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意失青梅
長年的程序員工作和通宵碼代碼的日子讓程明的身體養成一個習慣，睡之前心裏想著幾點要醒來，差不多快到那個點之前，身體的生物鍾就會準時將程明喚醒。
程明猛然驚醒，睜開了雙眼。
因為詭異的睡姿，脖子有些酸痛，他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音。
“幾點了？”
程明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手機，看來得買一部手機了。
不過現在的手機都是天價，程明前世擁有第一部手機還是在大學畢業之後，非常經典的諾基亞6300。
靜謐的家，掛在牆壁上的時鍾的滴答聲格外清晰。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一點五十四分。
“小黎，小黎，快醒醒。”
程明輕輕搖晃著程黎的肩頭。
“唔嗯……哥，現在幾點了？”
程黎揉著惺忪的睡眼從沙發上坐起，精神還有些恍惚。
“下午一點五十五分，趕快收拾一下，我們去學校。”程明撩了撩程黎額頭前淩亂的發絲說道。
“啊！兩點了？那不是隻剩十五分鍾就上課了。”
程黎頓時清醒，急得在沙發上急跺腳。
“時間有點來不及，要不你下午也請假吧。”
“不要，我要去上課，我都六年級了，還有兩個月就要參加升學考試了，請假兩天，功課和作業會落下很多的，都是哥的錯，為什麽不早點叫醒我？”
“我的錯，我的錯，馬上換校服吧，校服在哪？”
“兩套校服都掛在陽台上。”
“我這就幫你去拿。”
程明拔腿跑到陽台收下程黎的校服回到客廳。
白色睡裙脫落在沙發上，程黎隻穿著一件純白的小背心和小熊胖次，大量白皙如玉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程明沒好氣地說道：“換衣服去浴室或者你的房間啊……”
因為妹妹的身體還沒開始發育，胸前就是一塊平板，程明也沒避諱到需要移開視線的地步。
“現在管不了那麽多啦，快把衣服給我。”
程黎奪過程明懷中的校服，開始往身上套。
“哥，我紅領巾呢？”
“我這就去給你拿。”
“我書包呢？”
“在我背上。”
程明早就把程黎的書包背在背上，明明是小學生，書包卻又大又重，這是把所有課本和作業本都帶到學校去了吧？
明明隻要帶當天上的課本就行了，隻不過這種做法要是遇上臨時換課的老師就得去找隔壁班級借書。
兩兄妹手忙腳亂地下樓，急匆匆的程黎一腳踩空，往下摔去。還好程明時刻關注著背後的妹妹，第一時間伸手拉住了失去平衡的妹妹。
“慢點，不用這麽著急，就算遲到幾分鍾也沒關係的，你還請病假。”
“我才不想打報告進教室，跟猴子一樣。”
學生時代確實會很在意同學和老師的目光，有些老師就會故意刁難你，遲到了讓你杵在教室門口幹站著，或者是拿著書本站到後黑板去上課。
程黎非但沒有停下，反而還加快腳步，程明隻好配合妹妹，被她拖拽著跑下樓。
程明的自行車是帶後座的，就是坐著硌屁股，平常程黎都會在屁股下墊條毛巾什麽的，但今天就管不了那麽多。
程明把書包放在車頭的籃子裏，雙手握著車把手，雙腳著地，傾斜車身，讓妹妹能輕鬆地爬上車後座。
程黎緊緊地摟著程明的腰催促道：“哥，快走快走。”
“是是，我知道了。”
程明踩著腳踏板，飛速前行，腳底生風一般。
雖然趕時間，但程明卻時刻注意著周遭，轉彎的時候不厭其煩地按著鈴鐺。
叮鈴叮鈴——
鈴鐺聲混著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沒什麽高樓阻擋陽光，火辣辣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兩人和自行車的影子投射在馬路上。
男孩子不算高大強壯，但腰板挺得直直的，女孩子較弱地依附在他的後背上。
“哥，停，停車，送到這裏就行了，我可不想害你遲到。”
看到校門口附近的小賣鋪，程黎勒緊程明的肚子，這是把自己的手當刹車用了嗎？
“哦好。”
程明停下自行車，轉過身子，雙手穿過程黎的腋下，將她從後座上抱起，然後輕放在地上。
“我自己會下車的啦。”
程黎鼓起雙頰，不爽地在空中踢了踢腳，差點招呼到程明身上。
今天的哥哥裝什麽大人，明明和自己沒差幾歲。要不是一個年頭生，一個年尾生，才不會差三歲，隻差兩歲多一點。
程黎背起沉甸甸的書包，抓著肩帶朝斑馬線跑去。
“過馬路的時候要看車啊。”程明不放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啦，哥你真囉嗦。”
程黎頭也不回地應道，倒是聽話地左瞧右盼，發現沒車之後才跑過斑馬線。
現在能開得起車的人不多，還沒到四個輪子滿街跑的地步，甚至連出租車都不多，南明市載客最多的是人力三輪自行車和摩托車改造的三輪車。
但車少，駕照的考核也很隨便，基本上塞錢就給過，所以交通事故並不少。
程明這邊也是火力全開趕往學校，沒載妹妹，仿佛解開了某種封印一樣。
要是被妹妹聽到程明的想法，估計還以為程明嫌他重，想打他一頓的心都有了。
程明最終在上課鈴響起的前一秒衝進校園，停好車，也來不及給自行車上鎖，朝著教學樓跑去。
程明從後門貓著身子溜進教室，這個時候，坐在後排的優勢就體驗出來了。
大搖大擺從正門喊報告反而會影響老師和同學上課。
物理老師自然看到了遲到了幾分鍾的程明。
但不想因為他而打亂自己上課的節奏，直接無視。
“你怎麽來的這麽晚？”看著黑板的林靜怡目不斜視地問道。
程明氣喘籲籲地答道：“呼哈，不小心睡過頭了……”
“真馬虎，還好不是連老師的課，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林靜怡口中的連老師自然是數學老師兼教導主任連章源。
“我就是知道不是他才敢遲到。”
程明劇烈運動之後坐定，滿臉漲紅、汗流浹背，汗水從額頭上流淌而下，凝聚成珠，滴落在課桌上。
教室裏隻有兩個吊頂電風扇，轉速還慢，掛在教室的中間，坐在角落的程明自然是吹不到的。
雖然位置靠窗，但現在卻是一點風也沒有。
程明撕下兩張作業擦汗，硬邦邦的，也不吸汗，越擦臉越疼。
一旁的林靜怡有些看不下去，把手伸進口袋裏，扭捏了片刻，才掏出一塊繡著梅花的手帕，說道：“拿去擦一擦汗吧。”
手帕對於女孩子來說，無疑是貼身之物，看著程明把自己心愛的手帕揪成一團，粗暴地擦拭著自己的臉。
有些心疼，又有些害羞，甚至還有些沒來由的歡喜。
手帕拂過鼻尖，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林靜怡有用手帕的習慣，一直帶在身上，自然而然會沾上她的體香。
“靜……林靜怡，你的手帕被我弄髒了，我洗幹淨再還你吧。”
程明潛意識裏想叫林靜怡的小名靜靜，卻又急忙改口。
“不用了，你隻會越洗越髒，哼！”
林靜怡黑著一張臉搶過手帕，偏過頭去，氣得不行。
少女心總是敏感而纖弱，被直呼其名，聽起來很正常。
但在林靜怡耳朵裏卻是程明有意疏遠的意思。
這節課乃至這個下午，兩人沒再講過話。
程明沒放在心上，畢竟是男女同桌，要避嫌的嘛。
但林靜怡卻是越想越氣，攥緊小拳頭敲著自己的大腿，借你手帕怎麽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啊！
程明則以為兩人的關係已經沒必要為這種小事而說謝謝了。
林靜怡本想在放學沒人的時候，好好教育教育小明。
結果程明一放學又跑了，趕著回家吃飯。
“小明，我晚上要你好看。”摩拳擦掌的林靜怡惡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