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妹妹與青梅竹馬的慘烈修羅場
次日清晨，程明衝了個澡，簡單地收拾一下麵容，頂著濃厚的黑眼圈在家附近的咖啡廳與林靜怡見了個麵，喬裝打扮過後的程黎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程黎穿著背帶牛仔褲，戴著一副滑稽的大墨鏡，把頭發全塞進鴨舌帽，看起來像是一個假小子，更像是一個可疑人物。
林靜怡則穿著一身嫩黃色的連衣裙，寬鬆的圓領露出精致的鎖骨，腰間紮著巴掌寬的棕色牛皮帶，襯托出纖細苗條的身材，成熟豔麗的麵容稍有些憔悴，微斂的雙眸藏著淡淡的哀愁。
程明實在很難將眼前這一位介於少婦與少女之間的端莊女性與童年時期在一起玩泥巴的小鼻涕蟲劃上等號，拘謹地頷首問候道：“你好。”
“我不好。”
“呃……”
程明頓時語塞，這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啊！
程明轉過菜單，擺在林靜怡的麵前問道：“你要喝什麽？”
林靜怡雙手托腮，眯起眼睛問道：“小明，你還記得我喜歡喝什麽嗎？”
“熱水。”
“你單身這麽久不是沒有原因的。”
“開個小玩笑，你現在還喜歡喝可樂嗎？還記得我們當時好像還因為百事和可口可樂的問題而吵過一架。”
“是啊，你最後拿著一杯摻了可口可樂的百事遞給我喝，興奮地說又甜氣又多，這才是可樂該有的樣子，我們和好之後，我買百事，你買可口可樂，總是兌著喝。”
“那我們就喝可樂吧，服務員，請給我們一杯百事，一杯可口可樂。”
程明揮手叫來服務員，在服務員一臉疑惑的注視下，點完了單。
“服務員，麻煩你再拿一個稍微大的杯子過來。”
林靜怡意義不明地補了一句。
“也許我們不應該來咖啡店，而是應該去麥當勞之類的地方。”程明苦笑說道。
林靜怡緬懷地說道：“真懷念那段時光啊，要是能我們能回到過去就好了。”
“回不去的啦，我可不想再經曆一次高考。”程明嫌棄地擺了擺手說道，他甚至想殺死那個幼稚、叛逆又蠢又傻的自己。
“是啊……我也不想再經曆一回人間煉獄了。”林靜怡黯然地低垂下頭。
聊到過去，兩人心中都有過不去的坎兒，氣氛頓時有些凝重。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林靜怡抬起頭，拍了拍臉頰，重新真做起來。
“沒錯，人不能隻活在過去。”
林靜怡站起身子，彎腰俯身，手肘抵在桌子上，身體前傾，衣物下垂，胸前雪白的溝壑一覽無餘，還能看到粉紅色的蝴蝶結文胸，很是少女。
外表看起來很成熟，內心還是一個沒怎麽長大的小女孩啊。
“我的胸好看嗎？”
林靜怡稍微拉下衣領，又露出一小片玉脂般的肌膚。
旁桌的程黎攥緊小拳頭，程明能明顯地感受到一股殺意，連忙拉起林靜怡的衣領，雙手搭在她的肩頭上，將她摁壓回座位上，說道：
“真是的……你稍微遮一下啊！不要在大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情啊。”
“私底下就能做這種事情？”林靜怡反問道。
“別咬文嚼字啊，以前的你明明不是這樣的。”程明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太難應付了。
“以前的你也不是這樣的，小明，你戴眼鏡的樣子真不好看，明明你身上最好看的地方就是眼睛了。”
林靜怡的芊芊玉指摘下程明的黑框眼鏡，程明的視野瞬間變得模糊。和打了馬賽克一樣，眯起眼睛，勉強才能看清林靜怡的臉。
林靜怡撩起他的額頭前的劉海說道：“就是你的發際線好像有點堪憂，生的孩子該不會也有點禿吧？要是男孩子還好，女孩子頂著一個大額頭可不好看。”
程明奪回眼鏡戴回鼻梁上，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說道：“沒辦法，程序員嘛，熬夜加班多了就頭禿，這行業吃的也是青春飯。”
林靜怡挑了挑眉問道：“小明，你還是處男嗎？”
“當然不是了。”
真是的，妹妹也好，林靜怡也是，咋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還好程明真不是。
“居然不是嗎？我還以為程序員都是處男呢。”
“你不要再迫害程序員了，那我問個很失禮的問題，你是處女嗎？該不會是等著讓我這個倒黴程序員接盤吧？”
雖然程明心裏知道林靜怡是什麽樣的人，但程明還是想找回一點場子。
林靜怡掐著程明的臉頰，拉長臉肉，和善地問道：“你說呢？你應該知道我很愛幹淨吧？知道的吧？”
林靜怡在後麵幾個字加了重音，手勁也加大了幾分。
還好服務員及時端上兩杯可樂和一個空玻璃杯。
林靜怡這才鬆開程明的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分別把百事可口可樂倒進空杯子，把兩根吸管卷在一起在放進杯子裏，拍了拍手說道：“完工，喝吧。”
“這怎麽喝啊？”程明看著被林靜怡改造成情侶杯的可樂，根本無從下嘴。
“當然吸著喝啊？還是說你想讓我喂你。”
林靜怡的檀口含住吸管，發出滋溜的聲音。
“我們就在這邊坐一個上午，然後中午吃個飯之後就各回各家，就說我們對彼此太熟悉了，下不了手……”
“小明，你帶戶口溥了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誰沒事帶著戶口簿相親啊。”
“那身份證和駕照帶了嗎？”
“這兩個倒是帶了。”
“真是的，給我打起精神來啊，我們直接去民政局吧，現在應該上班了。”
“蛤？”
程明的大腦瞬間宕機，有些沒反應過來。
“蛤什麽蛤，呆子，走啦！”
林靜怡拍了下程明的腦袋瓜子，拽起他的手，朝著店外走去。
“你們給我等一下。”
程黎張開雙臂攔住兩人的去路。
程黎直接不裝了，激動地拍桌說道：“你們這是相親啊，相親知道嗎？先在一起喝茶，然後才在一起吃飯，然後看電影逛街，最後見家長，怎麽突然就要結婚了，這也太快了吧！”
“相親本來就是以結婚為目的的吧？我們都這麽熟了，就沒必要照著程序走，直接一步到位。”
“你們都這麽多年沒聯係，肯定要先聯絡聯絡感情才行。”
“沒必要，等結婚後可以在**慢慢聯絡感情。”
“哥，我現在覺得這個女人完全不適合你，我們回家。”
程黎抱著程明右手臂，往她的方向拉扯。
“我們去民政局。”
林靜怡抱著程明的左手臂朝店門口的方向拖拽。
“小黎，先叫一聲嫂子給我聽聽。”
“想都別想。”
“我能發表一下意見嗎？”程明弱弱地問道。
“不能！”
程黎和林靜怡異口同聲地說道，在這種時候上卻意外地統一。
手臂上傳來被胸部擠壓的柔軟觸感，被左拉右扯的程明雖說還沒到那種要裂開來的地步，但這種修羅場的感覺挺熟悉的。
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三人還住在同一個筒子樓裏玩過家家的遊戲。
程黎和林靜怡因為誰當程明的老婆，誰當女兒而大吵大鬧。
“小黎比較小，肯定是你當女兒。”林靜怡如是說道。
“我不要，我就要當哥哥的老婆。”
“笨蛋，哥哥和妹妹是不能結婚的。”
“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不行就是不行。”當時年幼的林靜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聽長輩都是這麽說的。
“我偏要！我就是要嫁給哥哥。”抱著兔子布偶的程黎稚氣且又倔強地說道。
一想起這件事情，程明就會心一笑。
往事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像是走馬燈一樣在程明的腦海裏回放。
不管是已經忘卻的事情，還是刻苦銘心的事情，程明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處於一種奇怪的狀態中，眼前的一切都像調低了分辨率，漸漸變模糊，隻剩下黑白兩色，眼鏡又被林靜怡給摘了嗎？
身體像是溺水一般下沉，不受控製。
突然之間好困，是因為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嗎？
程明像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在程黎和林靜怡的攙扶下闔上了雙眸。
“哥，哥，你怎麽了？”
“小明，小明，你沒事吧？”
程明漸漸聽不見程黎和林靜怡的呼喚聲。
程明似乎久違地睡了一個好覺，身上暖洋洋的，這是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
離家出走的五感六覺回到程明的體內，他好像是趴在桌上睡著了，額頭壓著手背。
這是通宵碼代碼了？
不對，他不是正在跟林靜怡相親嗎？
耳邊響起很嘈雜的聲音，很刺耳，卻不讓人反感。
由遠到近，一群人跑步上樓梯的嬉戲聲，還有打籃球的啪嗒聲。
桌椅挪動碰撞的聲音，手指在黑板上劃過的咯吱聲，讓人不禁泛起雞皮疙瘩，想打斷這隻作惡多端的手。
以及各種聊天打屁的聲音，這是妹妹在身邊看什麽電影嗎？
“小明，小明，快醒醒，要上課了。”
這好像是林靜怡的聲音，聲音聽起來還有些稚氣未脫。
真是的，都三十歲的人了怎麽還裝十五六的小女生啊，還上課，我們這都大學畢業多少年了。
程明睜開眼抬起頭，與林靜怡相似的瓜子臉映入眼簾，穿著白色的短袖，胸前印著「南明五中」的字樣和校徽。
一頭秀發用發圈挽在腦後，束成一個簡單的單馬尾，清晨的陽光從窗戶裏射進教室內，打在少女白淨的臉頰上，微微地泛著光，眨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的，雙手抓著粉紅色的書包肩帶。
不是好像，這就是林靜怡，不過是林靜怡lily版，或者說青春版和蘿莉版。
“哇啊啊……”
驚嚇中的程明抬起手臂，本能地往後退去，坐在板凳的末端，失去平衡的板凳直接翹起。
程明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板上，摔得屁股生疼，如此清晰真實的痛覺好像不是在做夢。
板凳也差點砸到了林靜怡的腳背，還好她閃得快。
“幹什麽啊，跟我坐在一起有這麽嚇人嗎？跟見了鬼似的。”林靜怡幽怨地瞪了程明一眼，沒好氣地道。
“要不是我的桌子被你同桌砸了，我才不想和你一起坐呢，哼。”
林靜怡脫下書包，放在課桌上，偏過頭去說道。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其他學生的注意力。
“你們看程明那臭小子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居然嚇得摔倒了，真讓人羨慕啊。”
“真好啊，我也想跟女孩子一起坐，為什麽我們班級不搞男女生同桌啊。”
正值青春期的男生總會有這種不著邊際的幻想。
“你還想坐在地板上多久？丟死人了。”
林靜怡先扶起凳子，再伸手將程明從地板上拉了起來。
林靜怡的小手柔軟滑膩，甚至還有些清涼。
程明沒鬆開林靜怡的手，而她也沒有主動掙脫，抽手逃離，任由程明握著。
林靜怡的臉頰上浮起淡淡的紅暈，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久久無法鎮定下來。
這是一個手指觸碰到掌心都會臉紅心跳一整天的純真年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