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他是石先生的徒孫?

“這不廢話嘛!!”

聽著師爺在旁邊的大聲吐槽。

齊雲成還一副小老太太的模樣,而對於這個其實還真不好學,尤其是話語上。

因為比較嘴碎,愛念叨。

你不觀察的話,根本不知道能說出什麽來。

但是他身邊有例子,照著侯爺抄就行了。

於是雙手拿捏在一起,假裝跟旁邊倆老太太開始了說話。

“對,你看著這寡婦失業的不容易,快找個人家跟了吧!免得到時候來一個爺們串門說閑話。

這閑話說的可招人煩呢。

更別說一個女人還難過日子,等會兒我上後台催催這個馬寡婦!!

或者我介紹一個也行啊。”

“好嘛!相親來了。”

在捧哏的位置上,石付寬整個人也快受不了這個念叨了,微微擺擺手示意孩子不要說了。

同時心裏默默對剛才那一段有了一個評價。

反正還是不錯的。

這時候齊雲成終於回到了自己角色,“就這老太太在旁邊胡批胡講,倆老太太還跟著。

聽著不叫一個事情。

而等這一處戲唱完了,就是二處戲玉堂春!”

“誒!這個好!好多人都熟悉!”石付寬伸出的大拇指來!

“三堂會審蘇三,蘇三跪在那唱,老太太這時候就又來問了。喲,這怎麽回事啊?”

眨眼之間,當師爺的就又瞧見孩子模仿了,於是給出一句,“那給她們說說吧。”

“這不,得罪人啦!這不寡婦剛結婚就給人弄下來了嘛,三官審一個案子,夠這娘們受的。”

“嗨,這都什麽話。”

“所以這都沒辦法的事情,就這舞台上下好玩的事情並不少。”齊雲成流露出幾分無奈的表情,然後轉一下話題,“而我有時候沒事,還的確愛看看戲!

尤其是現場出錯的那種。”

“啊?”石付寬還真不了解孩子有這愛好,故意表現出驚訝的樣子。

“有一回看京劇!失空斬!”正說著,齊雲成想抬起手扶一下桌子,但是剛有這裏念頭就打住了。

因為旁邊沒有啊。

這都是個人習慣問題了。

這時候石付寬也瞧得出來,因為孩子那手莫名的抬起了一點,可突然又放下了。

動作很細微,觀眾察覺不到,但是他知道意思。

所以臉上很開心的,但哪能揭穿,隻好再說自己的詞。

“這是大戲啊。”

“是!”齊雲成把剛才悄悄放下的手,又抬起來數,“失街亭、空城計、斬馬謖!

諸葛亮的戲。

大夥兒都知道,我在城樓觀山景這些唱詞。

總共是三處。

最後一處是斬馬謖!

這時候諸葛亮開始賣身份做戲!”

“怎麽?”

“您想啊。”齊雲成望著前方,分別點指兩下,“一個王平一個馬謖,都是自己的大將。

但是兩軍陣前,犯了大錯,必須要懲罰他。

既愛惜人才,又舍不得殺他。”

石付寬補充一句,“矛盾啊!”

“是,這個情緒在這,調門也高。那天我聽唱諸葛亮這角兒是真不賴!精神頭也好,唱得也好。

觀眾也很踴躍,正當中一排,角兒的太太也在。

所以高興啊,但是一高興一放鬆,就出錯了。”

“怎麽呢?”

“到後邊他跟王平說話,這是他大將,就跟他說,怎麽犯這麽大錯誤呢?把街亭丟失了。

王平說這事情不賴我!”

齊雲成一邊說,雙手一邊在眼前比劃一個方圓,“我畫了一張地圖,還給您看呢,這是馬謖做主,我做不了主。

諸葛亮看完畫圖,這唱幾句快板,若不是畫圖來得緊,你與馬謖同罪名。

將王平責打四十棍,再帶馬謖無用人。

詞聽著簡單,但是一唱出來準有好。”

“怎麽唱,你來來。”

到這了,身為師爺的石付寬比徒弟更有情緒,趕緊往下遞話口,一副準備好聽的樣子。

同時下麵觀眾雖然不了解齊雲成,但是還真有想聽的,因為這一段好多人都太熟悉了。

所以都期待著。

齊雲成自己也是不耽擱,畢竟有時間限製,稍微叫上一口氣,直接就丟出腔調。

“若不是啊這畫圖來得緊~~你與馬謖同罪名~~

將王平責打~~”

唱到這裏,齊雲成停下來再趕緊解釋,“這寸住了,有倆毽子,打鼓的,塔~塔~,算是讓角兒傳口氣。”

“沒錯!!”

石付寬一答應,齊雲成這一次也是真的賣力氣,陡然提住氣神再唱,“四十棍呐~~~!!!!”

四十棍以及一個虛字唱出來。

齊雲成妥妥的是拉了一個高腔,並傳響在整個演播大廳裏。

但不像叫小番那種陡然翻上去,而是慢慢點點往上遞,遞到一種程度的時候。

聽的人才陡然發覺,這腔已經徹底地翻了一個八度,讓人覺得那麽精神振奮。

而這是比叫小番,還要難控製的。

因為這個氣息除了拉長,拉高之外,還要穩。

而稍微不穩,聽著就尷尬且唱功弊端暴露無遺。

所以當齊雲成唱完閉嘴收音之後。

頓時台下的觀眾們坐不住了。

“好!!!”

一聲叫喊。

下麵幾百人打心底裏喊了一嗓子,然後給出熱鬧不斷的掌聲。

都喜歡京劇,哪怕他們不太清楚這個年輕演員是誰,但是這裏,的確是被這年輕人給唱出了一些東西。

而也就是這時候。

下麵的師勝界先生,也跟著抬起手鼓掌,瞧得出來老石今天帶的這個孩子。

的確是可以的。

當然要說很厲害,那還不敢說。

但是這個年紀,有這個水平,這是他們聽見會捧的。

畢竟孩子嘛,真出彩了,不可能吝嗇掌聲。

更別說這一嗓子是的確不錯。

而也就是這時候,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於魁治,悄悄轉頭看了一下師勝界先生。

他今天來就是真捧一下場。

所以這些孩子都沒曾想過問一下,因為這個舞台上來來走走的年輕人很多,且也不認識。

聽完一段相聲或者看完一段小品就行了。

但是這一嗓子,才真正讓他意識得到了一個問題,尤其剛才一開場,好像還說石付寬先生是他師爺來著。

也就是說是先生徒孫?

那先生這徒孫弟子是夠穩的。

於是在觀眾席中,立刻探身跟旁邊的師勝界先生問一聲。

“師老師,我問您一個事情,這個年輕人是石付寬先生的親徒孫?”

師勝界聽見他問,早就猜到他會好奇了,笑容滿麵。

不過回答的倒不是他。

而是旁邊的李京,然後用著自己特有的慢悠悠口風回答。

“於老師!他是侯耀聞侯先生的親徒孫。

但是按照咱們這一行的輩分來說,齊雲成也是要喊石付寬先生師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