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升個級玩玩

季毅覺得,師父若是知曉要怎樣進入血邙山,應該會將來到這裏的方法告訴他,而不是隻留下一個大致的方位。

從這一點來說,師父很可能也不知道血邙山的具體位置。

那師父又為什麽會知曉有“血邙山”這樣一個地方?

季毅往左看去,小師妹的襦裙濕漉漉的貼在身上,豆蔻初熟,嬌小玲瓏。

往右看去,詩彤也是濕衣緊貼,體態浮凸,別有媚態。

“這裏應該就是血邙山吧?”詩彤渾然不知自己此刻是如何的秀色可餐,雙手緊摟著師兄的手臂,看向周圍。

“應該是吧?”發現掌門師兄下意識的盯著師姐的李詩秀,也抱著師兄的胳膊,聲音小小,像是受驚的小兔子般扭來扭去,摩擦摩擦。

“難怪夫人說,隻要往下跳就行了!”季毅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上方鋪開的天河。

好歹他們也是入了仙道,詩彤與詩秀都是外景境,他也是氣漩境的,有這條天河做緩衝,自然不會有什麽事。

“師兄,你為什麽要背著這個大鐵塊?”齊詩彤回過頭來,看著季毅身後。

李詩秀道:“掌門師兄說裏麵有個女孩子。”

“女孩?”齊詩彤的兩個耳朵,都像是兔子般豎了起來。

“閑話休提,先去找那位師叔再說。”季毅站起身。

他們在這片山中行走,山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山中的土石全都是紅的。

這裏也有許多植被,一棵棵長相怪異的樹木,不管是樹皮還是樹葉,全都是豔紅的。

如果是從遠處看去,隻覺得整座山都似沐浴在鮮血中。

但是身處此間,並不覺得有什麽邪氣,倒是靈氣縹緲。

原來“血邙山”這樣的山名,並不是說這座山有多險惡,而僅僅隻是表明這座山峰石如血。

“這裏的靈氣雖然比不上仙華峰,但也絕不會相差太多。”季毅做出判斷。

詩彤與詩秀也不由得一同點了點頭。

“還是先把身上的衣裳弄幹吧!”他說道,“濕成這個樣子去見那位師叔,也不禮貌。”

當下,三人各自盤膝而坐,運轉玄功,不一會兒,各自身上水氣升騰,衣裳也很快都幹了。

這等事,隻要是到達真氣外放的氣漩境,便都可以輕易做到。

然後,他們一同往山林深處走去。

走了許久,前方有一座湖泊,瀑布方向的水流竟是逆著山坡,往湖泊注入。

這不科學!季毅暗自吐槽一番……當然,在這種修真的世界裏,不科學的事多了去了。

他們繞著湖泊,湖泊上蓮花朵朵,蓮葉是青翠的,蓮芯卻也是一片血紅。

湖中有魚群繞著蓮藕,不停嬉戲,水麵一波波的泛起波瀾,粼光閃動,美不勝收。

“看!那裏有屋子!”李詩秀伸手指去。

湖的另一端,成片的紅色大樹間,果然有幾座紅瓦紅牆的木屋。

他們一同飛掠過去,緊跟著,就看到一棵大樹下,坐落著一塊大石,石上立著一名女子。

那女子卻是玉雕的,栩栩如生。

高挑的身形,冷豔的麵容,高髻褙裙,連衣裳上的絲紋都異常的精致。

“為什麽會有一座玉石雕成的人偶?”齊詩彤疑惑問道。

季毅道:“先去見那位師叔再說!”拉著詩彤,不讓她去摸這玉人。

靠近那幾座紅木屋,季毅端正態度,朗聲道:“晚輩仙華峰璿璣劍閣掌門季毅,與師妹詩彤、詩秀一同奉師命前來,拜見師叔。”

一片安靜,看不到有人從木屋中走出。

齊詩彤道:“難道不在?”

李詩秀小聲道:“以這位師叔的本事,就算不在這屋子裏,不管在山裏的那個角落,應該都聽得到掌門師兄的聲音才對。”

季毅道:“我再喊一……”

身後忽的傳來一聲冰冷的問詢:“你們是程青素的徒弟?”

三人嚇了一跳,快速回頭,卻見那玉人依舊立在石上,隻是眼眸冰冰冷冷的,往他們斜睨而來。

季毅趕緊拉著兩個師妹,在這“玉人”身前拜道:“正是!弟子季毅、齊詩彤、李詩秀拜見師叔。適才有眼無珠,不知師叔有這等化玉神通,還請師叔見諒!”

那玉人語氣冷淡:“你剛才自稱璿璣劍閣掌門,璿璣劍閣乃是女修門派,如何會有男子?你又為何自稱掌門?”

季毅道:“弟子從小被師父撿上山中,蒙師父收留,收作徒弟,成為劍閣弟子。至於師父……她已經仙逝。”

“青素死了?”玉人慢慢生出變化,青翠的玉色就像是解凍的冰水,一點一點的“化”開。

不一會兒,便現出彩色裙裳,白皙的肌膚。

此時再看,裙裳白中帶彩,褙裙披在身後的裳尾猶如鳳尾,眉如墨畫,韶顏雅容,目帶寒光,冷若冰霜。

她冷笑道:“算算時間,我當年打她的那一記幻色無影劍氣,也的確是該發作了。”

季毅與齊詩彤、李詩秀盡皆一震。季毅脫口道:“你說什麽?”

那女子哼了一聲,不屑的道:“程青素讓你們前來見我,難道沒有告訴你們,我是什麽人?”

季毅回想著師父當時的神情,長歎一聲,倒也冷靜下來,依舊恭敬拜道:“師父並沒有將師叔的名號告知弟子,隻是那天夜裏,師父坐死關之前,將弟子喚入,提及師叔時並無恨意,反倒帶著幾分崇敬與歎息。

“我想,不管師父的傷勢是不是師叔所為,在師父心中,應該都從來不曾怨恨過師叔。否則的話,師父也不會讓我們來這裏。”

那女子沉默一陣,莫名的也是輕歎一聲:“青素她……從來就是這般善良天真,這麽多年來都不曾改變。”

轉身往木屋漫步,背對著他們,淡淡的道:“她讓你們來做什麽?”

季毅道:“不到半年便是玄真登龍大典,神廷將對七十二福地重新進行考核。宗門二十年前曾遭遇大劫,各種真傳盡皆失落,師父當年本就不是宗門裏的真傳弟子,未能接觸到真正的宗門絕學。

“所以讓我們前來,請師叔傳授我等宗門真傳,延續璿璣劍閣之傳承,令我劍閣,有機會再次發揚光大。”

那女子忽的笑了起來:“你讓我助你們,將璿璣劍閣發揚光大?看來你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季毅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低聲問道:“敢問師叔名號?”

那女子冷笑道:“我乃是水月鏡女蘿曼陀,你剛才說的,二十年前仙華峰上的大劫,便是我做的。山上一百四十七口人命,全都是我殺的,包括了你們前一代的掌門瓊瑞散人,包括了你們的師祖和眾多師叔。”

季毅與齊詩彤、李詩秀盡皆怔住。

二十年前給宗門造成那般大劫,幾乎毀了整座仙華峰的,就是這個女人?

季毅心中忖道:“其實我早就知曉,這內中必然有些古怪。師父說她有一位師姐,實力遠遠在她之上,亦是二十年前那場大劫的幸存者。但既然那人是師父的師姐,實力也在師父之上,那不應該由她來接掌掌門之位嗎?

“那天夜裏,師父說她有一位師姐,乃是我的師叔。這說法其實就很古怪了,既然是師父的師姐,按理我應該將她喚作師伯,事實上卻又是‘師叔’。聽聞以前的璿璣閣規矩極多,等級嚴明。

“看這樣子,這位師叔雖然年紀大於師父,但在宗門中的地位卻又不及師父。然而師父說自己天賦一般,在宗門中無法得到真傳,這位師叔卻又明顯是接觸過真傳的……這種種情形,實在是令人感到不解。

“但是不管怎樣,師父必然不會害我們。這位女師叔乃是造成二十年前仙華峰大劫的元凶,但是師父知道她在血邙山,還讓我們在她死後前來找這位女師叔,這一點就很不尋常。”

想到這裏,季毅道:“二十年前我師兄妹三人,都還沒有上山,當年內情,我們並不清楚。我們隻是遵從師命而來,請師叔看在師父的麵子上,傳授我等宗門絕學。”

蘿曼陀定睛看著他,忽的將手一揮。

一道疾風刮來,季毅瞬間向後翻了個跟鬥,蹭蹭蹭的連退三步。

詩彤、詩秀慌忙道:“師兄?!”

蘿曼陀負手轉身,背對著他們,冷笑道:“你們離開吧。”

季毅踏前一步:“師叔……”

蘿曼陀哼了一聲,繼續冷笑:“青素師妹宅心仁厚,這是她的優點,卻也是她最大的缺點。她自身天分不足,眼界也差,更沒有見過多少世麵。

“你說你從小被她收留,這般算起來,也有十多年,卻到現在都還隻是氣漩境。仙道不同於其他,根骨不佳,可以說是一身無望。

“我就這般說吧,六年時間修不到外景境的,天賦隻能說是一般,十年都還修不到的,這一輩子差不多就廢了,哪怕勉強熬到外景,也別想再上層樓。

“以你的天賦,可以放棄修煉了。”

季毅道:“師叔是覺得弟子天分不足,難以有更多前途?”

蘿曼陀不屑的道:“青素一向心軟,將你收留上山後,明知你根骨不佳,怕是也不忍心傷你的心。可惜一個人的根骨卻是天生的,她哪怕對你這個徒弟再好,天賦不足就是天賦不足。

“青素或許能力不夠,但以她的性格,必然真心傳授,你修了十多年連個外景境都修不到,就算留在這裏,也無用處。青素作為你師父,或許不舍得傷你的心,但我可不是她。

“依我說,青素師妹自身見識不夠,收下個徒弟明明根骨不佳,還不肯放棄他,甚至在做死關之前,將掌門位置傳給你,當真可笑。這等做法,還想要振興璿璣劍閣?想得太多。”

季毅卻是不怒反笑:“師叔就是覺得,我在山中修了這麽多年,連外景境都還沒有修到,毫無前途?其實修個外景境有何難處?師叔且稍待!”

竟是走到湖邊,將背上的白鐵插在一旁,於紅色的草地上盤膝坐下。

蘿曼陀回身道:“你要做什麽?”

季毅卻是不回答,雙目緊閉,清風徐來,湖水**漾。

蘿曼陀先是看著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少年,先是微皺眉頭,顯得很不耐煩,過了一會,又微微的現出錯愕之事,心中想著:“這少年如此受不得激,竟是要找死不成?”

隻是看著看著,她開始動容,雙目間透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高處,清風席卷成渦流,一圈又一圈的卷**。

周邊的靈氣如同飛舞的光點,從四麵八方湧來,飛入少年的體內。

少年自身就像是一個無底的水池,將這些靈氣緩緩的吸收,滴水不漏。

以蘿曼陀的實力,玄氣交感乃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能夠感應到,這些靈氣在少年的體內不斷的匯集,匯集成珠後,滴溜溜的旋轉。

不一會兒,珠丹散出光華,在少年的身周浮現出朦朧的光圈,那光圈猶如飛花,綻出色彩。

玄氣具現?蘿曼陀色變,以她的能力,眼前的一幕依舊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這少年正在進階升級?沒有服食外丹,也沒有提前做好更多的準備,防範隨時都會到來的無數陰魔。

就像是郊遊途中一時興起,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似的,當著她的麵,就這般簡簡單單的盤膝而坐,開始生級?

道門內外丹法,傳承有六千年之久,自古以來,無法改變。

正常來說,每一次進階,都需要外丹的配合,而外丹的準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進階突破,理所當然的要沐浴更衣,靜心寡欲,關門閉戶,閉關潛修,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覺悟,豈是這般簡單的一件事?

就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少年一躍而起,隨手一揮,玄氣如同花朵般往外不斷綻放,一簇簇,一團團,密密麻麻,美輪美奐。

正是外景境!

“師叔!”他回到蘿曼陀麵前,拜道,“弟子現在是否可以跟隨師叔學藝?”

“水月鏡女”蘿曼陀看著他,雙目大瞪,檀唇輕啟,張著口兒,竟是久久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