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南下汴梁

看著丘誌清手持長劍瀟灑離去的背影,鍾匯明不明所以的問道:“師傅,剛剛為何不直接把他拿下,到時候不怕他不屈服,乖乖做我們的內線!”

張三槍淡淡的道:“你想的未免太片麵,你要記住,沒有智慧的武夫,是不能勝任聖教教主之位的,三兩句話便能達成的協議,又何必要打打殺殺呢?先不說這事要是被全真教知道了會如何?就憑剛剛他這一手真氣控製的功夫,咱們師徒倆還不一定能拿下!”

見自家徒弟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張三槍歎了口氣,還是太年輕,看來讓他先去西域打前站也是對的。他本來隻是在山東處理一下紅襖軍留下的尾巴。

沒想到卻是被隱藏在全真教中的眼線告知,全真三代首座丘誌清到了山東境內,想到自己聖教的未來,這才來見見這位小輩,沒想到卻是不虛此行,說不得全真教以後真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呢!

正在用輕功趕路的丘誌清,卻是有些慶幸,還好沒打起來,不然是真的麻煩。倒不是怕打不過之類的,隻是剛被人請吃飯,翻臉就不認人,有些說不過去。

不然等丘誌清自己去掙錢再去買吃的,那又得費一番氣力,哪像現在,不僅給以後找了條財源,還讓自己填飽了肚子,順帶還順了點幹糧上路!

至於明教想要的,不問可知,除了什麽貨物商路,自然還有教眾親屬家人,這些人肯定不可能一股腦全部一起遷徙,自然在關中便需要全真教的放行……

一路走走停停,當丘誌清抵達燕京長春觀之時,已經是宋紹定五年的年末了。不出意外,自家精力旺盛的丘師叔又不知道去哪和人約架去了。

李誌常接待了他,這次倒是沒再像山東那回被拉著下地上房之類的,好好的在長春觀中過了個年。該說不說,相對於山東那邊三位師叔,長春觀這邊過得確實很是舒心。

然而這進進出出的奇裝異服讓丘誌清看的不是那麽開心,剛過了元宵,便以不知丘處機何時歸來,要去恒山拜會師叔譚處端為由,告辭離開。

看著前來送別的李誌常一行人,丘誌清最終還是沒忍住,小聲且嚴肅的對李誌常說道:“李師兄,有句話師弟實在不吐不快!”

李誌常此時也感覺到丘誌清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說,便刻意拉開和身後師弟們的距離,和丘誌清來到山門之處。

見現在周圍沒人,李誌常先是行了一禮,這才莊重的道:“你我師兄弟,師弟有話,盡可直言,你是將來的全真掌教,不必忌諱什麽!”

丘誌清亦是靈覺散開,確認沒人之後,這才嚴肅道:“師哥!我們從小一起在重陽宮長大,師弟的為人你也清楚,不會無故非議他人,可師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沒想到聽到丘誌清此話,李誌常並不惱怒,卻是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意,而後不顧禮節的給丘誌清來了一個熊抱!

並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尊敬的首座師弟放心,本門核心,全真秘傳,絕不外泄,虛與委蛇之間,嫡傳別傳之別,師兄會把握好分寸的!”說罷雙手在丘誌清背上拍了拍。

丘誌清連日來的擔心終於煙消雲散,亦是雙手用力拍了拍李誌常後背,這才輕聲道:“遮天夜色籠罩神州大地,但師弟始終認為,總有夜盡天明的那一刻。堅守本心,傳承永續,道氣長存!”

“我道心如鐵,萬劫難磨滅,傳承定永續,道氣亦長存!”李誌常答罷,兩人相互又拍了拍後背以示鼓勵,丘誌清便頭也沒回的離開了長春觀。

李誌常遲遲未有動作,直至被觀中師弟喚醒,這才長歎一聲,返回觀中。畢竟丘處機常年不在正在約架,就是在約架的路上,他李誌常作為現在長春觀實際上的管理者,還是相當忙碌的……

離開燕京的丘誌清,並未第一時間前往恒山,而是出了榆關往東北而去!

榆關依渝水而建,渝水源自燕山東麓,古代渝水河水量充沛,水流湍急,古人因此設立關隘,一作榆關,又稱臨閭關、臨渝關、臨榆關。

唐之後關隘逐漸廢弛,原因大家都清楚,明代徐達打算重修榆關,奈何渝水水量大減,起不到防禦屏障作用,這才把關隘放在古榆關東北七十裏處,石河東岸設立山海關。

同時榆關的廢弛也是中原北疆防禦崩潰的開始,直到徐達的到來,前後將四百餘年。

當然,丘誌清並非來考古的,而是打算去東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根上了年份的人參。現在華北,山西一帶的人參基本被漢人吃絕種了,隻能去東北老林子裏碰碰運氣……

六個月之後,丘誌清垂頭喪氣的從東北進入了張家口,這時候才想起自己師傅曾經說過,他氣運低迷,諸事都不會太順!

如果馬鈺在,丘誌清一定會問問他,讓他師傅好好給他翻譯翻譯,什麽,叫諸事不會太順!當然,他也就想想。

其實也並不是弄不到,他隻需動動歪腦筋還是可以弄到一些百年左右的,可惜礙於有違本心,並未這麽做,反倒是學了一些所謂的經驗之後,獨自進山去了……

這一進山就是一個多月,出來稍微補給一下,便又進去!他除了沒遇到高年份人參,什麽都遇到了,熊瞎子,東北虎,這都是國家保護動物,不能殺!(主要是考慮費力氣的問題)

倒是同為保護動物的傻麅子野雞等,可愛的小動物,紛紛被關愛了一遍。當丘誌清來到恒山之時,已是中秋時節。

此次不同於山東那會兒,自己先去泰山,再去嶗山,他們知道自己行蹤。此時突然而至,自然不會有人迎接,丘誌清也是一路問人這才來到恒山之上,純陽宮之中。

其中周邊還有玉皇閣等建築。全真教傳承自呂純陽,自然把純陽宮作為駐地,而後一邊傳道授徒,一邊修葺宮觀。

丘誌清的到來讓劉誌遠非常的開心,除了對於發小的到來高興之外,還有就是他知道丘誌清不僅燒烤是個好手,砌磚蓋瓦的本事也不差。

丘誌清哀歎,自己這次出來遊曆真不是時候,你道是為何?因為之前各派都以站住陣腳,求發展,傳道等為重點,對道場的建設並不急!

而多年後的現在,基本已經站穩腳跟,自然而然把重點轉到建道觀,而這個時候恰恰丘誌清也把重陽宮事務理順,發展走上正軌……

……

宋紹定六年年末,臨近過年之時,從南邊傳過來一個消息,蒙古攻占了金國汴梁,金國皇帝跑到蔡州去了,蒙古和宋國結盟了,打算合攻蔡州。

想起自己當初在金國宮城內史閣中看到的那半部《萬壽道藏》,丘誌清心中一動,就再也坐不住了,匆匆的向師叔譚處端提出請辭……

翌日,恒山山門處,劉誌遠和丘誌清依依惜別,便讓他帶一些話給他師兄房誌起,這一別,再次相見說不得又是多年之後了,人生又能有幾個寒暑?

“師弟!”見丘誌清走了一會,劉誌遠趕忙追上來,見丘誌清疑惑,劉誌遠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包裹,遞給丘誌清。

“這是師哥這些年攢下來的私房錢,知道你身上沒錢了,特地挖出來給你的!”丘誌清接過來,掂了掂,大概有五六百文錢的樣子。

見丘誌清把包裹遞還給自己,劉誌遠板起臉來,道:“師弟這是何意?可是嫌少!”

“師哥,你這個激將法可並不高明啊!拿著吧,師弟我用不著,別忘了,你師弟我可是堂堂三代首座,終南山中曾經人人稱頌的小神醫。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過來的,這些銅錢,你就留著吧,說不得以後收了徒弟,還能當個見麵禮!”

聽聞此話,劉誌遠也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了,自己這邊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家夥的生存問題。

“那行,到時候我就告訴你師侄,這是其中有一半,是他以前的三代首座,以後的全真掌教師叔留給他的見麵禮!”說罷接過小包裹掂了幾下,又放回自己懷中。

“師哥!”

“師弟!”

“珍重!”

同一個話語從兩個不同人口中同時響起,而後兩人相視而笑,歡快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山林,在其間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