前這道友來說不過舉手之間就能滅殺，竟然舍得出一個靈石？
要知道一個靈石已經足夠買數十枚這樣的妖核了。
“道友需要，送你便是。”那修者笑了。
王辰一怔，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名散修，心頭有些觸動。
“這真是修界的一股清流。”他硬將靈石塞了過去一拱手，告辭而去。
自己身上靈石不多，換言之吞噬靈力修煉的前景渺然，反倒是自己能夠吞噬妖核之中的能量這一發現，等同於多了一條修煉的道路。這一發現遠遠不止一個靈石的價值。
攤主拿著靈石，看著王辰的背影，莫名一愣，暗歎道：“修界，這樣厚道的修者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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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湖灣建築林立，相應的小巷子也多如牛毛，距離白華坊市不遠處的一處小巷，兩頭相通，依稀可以看見另一頭的街景和偶爾路過的行人。
金雄現在感覺十分幸福，總是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女伴殷秀，自己這個女伴臉上常常掛著甜甜的笑意，雖少著脂粉，但也稱得上清秀，就像是怎麽看，也看不夠。
他兩人本是獵村之中的凡人，從小青梅竹馬，卻偶然在林間拾得了一本修行的基礎功法。
天長日久的一練，還真讓兩人摸到了凝氣的門檻。
雖然兩人資質平平，宗門根本看不上，但互相幫助配合，倒也修行到了凝氣四層的境界。
金雄明白，以自己和殷秀的資質，再往前修行突破境界並不容易，但萬一能有奇遇，讓兩人突破到凝氣六層，從此能夠禦空上天，豈不是在天可做比翼鳥，在凡人眼中勝似神仙眷侶。
甚至可以在凡人聚居的國度成為國師供奉，榮華富貴自然不在話下。
這一次來清湖鎮，兩人便是想著補充一些修煉的必需品，繼續過著單調卻幸福的苦修生活。
從外形上看，看得出兩人在穿著上頗費了一番功夫，隻是明眼人一眼可見，在氣度上，他們無法與宗門中的弟子相提並論，凝氣四層的修為也與較大的年紀不相稱，多半也就是俗稱的散修。
此刻兩人正走到巷子中間，金雄正笑著對殷秀說著什麽，惹得她掩嘴微笑不已。
這時，隻聽身後一陣“噠噠”的腳步聲響起，兩人反應也是極快，一臉戒備的向後望去。
此時雖是光天化日之下，但修界的殘酷兩人也見了不少，如果說著小巷中有些什麽殺人掠貨的事情發生，他們絲毫不會覺得奇怪。
隻見一名身著幹幹淨淨白色絲質長衫作小書生打扮的孩童跑了過來。
那孩童似乎十一二歲的模樣，生得唇紅齒白，如同讓人想要咬上一口的蘋果。
一見是一名模樣俊俏的孩童，兩人心中警惕之心大減。
“大哥哥。”那孩童一邊跑，一邊喊道，頃刻之間便到了兩人眼前。
“小弟弟有什麽事麽？”金雄微笑問道。
對於小孩，他有天生的好感，禦劍飛天，生養幾個孩子，這也是他和殷秀憧憬過的生活。
孩童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看了看金雄，目光又向殷秀投了過去，後者更是報以微笑。
“大哥哥，這姐姐生得好好看啊，不如你把她借給我玩玩吧。”孩童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但臉上的純真卻絲毫不減。
“借來玩玩？”
金雄和殷秀一下子愣住了，這侮辱性的話語，難道真的隻是這孩童少不經事的胡言亂語？
時間似乎在三人之間瞬間停止，氣氛一瞬間變得詭異無比。
刺破這一片沉默的，是忽然暴起的殺氣！
兩人隻見眼前一道青色的劍芒作半月狀閃過。
金雄大驚之下，隻覺得上身一涼，他心知不對，抽身急速後退，眼中隻見那孩童手握一把青色短劍站在原地，臉上依然掛著純真的笑容。
在殷秀還未醒悟發生了什麽事的茫然目光之中，他似難以置信的低頭一看，隻見他從胸到腹竟然被剖開了一道大口子，而那一道恐怖巨大的傷口，竟然已經覆蓋了一層冰霜。
鮮血在那冰霜之上緩緩蔓延，組成了一副恐怖的血紅圖案。
金雄倒似經曆過這般凶險的場麵，手一探，從腰間儲物袋之中拿出一瓶藥粉，一邊想要往傷口抹去，一邊向殷秀喊道：
“秀兒，走！”
這般傷勢對於凡人來說一定是致命的傷勢，但對於修者來說，隻要處理得當，不久便可複原。
同時，“嗡”的一聲，他禦起一把土黃色的飛劍向那孩童刺去。
殷秀被這一聲走字喚回了神，向後急退。
孩童眼見那一把飛劍打來，臉上露出譏笑的神色，手一抬，那青色短劍簡簡單單的一挑，隻聽“噹”的一聲大響，土黃色的飛劍被這輕輕的一斬，竟然斷成了兩截“閌閬”一聲掉落在地。
左手還掐著劍訣，右手慌亂塗抹著藥粉。金雄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卻隻聽飛劍輕鳴，又一把飛劍從孩童身後疾飛而來，一劍刺穿了他的右手。
“呯。”他手中的藥瓶掉落在地，棕色的粉末灑落一地。
驚慌看去，方見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從巷口兩端包夾過來，殷秀看著巷口緩緩走過來的人影，頓住了腳步，姣好的麵容上盡是恐懼。
“凝氣五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