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石多鳥
沈溪離得這麽近，身邊又沒有姐姐沈筱，可謂是接近的天賜良機。
既然來都來了，程明就不打算隻是遠遠地望一眼，而是過去接觸一下。
身為重生者，哪怕是隨便做點什麽，就能產生蝴蝶效應，改變小人物的命運。
有好的影響，也可能有壞的影響。
至於改變世界發展大趨勢這種，程明自認為是做不到，世界如何發展，有一定的曆史必然性。
而他應該可以讓這個世界朝著他所熟知的未來加速發展，然後從中賺點小錢錢，再做點善事。
程明牽著妹妹的手朝著沈溪所在的長椅走去，走進一瞧，才發現沈溪光著白白嫩恩的小腳丫曬太陽，腳趾頭叼著白色涼拖鞋，忽上忽下。
“請問你旁邊有人嗎？”程明施展著他笨拙的搭訕技巧。
“沒有。”
和程明想象中的不同，沈溪並非病懨懨的，聲音不大，但聽起來很有精氣神。
程黎臭著一張臉，寫滿了不滿和不悅，她倒是想知道哥哥的狗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她可是知道的，哥哥沒什麽朋友。要是沒有自己和林姐姐陪他玩，他就孤單一人了。
程明坐在中間，程黎則坐在左側。
溫柔的微風拂過，樹葉婆娑作響，斑駁光影四處跳動。
有著午睡習慣的程黎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全身的重心都壓在程明身上，怎麽還不開始說話啊。
而此時，程明心想著要以什麽話開口聊天。
雖然他的心理年齡已經三十歲，而且當上了技術總監，女性經驗也不是一片空白。
但是，工作和私生活可不能一概而論。
在他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裏，基本都不是程明主動去追求的，徐娟和趙憐都是類似妹妹一樣的存在，而自己的妹妹就更不用說了。
你吃過飯了嗎？
太老土了，這是街坊鄰居和親戚好友的問候吧。
今天真熱啊……
好像還行，但這種毫無營養的廢話。要是沈溪不接話就很尷尬，想要繼續打開話題就更難了。
大姐姐，你在等人嗎？
哦，就是這個，用一連串的問題來打開沈溪的話匣子套話。
正當程明打定主意，剛要開口的時候，沈溪卻先她一步問道：“小弟弟，你來醫院幹什麽？家裏有人生病了嗎？”
雖然被反客為主，將了一軍，但程明絲毫不慌，應道：“不是，我來看望朋友的。”
“哦，你朋友得了什麽病，不要緊吧？”
“有抑鬱症，想要自殺，但是未遂。”
程明一邊說出自殺這兩個詞，一邊觀察著沈溪的反應。
可惜，沒有看到沈溪有因此而驚慌失措，或是情緒有明顯的波動。
是現在沒有這個想法，還是隱藏得夠深。
“你的朋友年紀應該很小吧？”
“嗯，和我一樣大。”
“怎麽小小年紀就不想活了呢？失戀了？”
“不是那麽幼稚的原因，是他爸媽離婚了，他跟著爸爸一起過，他妹跟著他媽。”
“他家的家境以前還可以，但他爸爸做生意賠了，欠了一屁股債，隻能住在很破的老宅子裏，每天都有人上門討債，在圍牆上噴油漆和寫「欠債還錢」的字，超級煩的。”
程明說得繪聲繪色，情感色彩豐富。
他沒騙人，說的也是事實，隻不過是這個世界還未發生，也不能再發生的事情。
“那落差確實挺大的，錢啊……唉。”
沈溪伸直手臂和雙腿，發出無奈的歎息聲。
“那姐姐是因為什麽病住院呢？”
程明開始逐漸掌握主場。
“心髒，先天性心髒病。”沈溪指著胸口說道，“一出生就有的，幼兒園的時候暈倒過，去了醫院檢查，醫生說，一般長大之後就會好的，年齡太小不適合做手術，就是別劇烈運動。”
“從那之後，家裏就把我當做廢人一樣來養，不是公主的命，卻得了公主的病，家務活不讓我碰，體育課也總是不用上，高中的體檢一直都好好的。直到大學入學的體檢，才被查出問題來，可能是大城市醫療器械比較好，大學的學費都交了，結果沒得讀書了。”
沈溪靠著椅背，仰起頭露出苦笑，也許對她來說，不被查出這病更好吧。
“大姐姐隻要把病治好不就能回去讀書了嗎？心髒病很難治嗎？”
“有些心髒病是很難治，但我的病好像還好，去大城市的好醫院成功率還挺高的，就是貴，感覺把我賣了都不值那麽多錢。”
沈溪吐了吐小舌頭說道，“我知道家裏肯定是沒有那麽多錢的，親戚朋友也湊不出來，我上大學的錢都是找親戚借的呢。”
“但生命是無價的，活著才有希望。”
“是啊，活著才有希望，但越活也越絕望，對不起，不應該和你一個孩子說這些的。”沈溪溫柔地揉著程明的腦袋說道。
程明老是揉妹妹的頭，現在被揉，心情還滿複雜的。
“這個可愛的女孩子是你妹妹嗎？”沈溪看著程明的大腿問道。
程明低頭看著妹妹，他和沈溪聊得正起勁，不知道妹妹什麽時候枕著自己的大腿上睡著了，像貓咪一樣蜷縮起身子，雙手交疊墊在側臉上。
程明點了點頭說道：“嗯，大姐姐怎麽知道的，我和我妹長得不太像吧？”
“直覺，你看妹妹總是一副很寵溺的眼神，我姐看我也是這樣，她這麽小，總不可能是你的女朋友吧？”沈溪半開玩笑地說道。
程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那可是雙重犯罪啊。
“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
“程明，課程的程，光明的明。”
“不錯的名字，我叫沈溪，和你聊天很開心。”
沈溪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起身，讓她胸前的顯得更加挺拔，不愧是姐妹，都蠻大的。
“我也是。”
沈溪穿好涼鞋，起身離座說道：“我得回病房了，要是護士小姐不在會發火的。”
“大姐姐再見。”
走了兩步沈溪突然回眸，隨意披散在後背上的如瀑青絲隨風揚起。
“小弟弟，你剛才說的朋友該不會是你自己吧？”
“當然不是。”程明咬著牙說道，他是死也不會承認的，怎麽會被發現的，是哪裏說漏嘴了嗎？
“因為你剛才的語氣和神態，不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要好好地活著啊，別再想不開了啊，撐不住的時候想想你妹妹多可愛。”沈溪揮了揮小拳頭，打氣說道。
“大姐姐也一樣，要相信你的姐姐。”
相信你的姐姐，就是相信我。
“當太陽曬到你妹妹的時候記得把你妹叫醒。啊，是我多嘴了，你自己應該也能注意到，那再見了。”
時間流逝，太陽又走了一段路程，樹蔭漸漸遮擋不住這陽光，陽光打在程明的小腿處。
“大姐姐再見。”
程明和沈溪揮手道別，目送著她走進病房樓裏。
收獲頗深，至少從這短暫的接觸下來看，沈溪還是一個蠻陽光和堅強的人，不像是會想不開自殺的。
但也不說準，整天要死要活的可不是抑鬱症，真正的抑鬱症反而隱藏得很好。
這樣應該算是稍微打一下預防針吧？
盡量為賺夠醫療費用爭取更多的時間。
隻要治好了病，剩下的都好說。
外掛的魚餌已經放下去了，接下來就等人自己找上門來談合作，這也是最短時間內牟取暴的手段之一。
如果周五之前，沒人來找程明合作的話，那他就親自去跑銷售。
治好了沈溪的病，沈筱就能脫離葉斌鬆的掌控，向爸媽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徹底消除夫妻之間的芥蒂，還能讓老爸清楚葉斌鬆的為人和用心險惡，簡直就是一石多鳥的好事。
再用下半身思考一下，漂亮的女孩子就這麽死了豈不是全社會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