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魔法師楊·出征

地球時間十月十六日,上午十點。

一列看上去十分低調的車隊開進G省某藏在群山環繞間的研究所,與研究所負責人完成交接後,一群穿著作訓服的戰士手腳麻利地將車隊送來的病人病床連帶生命維持器械抬進所內。

這一批病人是G省某植物人療養院送過來的,隨病人來的還有不少醫護人員,將病人安頓好後,醫護人員就被叫到研究所第二會議室,聽取研究所方麵出具的報告。

這些臨時得到通知、被上級部門硬性要求參與某項計劃的黨員醫護,來的路上沒一個人說得清楚哪些領導們到底是打算讓他們做啥;直到見到這個神秘的研究所裏的科研人員,醫護們才恍然大悟,並隨即激動起來——全是腦科學和神經科學領域的專家,難道國內對植物人的病理研究醫藥研究取得突破了?!

……直到看到那些奇葩的摩托車頭盔前,這些新來的醫護們都以為自己能看到的、應用在病人身上的會是什麽大塊頭醫用器械,又或是某種新藥……

總之……當醫護們看到這幫專家居然把這些怎麽都是摩托車頭盔的“器械”,準時準點地給按昏迷時間分出批次的意識障礙患者們“佩戴使用”時,一個個的臉皮都在抽……

“這個……盧主任啊,這到底是……?”療養院院長、一位雖然論文稀爛但臨床經驗豐富的醫生,忍不住用探究的眼神看向研究所負責人、腦智中心的主任盧逸雲。

盧逸雲沒廢話,直接把一位病人的病曆檔案塞給這位院長,並帶他去看了這位病人……

“龔明蘭,十九歲,今年六月份K省重大車禍事故幸存者,因腦部受到衝撞陷入昏迷,至今昏睡了四個月零八天。”隔著觀察室的窗口,盧逸雲指著裏麵病**的患者對院長介紹,“采取特殊治療方案後,從語言層級追蹤相關神經反應看,患者的微腦電已經能對親屬名字、籍貫、學校名稱、乃至同學老師的名字產生反應,我們的判斷是,患者認知神經和感覺神經都有一定程度的恢複,意識水平康複狀態預測良好。”

院長把這位患者的腦電波成像記錄翻了一遍,激動得話都差點說不出來。

盧逸雲的神色卻不見得有多輕鬆,依然眉頭緊蹙:“我們手頭能投入治療的隻有七個頭盔,且以到目前為止的觀察看,昏迷期越短的患者效果越大……古院長,請你諒解我們的難處。”

古院長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這麽被盧逸雲擋了回去,呆了呆,不由苦笑。

意思就是,有限的治療手段隻能盡可能投入到最有救治可能的患者身上是嗎……

盧逸雲曉得這位幹了多年植物人臨床治療的院長心有不甘,又將一份厚厚的文件袋遞給他:“意識障礙超過一定年限的患者,即使采取特殊治療方案,微腦電波成像也沒有絲毫變化……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拆解中毀掉一個頭盔,盧逸雲試戴“浪費”了一個頭盔,紀棠分配了一個頭盔後,剩下的七個頭盔一直集中用於病患臨床實驗。

隻要是在佩戴頭盔的過程中腦電波出現過細微反應的患者,專家組都沒有放棄,都一直在嚐試著準時準點佩戴實驗,期望著頭盔產生的對精神方麵的細微刺激性能對患者的康複起作用;但對於佩戴頭盔後微腦電無反應的患者,專家組也確實無能為力。

人的靈魂,地球人是無法看見的。人類至今對精神、靈魂領域的探索,止步於對人體大腦神經元反應的研究。

專家組無法理解頭盔中裝置的無法拆解的東西到底是因什麽原理而運作、為什麽能夠對人類的大腦神經元微電波產生正麵刺激作用,但這並不妨礙專家組想盡辦法把這種“特殊治療”手段利用起來,為人類醫學做貢獻。

全華夏每年約有十萬人因顱腦外傷、腦卒中、缺血缺氧性腦病等病陷入昏迷,繼而進入長期的意識障礙狀態,國內對於這一領域的治療手段之迫切,毋庸贅言。

每一名患者的清醒,都意味著一個家庭能得到挽救。

也正是在這種迫切的需求下,專家組不僅擋住了國內任何集體對“目標”的窺視,自己也采取了最保守的“不接觸”策略。

原因很簡單,以專家組目前可獲得的對“目標”的情報、了解,哪怕是再不通人情世故的人都能發現:“目標”似乎是個相當隨性(任性)、相當不拘一格(瞎雞兒胡來)、心理年齡飄忽於年輕人和老年人之間的異常人士(有年輕人的好玩心態,但又十分沉得住氣,比積年逃犯還能苟)。

最重要的是,目標在物欲方麵的需求,即使是以普通人的標準來看也相當低。

三歲小孩都懂得假哭要挾父母索要好處,而“目標”,手握超出地球現有科技水平的“黑科技”,居然不采取任何謀利行為,甚至連“經營”的“遊戲”都堅持非營利性。

如此種種綜合考慮下,專家組得出統一分析意見是:

一:“目標”的行為,應當是圍繞著某個不為人知的、限定“目標”本身所需求的“特定目的”而進行的。

二:這個“特定目的”,與專家組將頭盔應用與醫學領域的目的並不衝突。

三:這個“特定目的”於目標而言非常重要,重要到讓目標無視一切外物**。

這個結論,讓專家組的所有人都很頭痛,也讓專家組對“目標”的心理刻畫更加撲朔迷離——連專家組內相關方麵的專家、華夏公安大學犯罪心理學教授殷正亮都不敢拍著胸脯鑒定這家夥到底是個老謀深算的奸猾之徒呢,還是個腦子空空什麽都不想的小年輕……

總之……無論“目標”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在行動,對專家組而言,盡可能穩住對方、讓對方安心地留在國內都是最穩妥的選擇。

專家組需要與這個神秘“目標”保持現階段的平穩合作,並在合作中慢慢摸索出雙方都不排斥的路線辦法、來逐漸擴展合作空間,在這個大原則下,專家組方麵會盡力滿足對方在合理範圍內的訴求。

當然,萬一“目標”預謀不軌、到了啥時候忽然圖窮匕見的話……嗯,G省的十萬大山裏是藏高精尖武器的好地方,地麵部隊也已經調了幾個團屯在安市周圍的山區裏拉練、演習……

楊秋並不知道他租住的民房小院已經全天候處在衛星監視之下,更不知道他的常在坐標點已經出現在某些機密文件上……

當然了,就算知道了楊秋也不在乎,專家組專門麵向他研究出來的對策、政策,他本人非常滿意,他也壓根就沒考慮要在地球上搞事——異界那麽大的舞台還不夠蹦躂是怎麽地?

專家組的科學派跟臨床方麵的專家合作研究“特殊治療”手段對病人的正麵刺激原理、規律時,楊秋正端著一杯花果茶,安安穩穩地坐在流放鎮鎮政廳內,觀察著地道中的玩家們。

地道內,剛有一名玩家從“精神試驗”考核中失敗,一邊罵著狗策劃一邊抱頭蹲下,這玩家的親友們正圍著他轉。

楊秋穩如老狗,淡定地看向下一位挑戰者。

頭頂ID“幻靈”的玩家,見到自己的好基友失敗後有些緊張,但還是堅強地走進“考場”、一個很有奇幻風格的巨大魔法陣中。

約半分鍾後,幻靈大罵了一聲“臥槽”,雙手抱頭退下……

楊秋麵無表情,將注意力轉移到下一位挑戰者,至今已經重複挑戰多次、屢敗屢戰的歐鰉……

歐鰉,是刷出楊秋友好聲望的第一梯隊。

妙筆生花、熵不增、愛拚才會贏(蔣維)是第二梯隊。

升級沒前麵這幾個人快的幻靈、冥風淳樸,是第三梯隊。

而直到第三梯隊這兩個跟著拉轟哥玩兒、也曾經在《亡靈種族的誕生》突破任務裏麵出過力的好基友刷夠聲望開始做任務,前麵那倆梯隊依然沒能成功達成“魔法學徒轉職·首殺”成就……

歐鰉發了多少賣萌哭訴帖就不說了,妙筆生花和熵不增、愛拚才會贏的小夥伴都憤怒地在玩家論壇上發了N多為好友叫屈、控訴轉職任務不公平的呼籲帖。

其中,還包括他老姐楊英……一口一個狗策劃、坑爹製作組噴得賊溜,搞得楊秋哭笑不得。

這事兒吧,楊秋是真沒法解釋,也確實沒法降低難度。

這個世界的魔力是有毒的,哪怕玩家們隻是通過烙印矩陣將靈魂投射過來、本身還安安穩穩地呆在地球,並不會受魔力中的瘋狂因子感染,但隻要是在本位麵使用冥想吸納魔力,就一定會受到幹擾。

因為玩家隻是投射過來的投影的關係,魔力中的負麵影響對玩家而言其實跟人看B級片時被惡心到、看恐怖片時被嚇到差不多,但畢竟也是一種非正麵的影響,所以在這些想玩法係的玩家轉職學到(植入)職業技能之前,必須通過考驗。

考驗的原理說穿了很簡單,楊秋在地道內搞了個幻術師們擅長的視覺欺騙法陣(魔粉來源是刷他聲望的玩家們給他養出來的大葉藤),輸入一定量的魔力,以魔力和幻術師們用來搞事的視覺欺騙法陣達成內循環,並置入他自製的考題:刷新頻率極高的、跟正經的精神汙染差不多的《隨機排列100題秒選衝擊大作戰》。

玩家們在地道內按任務要求激活“初級冥想”時,充沛的魔力中同樣充沛的精神汙染就會毫不留情地衝擊玩家的感官神經,讓玩家在高壓狀態下以本能秒速答題。

題目麽當然是非常簡單,比如剛才挑戰失敗的玩家幻靈隨機到的100題,第一題就是出現壯漢搶小孩棒棒糖的畫麵,讓玩家選擇幫誰……

第二題,暴徒當街燒殺搶掠時應該趕緊通知治安官還是加入其中?

第三題,老人摔倒,是過去攙扶還是馬上嗨皮地衝過去踩上兩腳?

第四題,小屁孩坐在路邊吃零食時,是否衝過去搶走小屁孩零食扔地上再踩給小屁孩看?

……諸如此類。

隻要不是天生反社會、又或是家庭環境病態的、三觀正常的小學生,都能簡單搞定的100題,放到別的環境下讓一個正常的地球人做這套題,估計會收獲不少白眼,並懷疑出題人是不是腦子有坑。

但在高密度的精神汙染加壓下還要正確地答完這100道腦殘題目,就沒那麽容易了,需要玩家具有一定程度的抗壓能力,在高壓環境&強精神幹擾下也能保持清醒理智地正確做出選擇。

至今為止……挑戰進度最高的是歐鰉,上一次挑戰時這玩家成功撐到了第81題,在82題時折戟沉沙,這一次歐鰉再來挑戰,連楊秋也對他多了幾分期待。

隻有站在幻術師那幫老陰比研究出來的視覺欺騙法陣中才能看到的“精神試驗”,沉靜心神、繃緊神經的歐鰉頂著高壓、忍受著精神汙染的噪音幹擾(玩家事實上是聽不懂魔法異界語言的,能跟NPC溝通是因為雙方都在烙印矩陣裏的關係,所以不知名的低語在玩家聽來像是帶有強烈情緒感染力的噪音),快速地做著題目。

六十題……七十題……七十五題……

在旁邊排隊等著挑戰的妙筆生花、熵不增、愛拚才會贏幾個,注意力都集中到穩穩站著超過兩分半鍾還沒失敗的歐鰉身上。

試驗中的腦殘選擇題應答時限是兩秒,能站在裏麵多少秒,就等同於答對了秒數一半的題目。

隨著歐鰉堅持時間的延長,剛失敗過的幻靈、冥風淳樸兩個,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三分半後,站在陣中的歐鰉骷髏身體抖了下,發出嚓的一聲,下頜骨往下拉,露出個雖然驚悚,但玩家們已經見怪不怪的笑容來……

“大佬!求教程!”妙筆生花&熵不增,立馬撲上去抱大腿。

鎮政廳中,確實有些擔心玩家們會放棄法爺這一光明職業的楊秋,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好。”

楊秋放下茶杯起身,從豐富了許多的空間戒指裏掏出一袋子滿滿的、玩家們的汗水澆灌出來的魔粉,撒到自己的椅子周圍。

幻術師的法陣都非常好用,就是他這個黑魔法路線的想跨係就得消耗魔粉……

布置下微縮版本的幻術師法陣,又一個“楊秋”,便出現在椅子上。

以陣法構造出特定光影製造投影,在投影內部留下精神烙印的話,施法者還能通過烙印鏈接操控投影,隻要不產生實際接觸,這個投影跟真人毫無區別——所以說幻術師都是老陰比,這幫家夥甚至能長期製造投影代替本人活動,讓想刺殺他們的家夥連他們的真身都找不著。

留下投影應付玩家,楊秋收起魔粉,開啟隱匿身形的亞空間結界,出了鎮政廳,召喚亡靈馬——沒有之前放出去給玩家競爭的那匹帥氣——大大方方離開鎮子。

騎著馬在荒野上跑了沒多久,歐鰉便在玩家們的簇擁下來交任務了,於是楊秋邊趕路、邊分出分念操控自身投影,給歐鰉做了轉職洗禮——其實就是搞個長對話劇情來強迫歐鰉呆呆站著不動,然後把“魔法學徒”這個一轉職業能學的魔法符文手動植入到玩家角色內。

不管是哪個職業轉職,做到最後環節都要到鎮政廳來“接受亡靈種族複生導師的洗禮祝福”,就是這個原因……

一邊趕路、一邊分念應付著玩家,十來個小時後楊秋便穿越了塔蘭坦荒原西部,來到更西邊的什加公國。

在“平民NPC”的選擇上,相比於信仰金幣女士的萊茵王國國民,楊秋還是願意選擇信仰繁榮女神的什加公國……這個世界的神明崇拜對信徒還是有很大影響的,相比起毫無節操的萊茵王國,什加公國的名聲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當然,繁榮女神之所以能有好名聲,主要還是這位正神喜歡蹲在內陸,從不派神使到處跑的原因……要像金幣女士一樣神使的活動範圍相當大、總是難免與其它正神相爭的話,名聲就沒這麽好聽了。

以農耕民族為主體的什加公國也有著相當發達的手工業和低端製造業,是周邊幾個國家的商隊必經之地,一到夏季,什加公國的邊境城市總是熱鬧非凡。

嗯,這裏指的是臨近索倫森山脈的邊境城市和其它方向的邊境城市,換成挨塔蘭坦荒原這一麵的話,那幾乎整條國境線都看不到像樣的城鎮……

什加公國東境,最有人氣的小鎮卡摩爾,居住著方圓百裏內幾乎所有的中小地主(鄉下貴族)以及服務於這些鄉下貴族的仆人傭人。

楊秋在距離鎮外不遠的地方解散了坐騎,保持著亞空間結界,坦然地當著卡摩爾鎮外巡邏士兵們的麵兒穿過城門,進入鎮內。

因“上等人”密度相對高的關係,卡摩爾鎮的風氣相當之好,精神風貌相當之文明,大馬路上來來往的馬車中傳出年輕姑娘們的歡聲笑語,走在路邊的行人大多神態放鬆,談吐得體,穿著體麵,長裙蓋過腳踝的女士比比皆是;街道幹淨清爽、顯眼的地方幾乎看不到垃圾,臨街的商鋪也敢用純淨度相當高的大塊玻璃做櫥窗,大大方方地將普通人攢上幾個月也不一定買得起的商品陳列出來。

如果不是楊秋剛經過幾個農夫們衣不蔽體的村莊,楊秋都得以為卡摩爾小鎮的鎮民才是這個國家的國民形象代言……

轉進背街巷,沒走兩分鍾,就看不到衣著得體的紳士和長裙蓋過腳踝的女士了。

狹窄曲折、如同迷宮般的巷子,低矮密集的住宅,石板鋪就的地麵低窪處總是積著發臭的廢水,坐在自家房簷下閑聊的婦人們打了補丁的裙子隻能勉強蓋過膝蓋。

再繼續深入幾分鍾,路麵沒了石板,隻有被雨水浸泡後又被反複踩踏出各種坑窪的泥地,紅磚房變成了少數派,更多的住宅被木製棚屋取代。

所有的木棚屋屋頂、靠近河麵的空地,都以木樁和繩子拉出長長的晾衣架,晾曬著長短不一的布匹。

織布業,是卡摩爾小鎮非“上等人”鎮民賴以為生的產業。

卡摩爾的氣候與塔蘭坦類似,夏季炎熱,光照充足,晝夜溫差很大,正好適合棉花的生長。

為了更有效率地種植棉花,擁有土地的卡摩爾貴族們老早就結成同盟,采取各種手段奪走自由民的土地、又或是把自由民從農民變成棉農。

但規模化地種植棉花並不需要那麽多農夫,至少在采摘期之外的時期貴族們沒必要養著這幫特別能吃又特別能生的家夥,於是……這些曾經也跟貴族們一樣信仰繁榮女神“勤勞致富”教義、千百年來勤懇耕耘土地的農夫們,搖身一變成了鎮上居民,變成了一個個“自由織戶”。

“——這個地方,也是沒什麽變化。”

站在“自由織戶”們集中居住的區域前,百多年前曾經路過這地兒的楊秋,搖了搖頭。

比起麵朝黃土背朝天,采摘期時給貴族們打工摘棉花、平時也能跟貴族管家領取棉花防線織布的手工業者生活,顯然是要稍微輕鬆一些。

但要說是不是真的自由……那就見仁見智了。

隻能說,比起地球上老歐洲那種將人弄進工廠後隻需短短三年時間就能把工人變成屍體的剝削方式,卡摩爾的這些“自由織戶”們還是要好過一些的……

“總之……先找些能辦事兒的人吧。”

楊秋打量了下四周,選定目標,徑直走了過去……

平民窟中,一座鶴立雞群、門前吊著酒杯牌子的高大建築前,幾個神情凶悍的壯漢正蹲在台階下賭骰子。

楊秋繞過這些人,踩上階梯,進入大屋內。

這座大屋,很顯然不是普通的酒吧……進門能看見的除了櫃台、酒桌、滿牆壁的酒桶,還有圍著不少人的長賭桌。

賭鬼得算是少見的比玩家們還要嘈雜的群體了,楊秋在一樓站了會兒便上了樓梯,進到二樓。

二樓有許多包間,有的包間傳出賭鬼的吆喝聲,有的包間傳出男男女女的縱情調笑。

楊秋一間間包間門口聽過去,經過其中一間時,聽到內裏傳出某位男士壓抑著怒火的斥責聲。

楊秋腳步一頓,推門進入,再隨手關門。

包間內的人不少,幾個穿著跟大街上的行人一樣體麵的中年人坐在放著酒瓶酒杯的茶幾後,還有數個一看就是打手的人隨意地站在房間四周角落。

門忽然被打開,又忽然被關上,讓屋內的人都停止了談話。

靠近門的一名打手困惑地走過來,開門檢查了下走廊外,又將門反鎖,並轉頭對自家老大搖搖頭,表示沒有可疑人物。

於是坐在沙發上的幾名貌似體麵的中年人,便又繼續談話……

楊秋很耐心地站在旁邊,安安靜靜地聽了十來分鍾。

隨後……他忽然現出身形,抓住其中一個滿臉紅光、相貌頗有幾分帥氣的中年男子頭發,將這人的正臉兒狠狠地磕在茶幾上……

“什麽人?!”

“住手!”

同樣坐在沙發上的其他人滿臉驚駭,並忙不迭退開,倒是不怎麽動腦子的打手們啥也沒想,一擁而上想製服楊秋。

楊秋沒理他們,將亞空間結界籠罩住整個房間,限製住房間內所有人的活動,並抽出一根金屬棍,將被他抓住頭發的男子兩隻手自手肘以下的手骨仔細地、專注地敲碎……

一屋子人的目瞪口呆中,楊秋將疼暈過去的男人攙扶著平放在沙發上,這才站直身體,看向呆若木雞的眾人,禮貌地點頭:“日安,先生們。”

長相與被廢雙手的男子有幾分相似的一名胖子,很想抬起手指控楊秋的暴行,但可惜他做不到,不住側眼看自己的堂兄弟,強忍著怒氣和懼意顫抖著開口:“你、你是誰,為什麽要廢了我的兄弟?!”

“初次會麵,諸位可以稱我為楊。”楊秋衝這個胖子微微頷首。

“我問你為什麽要廢了我的兄弟!!”胖子氣得一身肥肉都在抖。

“當然是因為這位先生的指控。”楊秋抬手,指向另一位穿著得體的男士,“這位先生指控你的兄弟欺騙了他們家族未成年的妹妹並導致她懷孕,這不正是你們在這兒談事的原因嗎?”

在場的紳士和打手們,都極力轉動眼珠,驚駭地看向被楊秋指到的那位男士。

這老哥也是滿臉的莫名……雖然他看到仇人被廢非常爽,但他確實不認識楊秋。

楊秋也沒有要跟這位男士攀關係的意思,淡定地道:“我並不認識這位先生,也不認識諸位之中的任何人,不過我個人的準則是……凡是對少年或少女出手的人渣,隻要被我遇到,就有必要視其行為造成的後果嚴重程度打斷雙手或雙腿,以確保這類人難以再次犯下罪行。”

眾人:“??”

“通常來說,我會選擇在受刑人的直係親屬麵前動手,以保證充分的震懾效果,這次實在是太久沒有出手過了,有些衝動。”楊秋又補充道。

“啊——!”家族在卡摩爾中下層挺有勢力的胖子忽然失聲驚叫,驚駭地道,“你、你——你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那個曾經闖入漢斯爵士府邸、當眾將爵士手腳打斷的噩夢屠夫?!”

楊秋的臉色立馬垮了下來:“慎言,老夫從沒承認過那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