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續梨!

“另外有的人還愛看戲。”

“戲?”石付寬在旁問一聲。

“對了!”

墊活說完,齊雲成也是終於要入自己的正活了,伸出自己手指來慢慢數。

“京劇、評劇、梆子、各種地方戲!我國是個戲曲大國,有幾百種之多。唱念做打,戲曲藝人不容易。”

“講究嗎?”

“哎呀!”體會到這一行的不容易,齊雲成都感歎了一下,“身上也要緊,嘴裏邊也要緊,保護嗓子。

人家正經唱戲的大角兒。

涼的不吃!”

“這是?”

“怕激著!”

“保護嗓子!”

“鹹的不吃,怕醃著。”

“嗯!”

“甜的不吃,怕齁著!”

聽了這麽幾句,石付寬在旁邊一直搭話,然後轉頭也感歎一下,“瞧瞧這多講究。”

“甚至來說,大米飯拿剪子把兩邊尖兒都得給絞了。”

“就這麽細啊?”

“怕紮著。”

“哦!”哪怕知道孩子故意往誇張了的方向說,但是當師爺的還是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而聽到這裏。

此時此刻。

台下正前排的師勝界和於魁治兩個人,是最能懂的,所以嘴角都上揚著。

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因為兩位的嗓子都好。

也非常注重這一方麵。

後者就不用說了。

前者別看上了年紀,但是師勝界先生的嗓子也著實不賴,說話時候軟糯溫和。

但是也裝扮過相,唱過不少都等京劇,都是味道極好。

其中他的一段《讓徐州》很多人都聽過,然後評劇也是他喜愛學唱的。

也正因為都熱愛國粹,所以他們相聲和戲曲行業的人才走得這麽近。

到底曲藝不分家。

當然絞大米尖兒,這是誇張說法。

並且,也都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想到的這個詭異操作。

“各位!”

此刻舞台上。

齊雲成恭恭敬敬地把手伸向自己師爺,“您如果有機會可以看一下我師爺吃飯。

倆倆饅頭往裏邊仍。

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倆饅頭,誰也挨不著誰。”

“霍喔!”石付寬是真心聽不下去了,一碰自己脖子這,“我估計我這嗓子眼都能通車了。”

“還有我們曲藝界有一位老前輩,唱京韻大鼓的劉寶權先生!”

這一個名字出來。

不說上了年紀的。

但凡知道曲藝多一點的人都了解他。

真的是一位名角兒。

“這位先生,幾乎不吃肉,以素食為主,偶爾說開個葷吧。

拿那個牛肉湯燉菠菜吃。”

“那還是吃素菜?”

“沒錯,就保護嗓子到這個程度。而且睡覺前切一片梨!”

伸出手來,齊雲成比劃一下刀下落的感覺,“大鴨梨切一片,含在嘴裏麵,早晨清醒過來一吐。

這個梨片是黑的。”

“怎麽黑的?”石付寬順聲問一下。

摸著自己胸口這,齊雲成解釋,“就是把肺火,痰火,全部吸出去了。”

“真講究!”

“而且我對這還嚐試過。”

說起這,石付寬可就是很感興趣了,看著孩子,“你也來過,那怎麽樣這嗓子?”

“不靈!!”

“是嗎?”

“睡覺前來一片梨含在嘴裏,躺下睡覺,早晨一睜眼。”齊雲成苦著表情吧唧吧唧嘴,下意識說一聲,“怎麽沒有啊?”

“沒了?”

“是啊,這怎麽回事?最後連試三天,後來我遛狗那弟弟說,這個不靈。”

“怎麽?”

“你睡覺好咬牙,你躺在那就嚼了。”

“那就吃了啊。”石付寬明白後,開口說一句。

“不過這提醒我了啊。”齊雲成伸出兩根手指比劃,“我立馬買了兩斤梨,睡覺前都切成片。

碼一大盤子。

放在床頭。

告訴我弟弟,您別睡覺。”

“幹嘛?”石付寬搭下音。

“給我續這個梨!我這隻要一嚼了,你就來一片,往裏跟著,總會有一片留下。”

“好嘛!”石付寬也是被說樂了,點點頭,“這是往下頂!”

“第二天早上醒來一睜眼!”

再一次吧唧嘴,話筒後的齊雲成臉色不對了,因為察覺到嘴裏沒東西,然後側身對著方向一喊。

“起來,怎麽回事啊你,不支持我工作。”

石付寬腦袋一歪,看著旁邊的孩子問,“這沒續?”

“是啊,怎麽沒給我續?”

說完這,齊雲成扮演自己弟弟的身份回答,“續啦,五分鍾這二斤梨就續進去啦!

就這個還饒了一張餅呢!”

“好家夥!!餓嗝啊是怎麽的?”

哈哈哈哈!

包袱一抖,笑聲再一次從整個演播廳裏起來。

觀眾們更是在這時候給出了不少的掌聲,那還是真覺得好了。

同時不少人言語的。

“可以啊,這包袱不錯。”

“看樣子表演過不少的舞台,有足夠的經驗。”

“沒錯,這麽年輕,是先生團裏的人麽?還是曾經參加過相聲大賽?”

“不清楚,但是先生帶著的人,次不了。”

……

一句接著一句。

談論的人,大多都是不太關注過德芸的觀眾。

就算知道德芸,也是隻看郭得剛和於遷。

徒弟誰誰誰有演出,有商演,自然而然都不了解。

但是也有知道的齊雲成的,不過他們就沒怎麽言論了,因為從一開始上台,他們就知道這演員到底什麽本事了。

笑聲中。

齊雲成無奈歎出一口氣,“我一想我就這樣吧,成為不了大師了!到底人家唱戲不容易啊,台上唱念做打。

光是詞都不少。”

石付寬點點頭,“這是能耐。”

“但是有時候觀眾也不好伺候,因為有特別專業的觀眾,很內行,聽勁頭、聽尺寸、聽哪好、聽哪不好。

你一個下意識的疏漏,觀眾就能聽出來。

當然也有外行的。

小時候我在天精,去天精大戲院門口,盡能看見這些人。”

“是嗎?”

“比如過去那老太太看戲,不像現在一樣,有文化!三個老太太坐在一塊兒胡猜亂砍,也可樂。”

“還猜?”

“唱馬寡婦開店,仨老太太坐底下,到底有一個明白的啊。”

說著就來。

齊雲成微微的勾一下身子,然後眼神動作都學這個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打眼望上麵。

“來~~我給你們講,這處戲叫馬寡婦開店,這女的姓馬,爺們死了,所以她叫馬寡婦!”

“哎呀!這不廢話嘛!”石付寬再一次忍不住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