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暴風傭兵團的危機

“出去吧,現在出去的話,應該還能看到一場好戲。”像是做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猶如撣去肩頭地灰塵,王若晨沒有太多表示,甚至忽視了張言地屍體,說道。

張言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似乎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

阻礙已然消失,是時候繼續前進。

“好戲,什麽好戲?”疑惑地看著王若晨,雖然有些畏懼,林月卻不至於不敢開口詢問。

相對於王猛這種,對王若晨畏懼太深地豐原鎮大眾傭兵們,林月無疑是要好上許多。

至於王猛,則是呆呆地看著兩人,內心泛起地波濤,洶湧澎湃,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原因很簡單,隻是看到林月,竟然敢這般隨意的和王若晨說話。

雖然放在林月看來,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什麽自己不能這麽隨意?

可放在王猛眼裏,卻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要知道,王猛直到現在,都不敢和王若晨搭話,正是因為那一直以來的傳聞。

看剛才王若晨的行事態度,立場並不明顯,而且怎麽看王若晨和張言都沒有仇怨。

在這種情況下,麵對跪地求饒,沒有自尊到這種地步的張言,還能夠幹淨利落的下手,隻能說王若晨為人處世,完全不像一個少女,比起自己這個經驗豐富的傭兵,更要狠辣許多。

王猛自認為何王若晨沒有交情,這麽看來,王若晨出手恐怕是為了風塵。

不過這樣一來,王猛就更有些疑惑了。

按道理來說,風塵應該不會和王若晨有什麽關係才對。

這當然不是王猛的簡單推測,而是有著比較準確的證據。

作為豐原鎮一霸,王若晨幾乎可以說是生活在周圍人眼光下,倘若有和誰交好,早就應該已經曝光了才對。

但是沒有,一條也沒有。

甚至可以這麽說,除了林月,王若晨幾乎沒有和豐原鎮上任何一個人,有過言語交流。

可是從剛剛王若晨的行為來看,至少王若晨是關心風塵的。

“或許他們以前就曾經認識?”這樣一想,王猛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此前從未見過風塵,按道理來說一個幾萬人口的小鎮,成為傭兵的小孩也就那麽多。

就算不認識,混一個眼熟應該也不難。

可對於風塵這個人,王猛的確是完全沒有印象。

“難道說風塵和林月關係好,然後風塵和王若晨關係也不錯,所以林月實際上和王若晨關係也還可以?”思緒有些跑歪,王猛分析起眼前這三人之間的關係。

“不管是哪一種,林月這種態度都能夠解釋清楚。”王猛不止考慮了一種情況。

比如說,林月和王若晨都是女人,加上平時林月因為工作原因,肯定會和王若晨有所接觸,一來二去有了交情,也不是不可能。

然後風塵和林月交情好,所以和王若晨也就交情好。

最後,王猛得到這樣一個結論:風塵,林月,王若晨三人之間必然存在著一種聯係。

林月完全不知道,王猛呆立在一旁,卻在思索間,已經為她和王若晨關係打上了標簽。

與王猛這樣瞎猜完全不同,林月可是清楚事情真相的:她和王若晨可以說幾乎沒有交流,王若晨之所以會出手,根本原因,應該還是出在風塵身上。

至於王猛,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是吃瓜群眾了。

“也不知道小塵他,究竟是怎樣和這個人扯上關係的。”林月心中疑惑著。

競技場上,淩峰與楊楓的戰鬥仍在進行著。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淩峰楊楓之間也不過是有了幾個來回,一時之間還分不出高下。

隻是相對於不斷化解楊楓攻擊,還要注意一幫傭兵安危的淩峰,楊楓毫無疑問占了極大優勢。

這種優勢,在短時間內很難被扳回。

“淩大團長,我看你還是趕快束手就擒比較好。”將淩峰好不容易抓住破綻,送上來的一招攻擊閃過,分會長楊楓衝對方說道,言語間充滿了自信。

“別那麽多廢話。”淩峰冷哼一句,腳下靈力微震,身子向後急速退去,趕在楊楓一招靈斬攻擊到傭兵前,將其擊潰。

“有本事就不要用這種手段!”淩風語氣中充滿了鄙夷。

看到淩峰略有些紊亂的呼吸,楊楓臉上的微笑更勝了。

這種手段或許不光彩:“可是這手段,好像對你淩大團長很有效啊!”

一方麵要抵擋楊楓攻向傭兵們的攻擊,另一方麵還得向楊楓發起攻擊,本來就有傷,淩峰哪裏吃的消這樣折騰?

幾個來回下來,疲憊是在所難免的。

“團長,你別管我們。”

“團長,再這樣下去隻會全部折在這裏,團長你還是自己先走吧!”

“團長你別擔心我們,若是傭兵公會殺了我們,團長你到時候就帶著兄弟們替我們報仇。”

作為暴風傭兵團的精英,這些無力的傭兵們,並不是貪生怕死之徒,看到自己等人拖了淩峰的後腿,盡管身體無法動彈,卻極力用言語呼喊,希望能勸走淩峰。

“都給我閉嘴,我是你們的團長,隻有我能決定你們怎麽做,你們什麽時候可以決定我怎麽做!”淩峰如雷鳴般怒吼了出來,瞬間震住了在場所有傭兵。

“要怎麽做是我淩峰自己的決定,和你們有半毛錢關係?”淩峰繼續怒喝道。

傭兵們都沉默了,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道該怎麽去說,才能讓他們的團長,這個站在自己麵前,為自己擋下一道又一道攻擊的男人,徹底放棄他們。

“或許永遠都不可能吧!”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了一個相同的答案,盡管是不同的人,答案卻不會有任何的差異。

“團長,加油啊!”兩行清淚不經意間流淌,滲透在破落的衣物間,觸碰著傭兵的心靈。

“團長,幹翻他這傭兵公會會長。”惡狠狠地話語,卻沒有對應的語氣,顯得有些怪異。

“團長你一定能贏的!”無根據的判斷,卻寄托了傭兵最衷心的祈禱,哪怕不符合實際。

沒有繼續勸說淩峰,已經明白那樣做是沒有用的。

這時候,傭兵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也是他們唯一能夠選擇的方式:為他們的團長,淩峰呐喊助威。

或許是無用之舉,可又能如何?

淩峰不肯走,他們也無法參加戰鬥幫助淩峰,除了這樣的加油鼓勁,難道還能找到其他的方式,去幫助團長麽?

沒有了,再也找不到任何辦法。

“淩大團長,也難怪你能做到這一步。”將這些傭兵的表現盡收眼底,分會長楊楓不由感慨道。

這種超凡的威望,自己是絕對無法擁有的,哪怕自己領導的傭兵公會,比起暴風傭兵團還要強盛,也無法改變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別那麽多廢話!”淩峰沒有回答楊楓,盡管心中有所觸動,淩峰卻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隻是將內心的情感湧動,轉化為了實際行動。

“比剛才還要拚命啊,看起來還是有一些作用的。”察覺到淩峰這種變化,最直接的感覺,便是淩峰的攻勢,不但變得密集起來,在力量上,更是上了一層樓。

麵對這樣的攻勢,楊楓的壓力變得更大,臉色也凝重了許多,小心翼翼應付著淩峰的進攻,同時向傭兵們發起攻擊,繼續幹擾淩峰全身心投入戰鬥。

張鐵的臉色很不好看,同時麵對兩位凝神中期,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論起實力來,張鐵甚至要比關雲非還要弱上一些,不然也不至於是一個二隊隊長。

關雲非在麵對叢風叢雨兩兄弟時,尚且是勉強取勝,而且還是在對方大意,自己這邊付出了極大代價的基礎上。

換作張鐵,想要解決掉文問天和嚴歌兩人,實在不太可能。

“這家夥,還挺頑強的。”嚴歌有些驚訝的看著張鐵,雖然隻是幾招的短暫交鋒,自己和文問天可都沒有半點放水,每一次攻擊,算不上全力以赴,至少也是認認真真。

可就算是這樣,幾招下來,卻絲毫奈何不了張鐵,僅僅隻是將其擊退了幾步,拿下上風。

按照嚴歌本來的預想,對方就算不被擊敗,吃下兩人那連續不斷的全力攻擊,多少也應該見些效果。

可是看張鐵現在這樣子,手臂微顫,刀柄之上,還有一滴兩滴的鮮血不斷滴落。

雖然有些效用,卻絲毫不影響,張鐵繼續堅實的站在自己兩人麵前,擔負阻擋的重任。

同樣也在為張鐵的阻攔苦惱,光憑自己以外那些人,還不足以覆滅整個暴風傭兵團總部。

況且繼續這樣拖下去,淩峰帶著人回來了怎麽辦?

可不能完全把事情寄托到別人身上,就算傭兵公會的確比暴風傭兵團要強上許多。

“可以這樣嗎?”文問天看著張鐵,突然想到了什麽。

“嚴歌,先別動,讓我來試試。”看到文問天眼中閃過的一絲狡黠,嚴歌點了點頭。

雖然文問天有時候不靠譜,可是論起鬼點子,就算是自己這個軍師,也比不過文問天。

嚴歌和文問天突然交頭接耳,張鐵也不得不警覺起來,將砍刀握緊,小心提防兩人。

“那個,張鐵啊,你在這裏阻擋我們,難道不覺得沒有意義麽?”就在張鐵以為,兩人會有什麽動作時,等來的,卻是文問天莫名其妙的問題。

張鐵沒有回答文問天,摸不準對方的想法,想要趁自己回答時偷襲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出於謹慎,張鐵選擇了沉默,冷眼看著文問天,不置可否的模樣。

張鐵不回答,文問天不覺得有什麽,本來就不需要張鐵回答,隻要好好聽他說就可以了。

“你肯定在疑問,或者在嗤笑,什麽叫沒有意義對吧?”文問天看著張鐵,突然笑道。

“這家夥究竟想要做什麽?”張鐵心中逐漸生出不好的預感,雖然繼續聽文問天說下去,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壞處。

畢竟他本來的目的,就是要拖延時間,等待救援到來,現在文問天幫自己,張鐵高興還來不及。

可是看到文問天臉上的笑容,張鐵心中不詳的預感就越發強烈。

“就告訴你真相吧!”文問天說出一個敏感的詞來,讓張鐵身子一顫,顯然是被這個詞所吸引。

看到張鐵的反應,文問天嘴角笑意更濃:“其實啊,你也應該看出來了,這次的行動我們策劃了很久,包括你們團長淩峰,會帶著人去傭兵公會這點,也都是我們算計好的。”

文問天睜著眼睛說起了瞎話,但是這句瞎話卻讓張鐵心中一驚。

的確,張鐵到現在為止,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按照以前就已經定好的規矩,淩峰和關雲非不在,就由他來鎮守整個暴風傭兵團總部。

可是現在,聽到文問天說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張鐵想不驚訝都很難。

就算心中已經撥動了一根弦,張鐵還是一言不發,盯著文問天和嚴歌。

難保對方不是在騙自己,張鐵直到現在,也不排除兩人會突襲上來的可能。

可即便是一言不發,張鐵眼中閃過的驚訝,還是被文問天和嚴歌捕捉到了。

“這家夥還是沒有逃過啊!”嚴歌不由感慨道。

和文問天多年的搭檔,當然知道文問天接下的手段。

既然張鐵已經上鉤,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嚴歌幾乎可以預見。

“實話告訴你吧,你們團長,還有你們團長帶過去的那些人,都已經陷在傭兵公會裏了。”

又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張鐵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反應。

文問天卻好像沒有看到這些一樣,繼續說了下去:“傭兵公會有多麽強大,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們團長因為淩雲和王野的死,在傭兵公會鬧了起來,結果現在正在被傭兵公會的人圍剿,恐怕是沒有辦法,”文問天喋喋不休的說著,麵前的張鐵卻終於忍不住了。

“夠了!”張鐵還是沒有忍住,吼了出來。

盡管吼完之後,他沒有給自己找到自信,甚至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靜。

謊話要怎麽說才顯得真實?

九分真一分假,這是文問天的結論。

文問天的確在說假話,可是卻是參雜了大部分的真話,以至於真假難辨。

淩峰的確因為淩雲和王野的死在傭兵公會大鬧,也確實被傭兵公會堵住,這些都是真的。

隻有一樣東西是假的,那就是這一切都是文問天他們計劃的。

幾乎是相反的,計劃已經變動了太多,多到嚴歌認為,這個計劃不再是當初他們製定的那個。

就是用這樣高超的說謊技巧,文問天成功騙過了張鐵。

既然已經讓獵物失去了冷靜,吊起了胃口,那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給對方致命一擊。

“哦哦,突然想起來,好像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文問天還在吊張鐵的胃口。

“怎麽,你不感興趣?那算了,我還是不說好了。”見張鐵沒有回答,文問天故作姿態。

“要說就快說!”盡管不願意開口問文問天,張鐵又一次沒有忍住,咬牙切齒道。

恨不得把眼前這個說話說到一半的小人,直接拍碎來,來發泄他這一刻的不滿和憤怒。

“這不是有興趣嘛,有興趣就應該早點說啊,不過算了,今天我文問天高興,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好了。”文問天還在不著調的調侃張鐵,卻終於要將這最後一件事情說出口。

即將接觸到真相,張鐵的心中,竟然緊張了起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張鐵啊,雖然這麽說有些不禮貌,你該不會還在傻傻的等著援兵吧?你總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們會把你們另外兩個分部給落下吧?”文問天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徹底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冷厲。

“你們兩個分部,早就由其他弟兄去照顧了。你們暴風傭兵團的總部,今天,將不會有任何一個援軍趕來,你們,隻有死路一條!”

“就是現在!”幾乎不用文問天提醒,嚴歌自己就已經行動了起來。

哪怕隻是一瞬間,張鐵原本就已經有些不定的心神,終於在這一刻,徹底亂了。

抓住的就是這一瞬間,文問天和嚴歌多年合作的默契,在這一刻顯現出來。

兩個人,兩把武器,兩種方向,對準了兩個不同的位置,攻擊起同一個人。

張鐵或許很快就反應過來,可是已經沒有用了,等到他注意到不妙時,文問天和嚴歌的攻擊,已經送到他的麵前。

與此同時,在豐原鎮西部,暴風傭兵團分部,暴風傭兵團三隊駐紮地,收到消息,正準備朝總部支援的三隊隊長黃秋麵前,正如同文問天所說那樣,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障礙。

“你們想要做什麽?”黃秋看著眼前這近百名傭兵,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這股陌生的力量,已經足以和自己麾下的暴風傭兵團三隊匹敵,倘若他們是敵人的話,“這一番,恐怕很難去支援總部了。”黃秋心頭,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同一時間,在豐原鎮的東部,暴風傭兵團又一分部,暴風傭兵隊四隊駐紮地,也出現了相同的情況。

四隊隊長李淵比黃秋要性急一些,雖然看到對方的人數,為了馳援總部,李淵連話都沒有說上一句,就號令著四隊所有的傭兵,向對方發起了進攻。

整個豐原鎮都變成了戰場,豐原鎮上的平民們還被蒙在鼓裏,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導致了這場戰鬥的展開。

隻不過他們也不關心這些,戰鬥結束後他們還是一樣的生活:修者的戰鬥,一般都不會波及凡人。

而這一切的引線,我們的主人公風塵,直到現在,也還在昏睡中。

也不知道等到他醒來後,知道整個豐原鎮,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切變化的根源,竟然來自於他的時候,臉上會是怎樣一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