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霸神寶藏

“別想逃!”矮大豹身形一竄,疾追而上,要將明顯有問題的莫彩美抓住。

“真的不關我的事!”莫彩美驀地頓住,搖搖晃晃。

矮大豹雙目一瞪,也跟著頓住。

他隱隱的聞到一股血氣。

從莫彩美身上散出的、血的味道。

“退開!”及時提醒他的,竟是與他多年不合的甑高鹿。

嘭!莫彩美一聲炸響,爆成無數碎肉。

及時向後退開的矮大豹盯著碎肉間的一團血氣,那血氣猶如一隻大蜘蛛,向周圍深處眾多血色絲線。

劈劈啪啪,那一條條絲線拍在地上。

蜘蛛似的血團也開始炸裂,一波波的炸開,炸得滿地都是血。

如此詭異的景象,看得人頭皮發麻。

甑高鹿皺了皺眉,繼續往大轎走去。

抬轎的四名女子盡皆驚慌,不知所措,看上去也不知曉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把轎子放下!”甑高鹿冷冷的道。

那四名女子慌忙放下轎子,眾人看去,隻見華泰福向後仰著,雙目大睜。

甑高鹿謹慎上前,觀察一番,將手搭在華泰福腕脈上,過了一會,道:“死了!”

眾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來,看向某個少年。

梅不美喃喃的道:“我和莫彩美認識了許多年,一向不合,但我卻是知曉,她可不會什麽控屍之術。”

崔不平上前道:“看剛才那個樣子,真正‘控屍’的並不是這姓莫的女人,而是她體內的這團血肉。被揭穿後,這團血肉殺人滅口,殺了莫彩美,自己也爆了。”

那布裙的女孩看著季毅,好奇問道:“你怎麽看出這華泰福是死人的?”

眾人再次看向那少年,這麽多人都在看著,卻隻有他一個人看穿華泰福被人控屍的真相,這讓他顯得很不尋常。

少年負手道:“我自然有我的手段。”

說話間,外頭嘭嘭嘭的,一連串的震響。

“不妙!”鏡湖伉儷中的乾離書身形一縱,向外衝去。

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來到外頭,隻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他們走在路上,鎮上本有許多白衣劍士,此刻這些白衣劍士一個個的,全都倒在地上,暴斃身亡。

明明是白天,天空中卻飄**著殷紅的血霧,與此同時,四個方向有四顆珠子懸掛在空中,在扭曲的血霧中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整個鎮上都籠罩在這股詭異血光之下。

季毅心念微動,想道:“這是上次炸鼎時,散開的那四顆血珠。”

三個月前,因他的破壞,血凰教“蠱霖壇主”鑄煉魔器失敗。

當時有一顆血色的水滴從天而降,滴入爐鼎,引得往前陰魔趕來歡嘯。

炸鼎之後,那顆血珠一分為四,飛往四個方向……現在看來,毫無疑問,它們被血凰教搜集齊了。

“此地頗為不祥,我們先離開這裏。”說話的,乃是那布裙女孩身邊兩名男子之一。

另一人抬起頭來,道:“怕是沒有那麽容易。”

太陽被血霧遮蔽,這裏三麵環山,一麵靠水。

眾人往河的方向趕去,還沒有靠近河,便聞到滔天血氣。

“霧中有毒!”崔不平忽的掩鼻後退。

其他人立時警覺起來,同時後撤。

周圍的山丘跟著轟鳴,不斷震動,轟隆聲中,那些山似在移動,不多時,震響聲中,似有一座座碑石立起,整個吐燕鎮都被困住。

緊跟著,鋪滿吐燕鎮的石塊開始晃動。

他們警戒讓開,不多時,橫穿吐燕鎮的那條大道一節節的往下陷。

看著突然多出的,向下的通道,梅不美道:“這怕是通往下方霸神寶藏的密道,而我們已經被困在法陣之中。不管背後的主謀是誰,不打開霸神寶藏的話,怕是難以離開。”

土猴子嘿嘿的道:“既然這樣,我們何不下去看一看?”

其他人往土猴子看來。土猴子道:“留在這裏反而更加凶險,既然別人想要利用我們去打開霸神寶藏,那我們就去試一試好了。

“他們要是自己有打開它的能力,也用不著冒險把我們騙來。你們想啊,華泰福這廝生意能夠做得那麽大,背後可也有不少靠山,單是年年給那些玄門正宗送禮,就拉攏了不知多少人。

“他們弄死了華泰福,也不知事後要得罪多少人。可想而知,這背後的那些人,當是一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做一筆就逃。唔,其實我大體上已是猜到了背後的那些家夥是什麽人。”

宮錦琇在一旁淡淡的道:“連雲城南宮家與血凰教?”

土猴子點頭道:“不錯!南宮家最近陰謀敗露,正在被淩定侯府通緝,血凰教也在被極力打壓,他們原本就是藏頭露尾的邪教,眼看著現在更加無法立足,所以才會這麽不顧一切。

“要是打得開寶藏,他們悄悄的打開,無聲無息的逃走,豈不更好?現在弄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他們自己打不開寶藏,又不舍得空手逃亡。既然這樣,我們幹脆將計就計,把寶藏打開再說。”

那布裙女孩道:“要是打開了寶藏,那些家夥再殺進來,我們不是平白幫他們做事了?”

土猴子道:“絕大部分的寶藏,進去的路隻有一條,但出來的路可是不止。我們隻要能夠找到另一條逃出來的路,說不定就先一步卷寶逃了。嘿嘿,如此一來,他們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鏡湖伉儷中的乾離書忽道:“主意雖好,但這中間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內裏,或許有血凰教安插進來的奸細!”

其他人也不由得彼此對望……這一點是很有可能的。

土猴子喃喃的道:“有道理!連雲城城主‘乾水斷崖’歐陽伯謹要是也參與進來的話,以他的陰險狡詐,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我們進去,連個內應都不安插?”

那耗子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轉,最後落在梅不美身上。

梅不美嬌笑道:“臭老鼠,你難道要說我是內應?”

土猴子嘿嘿的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話說回來,其實這裏大部分人還是彼此相識的,像你們這種家住梅灣的,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對不?

“所以真正可能有問題的,都是那些來曆不明的,比如說……你身邊這個小子!”

“你說他?”梅不美指著身邊的少年,不由得笑道,“你不要忘了,就是他揭穿了華泰福被殺的真相。”

土猴子陰陰的道:“就算這樣,也不能排除嫌疑。說不定揭穿華泰福被人控屍的真相,就是為了更好的取信於我們。說到底,揭穿了和沒有揭穿,我們的處境都沒有任何改變。

“被‘華泰福’騙了,我們會去打開寶藏。揭穿了背後的真相,我們被困在這裏,還是得去打開寶藏。他就是歐陽伯謹和血凰教安插進來的內應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老樹在一旁跟著道:“還有一點,這裏這麽多人都沒有看出華泰福是個死人,偏偏被這小子看穿,這小子何德何能,有這等本事?但如果他原本就知道真相,故意揭穿取信於大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錢不破瞪眼:“你是在懷疑我的孫女婿麽?”

老樹怪笑道:“老錢,你瞞其他人或許瞞得住,瞞我就算了。他要真是你孫女婿,我頭都可以剁給你。”

說話間,旁邊傳來清清冷冷的少女聲音:“他絕無可能是血凰教安插的內應。”

說話的正是宮錦琇。

土猴子道:“那他是誰?”

宮錦琇往少年看了一眼,道:“他是玄門正宗的一宗之主,如何會被血凰教收買?”

眾人動容……玄門正宗裏的一宗之主?

其他人看向少年,又驚又疑。

少年負手而立,從容淡定地笑了一笑。

原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們見麵,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猜疑,事到如今,我也不裝了。

眼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乾離書、雁落書、土猴子、老樹等人盡皆遲疑,看著少年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崇敬起來。

尤其是土猴子與老樹,他們一向被詩作旁門左道,對所謂的玄門正宗頗為厭惡。

但就算如此,玄門正宗之一代宗主,占據著洞天福地,名列玄真上榜,往往都有法玄境的實力,遠非他們這等人可以相提並論。

難怪這少年竟能夠揭穿華泰福死亡的真相,想不到這少年竟是深藏不露。

這少年雖然年輕,但表麵上的歲數,根本不能代表什麽。

畢竟,天賦越佳,修煉速度越快。玄門正宗裏的絕世天才,十多歲入內景,二十歲到元嬰,都不是不可能的。

即便這少年看上去還是太過年輕了些,但他既是玄門正宗的掌門人,那實力超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梅不美笑道:“不錯!這位便是金庭山仙華峰璿璣劍閣的掌門人——季毅季掌門。”

眾人盡皆錯愕……璿璣劍閣?

他們突然想起了,這半年來江湖人經常提起的一件趣事。

作為傳統的女修門派的璿璣劍閣,現在有了一位男掌門。

這位新任男掌門好像還是……氣漩境的。

原來是這小子?

在眾人那交錯的目光中,季毅歎一口氣。

其實……他還是想要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大家見麵。

“璿璣劍閣的掌門人?”縱連那個穿著布裙的女孩,也抬起頭來,好奇的睜大眼睛,“就是那個男掌門?”

她拉著宮錦琇的手:“就是那個男掌門吧?那個那個?”

土猴子看了一眼季毅,又轉向宮錦琇、布裙少女、與她們在一起的兩名中年男子,哼了一聲:“你們幾個又是什麽來曆?”

宮錦琇臉色清冷。布裙女孩撇了撇嘴:“你問我們?”

土猴子道:“莫怪!莫怪!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不能夠說清楚,那一路上彼此防備,隻會鬧出更多禍事……”

梅不美笑道:“臭猴子,你莫不是隻會打洞,卻是眼瞎?”

土猴子不滿的道:“你又在說什麽?”

梅不美笑道:“其他人你認不得也就算了,這位‘萬裏狼捕’杜陽杜大人,你也不認得?你這個盜墓賊連人家大名鼎鼎的總捕頭都不認得,到底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

她指了指那布裙女孩左邊的中年男子。

“萬裏狼捕”杜陽淡淡的道:“敝人早已離開捕司,不再是南司總捕頭,讓梅姑娘笑話了。”

土猴子先是縮了縮身子,然後幹笑兩聲,道:“不認得這位名捕大人,有什麽好奇怪的?人家是總捕頭,我隻不過是個做賊的,就是不曾碰過麵,才能夠活到現在,要是碰過麵,豈不早就被人家抓了?”

又看向另一人:“那這位是……”

梅不美笑道:“這位自然是紹江刀俠趙天輝趙大俠,這等大俠你都不認得,果然是有眼無珠。”

土猴子繼續幹笑:“他是俠,我是賊,不是一路人,就是認不得才對。”

不由得又往被杜陽與趙天輝保護著的那個臉蛋白嫩的女孩看了一眼。

不隻是他,老樹、矮大豹、甑高鹿、乾離書、雁落書也都看向那女孩,心中盡皆好奇。

“這般說來,大家應該都沒有什麽問題。”土猴子環視一圈。

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孩的來曆,但“萬裏狼捕”杜陽與紹江刀俠,皆無可能跟血凰教有關。

“這個就未必了!”季毅忽的說道,“我要是血凰教的內應,為了不讓別人懷疑我是內應,就必然要搶先一步,先指出這裏可能有內應,再到處猜測其他人可能是內應。唯有如此,其他人才不會懷疑到我。”

瞬時間,眾人又看向了乾離書跟土猴子。

最先說出可能有內應的,是鏡湖伉儷中的乾離書。

一個個的猜測過去的,卻是土猴子。

乾離書怒道:“我怎麽可能是內應?”

土猴子卻是嘿嘿的笑:“難說!難說……其實大家都有可能,我有可能,你也有可能。這位季掌門說得沒錯,指責別人是內鬼的,其實自己更有可能是內鬼。人心隔肚皮,誰又能夠看得透誰?”

嘭!遠處山頭,卻在這時傳來一聲炸響,緊跟著便是一連串的慘叫聲。

“這又怎麽了?”穿布裙的女孩往遠處山頭看去,一臉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