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張言的落幕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暴風傭兵團已經被擊退了?”林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道,語氣難掩心中的愉悅。

可王若晨的回答卻十分模糊:“沒有被擊退,隻是說,”王若晨頓了頓,沒有想到什麽好地措辭,索性撂挑子不幹:“你們出去看就知道了,我解釋不清楚,別問我,總而言之,現在地外麵,對於你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危險。”

這是很模糊地說法,但林月也能從中捕捉到有用地信息:外麵已經沒有危險。

盡管這個說法,被林月截斷了一部分信息,卻絲毫不影響這句話地有效性。

雖然不理解王若晨為何這樣說,但看起來應該是傭兵公會這方取得了勝利。

同樣也能讀出這個意思,比起林月來,張言臉上的表情就要豐富許多了。

且不論現在自己的計劃是不是完全落空了,就連原本打算投靠的暴風傭兵團,也被傭兵公會擊退了,這豈不是意味著,如果傭兵公會追究這次暴風傭兵團的侵襲,很可能暴風傭兵團將會從豐原鎮銷聲匿跡?

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擊退暴風傭兵團,隻能說明雙方實力懸殊,要想覆滅暴風傭兵團,隻在傭兵公會一念之間。

萬一真是如此,那到時候自己還去投靠誰去?

張言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之所以能夠這麽快擊退暴風傭兵團,都是因為王若晨的亂入。

後路都沒有了,張言不由得驚慌起來。

這副樣子被一旁王猛看見,搖了搖頭,現在的張言已經失去了鬥誌:已經沒有了目標。

對於一個失去了鬥誌的對手,王猛雖然不願意與之交戰,但是為了免除後患,該解決的還是必須要解決。

“怎麽?你們想把他殺了?”哪怕隻是一點點靈力的流動,都立刻被王若晨察覺到。

詫異的看向王猛,瞥了一眼張言,饒有興趣的問道。

王猛沒有回答王若晨,因為他還在想怎樣告訴王若晨他的理由,一旁林月卻插嘴了。

“剛才他想要抓住我和風塵,應該是想要獻給淩雲來討好對方吧!”林月還不知道淩雲已經死了,以為張言是為了討好淩雲,才這樣做的。

“是嗎?那你還真是挺厲害的嗎!”王若晨並沒有糾正林月,林月知道不知道淩雲已經死了,這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隻是。。。

“既然這樣的話,那看起來留不得你啊。”不知道出於什麽理由,王若晨得到了這樣的結論,直接宣判了張言的死刑。

這回張言真的驚慌起來了,這可是王若晨真正意義上宣判了自己的下場:死。

哪怕再懼怕王若晨,也不可能說任由其宰割吧?

“王大姐,王祖宗,您就放我一馬吧。”在王若晨麵前,張言先前那種飛揚跋扈的囂張氣焰,早不知道被拋到哪裏去了,二話不說跪了下來,就好像求祖宗一樣懇求著王若晨。

可張言不知道的是,他越是這樣低聲下氣,王若晨看他的眼神就越是輕蔑。

“你想要活下去?”王若晨冷冷的問道,讓張言猜不透她心中在想什麽。

但是這種時候,總不可能說自己不想活下去吧?

“我想要活下去!”張言肯定的回答道,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什麽羞辱的。

哪怕是一旁的王猛,也不認為張言這樣做有什麽問題。

可放在王若晨眼裏,這就是問題了。

“真是沒有骨氣啊!”王若晨感慨著,整個豐原鎮都找不到幾個有骨氣的傭兵。

王野不清楚,風塵也不清楚,淩峰也不清楚。

可剛剛和自己交戰的關雲非,“應該能算作一個吧?”王若晨心中想到。

關雲非直到最後,都沒有向自己屈服過。

對於這樣的對手,王若晨也很幹脆,直到最後也沒有選擇殺了他,並不是憐憫,而是一種尊重。

可是對於張言這種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跪地求饒都這麽毫無違和感的人,王若晨覺得多和他們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你都不覺得自己這樣很惡心麽?”王若晨突然問道。

張言愣了一下,並不理解王若晨的意思,可是作為狗腿的習慣,卻讓張言愈發低聲下氣了:“惡心,對我就是個惡心的東西,殺了我都會髒了王大姐您的斧頭,所以您就放我一馬,讓我自生自滅去吧!”

夠了,王若晨真想就這樣吼一句出來。

張言已經沒救了,對於這種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為人的自尊,隻懂得搖尾乞憐的人,王若晨真是再多看一眼都要吐了。

王若晨從來都不覺得實力能夠成為讓人屈服的條件,或許可以因為暫時的不足,偽裝成這樣。

可是在張言的眼中,王若晨卻沒有看到這些東西,隻有屈服和懇求,連怨恨都沒有。

這已經是個廢人,無藥可救的那種。

與此同時,在傭兵公會外部,閑散的傭兵們卻已經開始了行動。

“既然淩峰和暴風傭兵團的精英。都已經陷在了傭兵公會,這也就意味著,現在暴風傭兵團的總部必然空虛,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這都是我們不能放棄的機會。”

這是嚴歌最後的交代,也是首領文問天讚同的做法。

收到來自傭兵公會內的消息,確認計劃已經成功運轉起來後,接下來等待傭兵們去做的,就隻有一件事:偷襲暴風傭兵團總部。

既然暴風傭兵團已經和傭兵公會結下梁子,雖然和一開始的計劃有些不同,卻同樣能夠繼續進行下去。

或許還不清楚王若晨的態度,不過也沒有關係,至少王若晨不會站在淩峰這邊,更可能是對立麵。

“這一次,一定要把暴風傭兵團徹底打殘來。”文問天下達的命令十分簡單,不惜一切代價,將暴風傭兵團打殘,甚至於是覆滅對方。

早已潛伏好的一眾傭兵們紛紛行動了起來,沒有人知道整個豐原鎮裏,究竟有多少傭兵參與了進來。

隻是看到這一幕的人,在這一刻,看到那數以百計的傭兵,同時對暴風傭兵團總部發起衝擊時,都隻意識到一件事情:豐原鎮的天,要變了。

“怎麽回事?外麵怎麽這麽吵?”暴風傭兵團總部大廳裏,一名中年男子抓著一名傭兵大聲質問道。

“二爺,那些閑散傭兵,今天不知道發了什麽神經,竟然聚集起來,想要攻入我們傭兵團總部。”傭兵被中年男子抓住,支支吾吾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什麽?那些傭兵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來找我們的麻煩?”中年男子虎目一瞪,難以置信道。

在他看來,暴風傭兵團雖然屹立豐原鎮時間尚短,也不至於落到被閑散傭兵欺負的程度。

“這幫家夥,既然都不想活了,就讓我張鐵去把他們收了。”

中年男子張鐵做出了決定,雖然有自信,卻也沒有錯估形勢。

淩峰帶著團裏大部分好手離開,現在總部上下,除了中低層傭兵外,高層就隻剩下他張鐵,暴風傭兵團二隊隊長在。

暴風傭兵團在豐原鎮一共有一總部二分部,除了北部外,東南西三方都有著暴風傭兵團勢力紮根。

其中總部是由暴風傭兵團一隊二隊五隊駐紮,東西兩部分別是三隊和四隊。

淩峰去傭兵公會時,除了讓張鐵留下來鎮守總部外,並沒有通知東西兩分部。

“希望東西兩分部能盡快趕來吧!”張鐵心中祈禱著,雖然他為了鼓起士氣故作鎮靜,可是他也清楚,光憑他一個凝神中期,是肯定無法麵對這些閑散傭兵的進攻。

因為,就在剛剛,至少有數百傭兵侵入總部,這幾乎相當於暴風傭兵團總部的所有成員!

不一樣的是,對方隊伍中,還有著不少高深修為者存在。

而自己這邊,僅僅隻有自己是凝神境。

沒有給傭兵們下死命令,張鐵讓他們各自為戰,選擇能夠保命的方式,盡量和敵人周旋,拖到三隊四隊的到來。

而張鐵自己,則扛著自己的大砍刀,來到了戰鬥最激烈的地點,也是暴風傭兵團的前院正門處,準備迎擊對方的正麵攻擊,為援軍的到來,爭取一定的時間。

“文問天,嚴歌,果然是你們兩個。”張鐵趕到前門戰場,一眼就看到這兩人的存在,相對與其他傭兵,這兩人實在是太顯眼:修為都是凝神中期。

前門的確有不少暴風傭兵團的成員存在,不然也不能暫時阻攔住對方的進攻,實力也相當不錯,是暴風傭兵團的精銳力量,都在淬體境巔峰左右。

即便如此,當張鐵趕到時,前門的戰線也基本快要崩潰了。

“欺負低階修者算什麽本事,有本事衝著我來,看我張鐵一個挑你們兩個。”怒吼一聲,張鐵拖著大砍刀跳進了文問天和嚴歌的戰局,這一來就是張鐵看家武技:霹靂斬。

同是凝神中期,張鐵發起威來,文問天和嚴歌卻也不敢輕易接下,十分默契的相視一眼,竟然同時放開手下的對手,不約而同的,跳出了張鐵這一招的攻擊範圍。

“你們幾個,去幫其他兄弟,這兩個家夥交給我。”霹靂斬重重地砸在地麵上,直接破開一個巨大的裂縫,向文問天嚴歌兩人蔓延而去。

張鐵低著頭衝被他解圍的傭兵們,沉聲下達完命令後,拔出大砍刀沒有一絲遲疑,便朝文問天嚴歌衝了上去。

“想不到這家夥居然沒有被帶走!”文問天和嚴歌俱是一驚,暴風傭兵團兩大凝神中期高手,一隊隊長關雲非,善使長槍;二隊隊長張鐵,專用大砍刀,無論是在暴風傭兵團成立之際,還是現在,都是淩峰不可分離的左膀右臂。

本以為淩峰既然將關雲非也帶走了,自然也會順上張鐵,現在看來,“淩峰這家夥,終究是沒有失去基本的判斷力啊。”

沒有過分自信暴風傭兵團的實力,就算是這種時候,也不忘留下張鐵來守護整個總部,嚴歌不由佩服起淩峰來。

佩服歸佩服,這也並沒有超出嚴歌的預料,雖然張鐵的出現有些意外,但這一邊可是有著文問天和他兩名凝神中期戰力,足以將張鐵收拾掉。

“文哥,一起把他解決了!”嚴歌招呼著一旁的文問天。

“好嘞,不就是暴風傭兵團的二隊長嘛,我還就不信能在我們倆的圍攻下,翻騰起什麽浪花來。”文問天一口答應道,言語間,流露出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聽到兩人的對話,張鐵心中一喜,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若是文問天和嚴歌選擇一人與自己交戰,另外一人脫身離開,必然會造成過大的傷亡,到時候就算三隊四隊趕到,將這些傭兵驅逐了,暴風傭兵團的損失也將是慘重的。

可若是現在這樣,雖然自己以一敵二頗具壓力,卻能夠減少團裏損失,正合張鐵之意。

隻是張鐵沒有想到的是,既然文問天和嚴歌選擇進攻暴風傭兵團,而且人手都已經達到這種程度,難道就不會有更多的人手分配出來,去攻取暴風傭兵團的另外兩個分部麽?

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在暴風傭兵團總部受到襲擊的同時,另外兩個分部,也遭到了閑散傭兵大規模的進攻,這完全是一場準備已久的行動!

眼睛內的祈求定格了,張言眼睛不再會轉動,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變成了一種東西:屍體。

王若晨最後還是下手了,盡管她覺得,殺了張言,是玷汙自己的斧頭,可還是沒有忍住下了手:麵對這麽惡心的東西,王若晨無法忍受其存在。

張言表情甚至都沒有改變一分,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抬起頭還想要繼續懇求王若晨。

眼前突然一黑,視線被完全阻擋,隨後再一亮,張言便失去了意識,永久失去了意識:因為他的頭顱被王若晨硬生生斬斷。

並沒有鮮血四濺,王若晨不願意看到這種景象,所以她用火焰,將這些原本要濺灑出來的血液,全部蒸幹。

不過這樣做的代價卻是,連帶著蒸幹的血液,張言的傷口也被烤熟了。

甚至飄起了一陣肉香,讓王若晨眉頭一皺。

從斧頭上放出更多的火焰,王若晨是火屬性的修者,靈力偏火,放出火焰來這種事情並不怎麽困難。

很快,在王若晨的驅使下,斧頭上產生大量的火焰,撲騰到張言的屍體上,灼燒了起來。

這一次動用的火焰比較純淨,幾乎隻是片刻間,張言的屍體便被焚燒一空,除了還殘留著一些讓人不愉快的氣味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張言這個人。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看到張言就這樣走上了末路,林月不知道自己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難過,同情,不忍?

盡管和張言有仇,可是真正看到對方死去,甚至連一點東西都沒有留下時,林月又突然一陣胸悶。

或許是不忍心吧,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