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那位患者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李芹雪?”
王友慶眉頭皺的很深,根本沒聽說過衛生院曾經有接待這麽一位患者。
“老肖,能說說她具體患了什麽病症嗎?”
“衛生院雖然每天患者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在加上也過去了那麽幾天,我實在不知道有沒有你說的名叫李芹雪的患者。”
王友慶想了想道。
肖博成拍著腦門,“你看我,是我沒說清楚,就是我之前有一位結腸癌患者在我這做了手術,但術後出現了比較嚴重的術後尿閉症,經過多次治療,而且做了導尿手術也沒成功。
去了市一院好像也沒能成功,這事我找市一院消化科的張主任問過,的確有這麽回事,而且對方也去了好幾次,硬是沒能治好,後來我聽她女兒說被你們衛生院的醫生給治好了,想問一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結腸癌手術?
尿閉症?
王友慶像是想到了什麽,抬頭說道:“你說的尿閉症患者,前幾天衛生院還真有那麽一個,是一位老太太,是不是叫李芹雪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是結腸癌術後尿閉症的話,還真是在我們衛生院給治好的。”
他這話一出,讓得包廂裏的眾人都是身體一震,結腸癌術後尿閉症發生的概率不低,但嚴重到做了導尿手術都沒治好的大家還是第一次聽。
而且聽肖博成的意思,去了九院好幾次都沒治好,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眼中了。
肖博成的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來九院算是屈才了。
至於市一院消化科的張主任,那更是這方麵的專家了,這兩人都沒能治好的尿閉症,卻是被衛生院的醫生給治好了,這……多少有些讓人無法置信。
周其華在一旁聽了一會,此刻接話道:“之前我還聽老張提過這茬,他也煩惱了許久,專門找過我們商量過對策,可大家當時都沒提出比較好的意見,最好還是進行導尿手術,但導尿手術老張也試過,還是不行。
我聽老張說,他曾經建議對方去省裏或者京城看看,後來那名患者好像就沒來市一院了,老張還以為對方已經去了京城,所以也就沒再去關注對方的情況,感情對方去了裘市衛生院?”
原本大家還以為肖博成和市一院老張診治的不是同一個人,可現在有了周其華的佐證,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衛生院啥時候有這麽厲害的醫生了?
以前沒聽說過啊!
就連一直有跟王友慶聯係的九院幾人,此刻都是忍不住將目光匯聚在他的身上,吳立國更是忍不住問道:“老王,怎麽回事,沒聽你說衛生院來了一位醫術這麽厲害的醫生啊,省裏哪家醫院的高手跑你們衛生院飛刀了?”
“不是飛刀。”
不是飛刀?
麵對一臉疑惑的眾人,王友慶吸了口氣道:“不是我不說,隻是人家跟我們不算是一個係統裏的,我們都是西醫,他是中醫,再加上小陸來的時間也不長,所以我才沒提過這茬。
至於尿閉症患者,還真是小陸醫生治好的,我當時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是驚的不行,有些不信,可第二天人家就給小陸醫生送來了錦旗,臉色已經好了很多,我不信都不行。”
說完,王友慶突然間感覺到包廂突然間變得一片死寂,下意識的環顧一周,發現大家都怔怔的看著自己,於是忍不住問道:“都這麽看著我幹嘛?”
“我又沒騙你們,這事衛生院都知道。”
許久,還是肖博成吸了口氣道:“不是不信,隻是覺得這事的確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老王,你要說是省裏的飛刀治好的,我們肯定不會這麽震驚,可你說是你們衛生院一名中醫師治好的,這誰聽了不覺得震撼啊!”
吳立國也在一旁接話道:“我如果記得不錯,你們衛生院中醫科之前一直處於停擺狀態吧,什麽時候開的?”
“開了也就半個月吧。”
“老吳,你先別打岔,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肖博成沒好氣的看了吳立國一眼,隨後看向王友慶道:“老王,我聽你剛剛那話,對方好像挺年輕地?”
“你這問題也沒問到關鍵上啊!”吳立國在一邊嘀咕一聲。
隻是,肖博成顯然沒理會他。
王友慶點了點頭道:“今年應該是二十五六吧,具體我倒是沒問過,反正不大,不過小陸本事不小,來了衛生院後,現在中醫科都成了我們衛生院最火的一個科室了,每天起碼要看七八十號人,這還是因為我們在後台做了限號,不然人更多,中醫科現在就靠小陸一個人在撐著,人太多完全看不過來。”
聽到此次,眾人望向王友慶的目光中,已經有些不太正常了。
一天七八十號人,全科醫生一天可能也就那麽多人了,更何況還是中醫,中醫看病慢是大家公認的事情,很多東西都得靠望聞問切判斷,不像中醫,不確定就讓人去做個檢查,驗個血什麽的,開個檢查需要的時間很短,哪怕後續需要複診,也耗費不了太長時間。
吳立國則是吸了口氣道:“老王,我問個事,你別生氣,不是我不信啊,隻是二十多歲的中醫,你確定有那麽大的本事?李芹雪那尿閉症不會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吧?而且,別說這麽年輕的中醫師了,就是市中醫院那幾個大佬,怕是也不敢說能夠治愈李芹雪那麽嚴重的尿閉症。”
王友慶朝他翻了翻白眼:“老吳,不是我說你啊,你這思想就有問題,人家小陸要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你覺得會有那麽多人找他看病嗎?
而且現在人越來越多,下下周的號基本上都已經被掛完了,每天現場還得加號才行,我都擔心,按照這麽發展下去,到時候小陸的號恐怕都要增生號販子了。”
吳立國攤了攤手:“不是我不信,隻是這事說出去,換做誰都會出現跟我一樣的疑惑,不信的話,你問問老肖他們,他們難道就沒有這方麵的疑惑?不可能吧?”
王友慶也是一臉無奈:“我知道你們不信,我當時也不信,可這半個月來,我也算是見識到了小陸的本事了,在我見過甚至聽過的中醫師裏麵,醫術和能力絕對是最頂尖的,而且這事我也沒必要騙你,小陸的名聲遲早會在甬城人盡皆知,到時候我就算是想瞞著都瞞不了。”
王友慶話都說到這裏了,大家哪還有不信之理。
隻是心裏多少有些膈應。
而這時,九院的一名副主任醫師突然間出聲打破了包廂的寧靜:“老王你說的這麽玄乎,我到時候可去你那衛生院看看。”
王友慶看著他:“你媽不是一直身體不好,醫院也看過不少次沒什麽效果嗎?我覺得你真的可以掛個小陸醫生的號,帶你媽來咱衛生院看看。”
對方有些心動,下一刻眉頭一皺:“你剛剛不還說最近的號都被掛了嗎?”
王友慶一想也是,想了想道:“要不我幫你問一下小陸,看看他能不能到時候抽個空給你媽看看,你媽年紀也那麽大了,跑到衛生院也不方便,不過這事我也不敢給你打包票,還得看小陸有沒有空。”
“沒事,以小陸醫生的時間為主,大不了到時候我提前掛個號。”對方也不在意,心動歸心動,但也知道自己老媽年紀那麽大了,就算王友慶口中的陸醫生厲害,也很難說就能看好。
“老王,這位陸醫生這麽厲害,應該去市中醫院的啊,怎麽去了你們衛生院啊?”一旁的吳立國說著就端起了眼前的一杯酒喝下了肚。
“一言難盡。”
王友慶歎息一聲。
見王友慶不太想說,吳立國也識趣的沒有追問,顯然不是什麽好事,不然不用他問,王友慶恐怕自己就已經說出來了。
“來來來,不提這事了,大家喝酒。”
還是周其華的一句話,讓這場聚會回歸到了主題。
“喝酒喝酒。”
“老肖,你得自罰一杯。”
“行行,我自罰一杯。”
來的目的達到了,肖博成也是一臉豪爽,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老肖,好酒量,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麽能喝,來來來,我敬你一杯。”吳立國端著酒杯就朝向了肖博成。
肖博成直接翻起了白眼,沒好氣的道:“吳立國,你今天是不看著我被抬著出去誓不罷休是吧?真不怕我家那位追到醫院來罵人?”
提到肖博成家那位悍婦,吳立國本能的縮了縮頭,能將肖博成管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可是見識過對方的“恐怖”的,真要被肖博成家那位殺到醫院,他覺得自己還是別去上班好了,不然保管不到一天,他吳立國的名聲可能甬城整個醫療界都知道了。
這要是好名聲也就算了,不好的,吳立國想想都怕。
“老肖,你這就有些過了,拿你家那位擋酒,這誰敢跟你喝啊!”剛剛說話的副主任也是打趣道。
顯然肖博成家那位的彪悍,大家都是見識過的。
看看大家一副麵麵相覷的模樣,肖博成一時間心情複雜的很,自己妻管嚴的名聲,還真是深入人心。
想到此處,肖博成舉杯看向吳立國:“來,老吳,喝。”
吳立國眼前一亮:“老肖,你今天出門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啊?”
“跟我家那位報備過了。”
一聽這話,吳立國頓時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老肖雄起了呢,誰知道……”
“你還喝不喝?”
“不喝我跟別人喝了。”
“喝喝喝!”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一陣推杯問盞過後,大家都說起了最近的一些見聞。
不過醫生之間的見聞,並非普通人的遊玩,大多都是自己接診患者時遇到的一些事情。
特別是遇到一些疑難雜症,都會相互分享一下,防止在日後坐診的時候遇到,一時間拿不定注意。
再加上在座的又都是醫療界的專家,雖然說各有擅長,可大多也涉獵一些,不存在完全聽不懂的情況,甚至於可以說,絕大多數的情況都是能聽明白的。
“老肖,你先說說?”吳立國朝肖博成努了努嘴。
肖博成看了眼眾人,“最近的話,其實我沒什麽值得說的病症,唯一覺得可以跟大家探討的,也就隻有剛剛說的那例尿閉症了。”
“這個要是有泌尿科的人在倒是可以商討一番,我們雖然談不上門外漢,可要說拿這病探討,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別人還沒說話,吳立國就翻了翻白眼。
肖博成轉頭看了眼吳立國:“說起這個,你們急診科事情多啊!”
吳立國攤了攤手:“九院沒什麽好說的,大多都是急性膽囊炎、尿路結石、外傷、創傷、骨折,以及嚴重的傷口出血這類的病症,更嚴重的基本上都送市一院二院了,哪裏輪得到我們九院啊,老肖,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這話倒是沒人說什麽,事實。
九院在甬城醫療係統中排名不高,厲害的醫生也不多,絕大多數的重症急診基本上都會送往市一院。
當然,也不是說九院就一個厲害的醫生都沒有。
其實,能做到主任醫師的,而且專門負責一個科室的主任醫師,醫術和能力基本上都不差,有時候差的可能就是經驗。
不過這個沒辦法,越厲害的醫生,接診的病人越多,積累的臨床經驗也就越多。
也許在很多人看來很殘酷,可在醫療界,這就是現實。
而吳立國這話剛說完,大家的目光都是匯聚到了周其華身上。
周其華似乎也料到了會是這種情況,有些無奈地看著眾人:“那我來說說?”
“老周,就等著你這話呢。”
眾人哈哈一笑。
周其華思考了一會,突然間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自己前幾天接診的一位患者,“前幾天我們急診還真接了一位情況特殊的患者,不過說起來,都這麽長時間了,那位患者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說完,忍不住歎息一聲。
作為醫生,看到病人隻能等死而無能為力,那種感覺有多難受,恐怕也就隻有當事醫生才知道。
而其他人,聽到患者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都是呼吸一滯,大家的表情都差不多,有些憂傷。
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死亡,對作為醫生的他們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特別是對於急診醫生,更是已經變得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