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目中無人

杜笙沉吟一下,從容不迫道:

“給大飛施壓,暗中推波助瀾,再去添加一把火。”

刀疤全撓撓頭,道:

“東莞哥,你還是明說了吧。”

杜笙目光閃過一絲冷冽,低聲吩咐幾句。

這次他不但要禍水東引,還要讓大飛與大眯徹底反目成仇,免得被陳浩南慫恿三方聯手。

而他這邊,在這場戰鬥中不但不費一兵一卒,還有機會坐收漁利!

相信三兩天內,就能看到成果了。

處理完瑣事,杜笙回到新居。

為了‘報答’張丹丹給買的那瓶六味地黃丸,他這兩晚哪都不去。

說是以身相報,將滿腔感激之情溢於顏表也不為過。

這不,連續報答兩晚後,不但張丹丹受不了,連阿彤都再也無力打趣杜笙濫情花心。

實在是養精蓄銳的杜笙太誇張了。

那蠻牛之力感覺比半個月前還要驍勇,不知道是六味地黃丸真的有用還是什麽,反正被打擊得不行。

“這麽早出去,你不吃早餐嗎?”

一大早,張丹丹慵懶靠在榻上,有氣無力道。

而旁邊的阿彤依舊沒醒,身上僅穿了一件杜笙的襯衫,一雙修長淨白大腿虂出被子外麵,根本遮擋不住香灩風情。

杜笙拿起另一件襯衣穿上,順便給阿彤遮掩住春光,扭頭看著張丹丹揶揄道:

“怎麽,你這兩晚還沒吃飽嗎?”

張丹丹羞赧,抓了個枕頭扔過去。

杜笙哈哈一笑接住,準備出門:

“昨晚朱葛朗的地盤火災,燒成白地那叫一個慘啊,警方卻懷疑是我做的你覺得可能嗎?

所以,我怎麽也得去自證清白啊。”

張丹丹翻身趴在床邊,秀發披散在光滑的玉背上,俏臉還泛著一絲紅霞,輕咬嘴唇道:

“東莞哥,你在外麵有多少女人我們懶得管,但你每星期怎麽也得回來幾趟吧。”

杜笙笑了笑,上前在她額頭輕輕親了一口:

“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

等到中午從差館出來,杜笙又被靚坤叫了去吃飯。

如今靚坤又多了兩條街可以散貨,這趟請客吃飯是應該的。

倒是大眯那邊,此刻有點跳腳大罵了。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紅棍想反他,隻怕早就坐不住,哪還有心思罵罵咧咧要報複。

倒是隍帝那邊,昨晚就打電話給供應方。

旁敲側擊一番,根本就沒有綁劫一回事。

雖然隍帝也被搞糊塗了,但心中惦記大眯的位置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於是幹脆裝糊塗敷衍性的回複給大飛。

“大飛哥,我懷疑這狗屎隍帝根本就沒有重視,這麽馬虎的答複糊弄誰呢!”

第二天,聽完手下匯報,大飛目光陰沉不定,臉上彌漫著陰雲道:

“那就找大眯!”

他隻有三天時間,找不到失物隻能掏錢。

但六百萬,他一個不散貨的新晉堂主短時間內根本拿不出,隻能找人分擔!

然而大眯的回答卻相當硬氣:

“你他娘的神經病吧,兒子丟了關我屁事!”

“你要找找隍帝去,他沒跟我報備。”

隍帝出於私心,昨晚到現在都沒跟大眯提過,大眯自然就不當一回事了。

至於讓他出一份錢,那更是做夢!

這樣一來,原本就關係不太好的雙方,直接就成了催命符。

互成死仇,隻是時間問題。

而當天晚上,隍帝突然接到一個神秘電話,驚異道:

“助我上位?你到底是誰?”

不怪隍帝驚得坐起,因為對方一開口就說破了他密謀的事,可謂震得他不行!

自己這麽機密的事,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等等!

難道昨晚綁劫的事,是對方做的?

否則怎麽連失貨的事件都如此清楚。

可惜他根本得不到答案。

電話另一邊,自然就是杜笙。

他懶洋洋把玩著酒杯,答非所問道:

“我是誰你無需知道,你隻需按我提供的時間地點行動,便有很大概率幹掉大眯上位。”

“而且事成後,這邊還可以配合將黑鍋甩給大飛,就看你有沒有想法了……”

杜笙壓著聲線說話沙啞,任誰都聽不出原音。

隍帝自然聽不出,不過聽完後呼吸有些粗重。

要說沒有想法,那明顯自欺欺人!

對方連自己幹了那些事都知道,瞞根本瞞不住。

他目光變幻片刻,最終咬著牙:

“說說看!”

杜笙微微一笑,心中明白這‘一箭雙雕’計劃基本成了。

他這次不但要搞死大眯,連帶大飛也打算一並剪除!

前者就像附骨之疽一樣釘在北角,時刻駐紮兩三百人馬,還能向附近有地盤的東星五虎借兵,實在令人煩不勝煩。

至於後者,一直在後麵暗中搞事,還幾次慫恿陳浩南、山雞聯手,上次借殼插旗就是這老陰比的主意。

杜笙不想以後被人送LV帽子,那幹脆先送這位綠帽男上路了。

不過他猜測大飛很難在三天內找到失物,也不太可能湊得夠六百萬。

作為一位好心人,為了防止大飛狗急跳牆,他隻能盡量幫幫忙。

這天淩晨,北角長盛街,大眯地盤。

O記前腳剛撤走,後腳便傳來轟隆一聲炸響。

戴著麵具開著越野車的刀疤全,以瘋狂姿態硬生生撞爆酒吧玻璃門,橫衝直撞殺了進去。

在越野車後麵,還有兩輛麵包車跟著殺入。

“洪興大飛哥踩場,不相幹的人滾!”

這家酒吧距離大眯陀地比較遠,雖然常駐二三十號人馬,但誰能想到會有人這麽瘋癲!

見三輛車橫衝直撞進來,全都嚇了一跳,拿家夥都慢了半拍。

同樣戴著麵具的杜笙率先跳下車,一邊掄刀砍人,一邊還有心情哼歌:

“灣仔一向我大曬,我玩曬(話事)

洪興掌管一帶

波樓雞竇與大檔,都睇曬

坨地(占地盤)至高境界

論背景至強大

論劈友我不言敗!”

如此目中無人的姿態,如此肆無忌憚行為,完全不將在場三十多人馬放在眼內。

然而無論眾人如何憤怒,卻始終砍不翻對方,反而讓對方一路砍瓜切菜殺了進來。

而剛跳下車的刀疤全,一刀劈翻一個憤怒撲來的爛仔,一邊怒聲罵道:

“懆你嗎的大眯,連我大飛哥兒子的主意都敢打,你他嗎找死勞資成全你!”

大眯小弟們聽得又驚又異,喝道:

“你們是大飛的人?怎麽鬼鬼祟祟?”

刀疤全回答他的是兜頭一刀,然後繼續罵咧:

“兄弟們,大眯一天不將善仔交出來,我他嗎晚晚都來掃他場!”

這三十人哪裏會是刀疤全等人的對手,何況還有杜笙這種無聊透頂卻又戰力碾壓的存在。

三分鍾後,大眯的支援還沒趕到,現場隻剩下一地破爛。

不管是酒櫃、舞池、還是原駐人馬,全都血水混雜著破碎一地。

遭到同樣待遇的,還有北角另一家夜總會,均與大眯陀地相距較遠。

原本正組織人員準備殺入杜笙地盤,以報昨天奔喪被嘲諷之仇的大眯,得知這邊情況後又驚又怒。

“大飛來搞事?怎麽可能!”

但不管如何,大眯隻能按捺住插旗想法,撥通大飛電話咆哮:

“大飛,你太嗎瘋了!是不是想全麵開戰?”

之前兩個社団說好的暫時互不侵犯,即使打也得按江湖插旗規矩來。

今晚的事真要是大飛做的,那分明就是率先破壞規矩。

何況中午時大飛還怒聲放言要他好看,這可能性又提高一分。

“我他嗎人在銅鑼灣呢,開你嗎啊?”

此刻,大飛也有點懵,當場噴回去。

他是說過要找大眯晦氣不假,但那隻是氣話而已。

眼看距離三天期限隻剩一天,他這會兒正急著想辦法湊錢,

打算等兒子安全後再殺勒索者一個回馬槍,讓對方明白太歲頭上動土是什麽代價,現在哪有閑工夫去搞事?

不過大眯這麽一問,倒是提醒大飛一件事,冷冷道:

“大眯,贖金你不出,借我一百萬總可以吧?”

大眯此刻被搞得焦頭爛額,連凶手都沒揪出來,又氣又怒:

“贖你嗎,勞資沒錢,要錢找隍帝去!”

大眯還算知道輕重,沒有徹底惹怒大飛,而是將隍帝拉出來擋槍。

他的確沒錢,最近一門心思想拿下靚坤在北角的地盤,開拔費與招人就耗費了三百多萬。

倒是他手下負責運毐的隍帝,不聲不響已經兵強馬壯,肯定沒少中飽私囊。

然而大眯這段時間都常駐北角,哪怕察覺到這位紅棍有些異常,一時片刻也發作不得。

不過既然大飛找上門,讓其去試一試隍帝也好。

而此前,大飛將地盤相鄰且關係較好的巴基、大宇、大佬B等人都找了一遍。

結果加上山雞給的五十萬也就獲得兩百萬,仍舊欠一百萬缺口。

“大飛,什麽情況要借這麽多錢?”

眼見大飛有些焦頭爛額離去,大佬B忍不住問了一句。

六百萬看似不多,他們堂口每個月流水都有這個數,但手下多、花銷也大,支出能維持就不錯了,沒人能積存下這麽一大筆錢的。

除非像靚坤、山雞這種撈偏門的,不然能借出一百萬都算關係很鐵了。

而慚愧的是,大佬B投入的錢在前幾天被一把火燒了,麵對借錢隻能意思意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