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德妃妙手解難關

“臣妾恭迎陛下!”

“平身吧!”

崇寧帝就如往常一樣,笑著走進來,伸手揉了揉東方白的小腦袋,“彘兒,來,跟父皇說說話。”

被揉了腦袋,東方白噘著小嘴,苦著小臉,走到了崇寧帝跟前,像模像樣地行禮,“父皇,彘兒給您問安。”

崇寧帝一把將他抱到膝頭,笑著逗了一會兒,“跟嬤嬤出去玩會兒吧。”

東方白乖巧地行了一禮,跟著袁嬤嬤走出了長樂宮正殿。

德妃笑著端上一碗親手做的甜點,“政務勞累,陛下解解乏吧。”

崇寧帝慢慢吃著,笑著道:“彘兒最近還擺弄他阿舅教他那些小玩意嗎?”

德妃笑著幫他揉著肩膀,“陛下知道這孩子心眼兒實,做點什麽,玩點什麽,就跟不知道還有新的東西一樣,估摸著還得要一陣呢!”

“說明彘兒心性沉穩,不是喜新厭舊的虛浮性子。”

崇寧帝欣慰點頭,“說起來,你這阿弟確實有些巧思,好些法子朕都覺得不可思議,更別提彘兒了。”

“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小玩意,哪兒比得了陛下安邦治國的大才。”

崇寧帝裝若無意地笑道:“愛妃,今日京中有一則關於他的流言頗有意思,你可聽說了?”

“流言?”德妃微笑道:“他不專心準備春闈,又惹出什麽亂子來了?”

“這流言是說啊,禮部尚書石定忠的倒台,都是他在背後謀劃的,從最開始禦史台禦史的上書,朕的寬恕,再到接下來廣陵州賄賂案的爆發,再到石家財富暴露,最終朕下旨將石家抄家,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可謂是算無遺策。”

崇寧帝扭頭,目光盯著德妃,“愛妃,你怎麽看?”

德妃常年陪伴在皇帝身邊,自然知道輕重,聞言眼底幾乎是下意識地閃過一陣慌亂和驚訝。

但幾乎是眨眼間,她便微微一笑,“臣妾倒希望這流言是真的呢!”

崇寧帝聽到這個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挑眉道:“哦?”

德妃渾若無事地幫崇寧帝按著,笑著道:“江安侯府裏的人有幾斤幾兩,臣妾再知曉不過,陛下也再知曉不過,如果阿弟真的能在進京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帶著這幫人做下這等大事,他才二十歲,以他那忠君愛國的心,陛下能用多少年,未來可為陛下分多少憂,解多少難啊!”

“哈哈哈哈!”崇寧帝放聲一笑,“也對,一個能寫出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要真有這本事,朕該求之不得才是!你這話,說得有理,有理。”

德妃這時候才皺著眉頭,一臉擔憂,“不過他是否行事太過高調了些,以至於招來此等言語,臣妾當訓斥於他,切莫給陛下添亂才是。”

“誒~無妨!”崇寧帝擺了擺手,“他不過是無妄之災。讓他專心春闈吧,朕等著親自點他的一甲!”

……

【安心春闈】

深夜的江安侯府,夏景昀看著手中從宮裏送出來的字條上,那四個娟秀卻很有風範的大字,嘴角微微一笑,轉身遞給公孫敬和蘇元尚。

公孫敬長長鬆了口氣,“娘娘果然還是厲害。”

蘇元尚也頷首道:“不愧是能一力撐起這麵大旗數年,跟淑妃一係對抗不落下風的德妃娘娘。今後娘娘與公子一內一外,大事可期也!”

夏景昀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二位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

公孫敬關心道:“公子也還是要注意身體,早點休息,我看就連白公子近日都沒有先前那麽拚命了,還是要勞逸結合才是。”

夏景昀一挑眉,“那怎麽行,我去督促一下他!”

說著就匆匆朝外走去,公孫敬想要阻攔,被蘇元尚笑著拉住,“肅之兄不覺得,他這樣才像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嗎?”

公孫敬啞然失笑,“這倒也是,我差點都忘了,他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

白雲邊暫住的小院裏,當看到夏景昀走進來,白雲邊白了他一眼,“你怎麽還知道來?我還以為你早忘了府裏還有這麽一號人了呢!”

夏景昀嗬嗬直笑,“這話怎麽跟怨婦似的,我還是喜歡你那桀驁不馴的樣子,你恢複一下。”

“滾!”

“這就對了。”

白雲邊不想搭理這個狗東西了,低頭看書。

“最近複習上有沒有什麽問題?”

白雲邊淡淡道:“本公子乃是解元,能有何問題?”

夏景昀嗤笑一聲,“那跟你競爭的也都是解元啊,比如你麵前就有一個。”

無力反駁的白雲邊:……

一旁的書童小聲道:“夏公子,我家公子的確有個問題。”

夏景昀挑了挑眉,“什麽問題?子時讓你給他打水洗手嗎?”

書童麵露疑惑,搖了搖頭,“不是,我家公子最近犯困,早上老是起不來,我怎麽叫都起不來。”

白雲邊強裝鎮定,“春困秋乏,這是讀書人都要麵臨的問題,起不來又如何?”

“每天早上在**不起來。”

夏景昀沉吟一下,忽地嘿嘿一笑,“我有個辦法,一定能奏效,保你一聽就能起來。”

“你又想什麽肮髒的東西。”白雲邊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你這人,我認真替你出主意呢!你就說你想不想早起,好好溫書就行了!”

白雲邊思索一下,“你說。”

“你把你認為最不能為人知的秘密告訴你的書童,每天早上到了時間,就讓他站在院子裏大喊,我家公子有個見不得人的秘密是……保證你一聽見他的聲音就能一骨碌爬起來,刮風下雨都能起。”

白雲邊的回答很幹脆,“滾!”

夏景昀收斂笑容,“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說個正事,明日跟我一道去一趟竹林。”

“不去!”白雲邊這一次的回答更加幹脆。

“你這人咋這樣!”夏景昀不滿道:“人家玉虎公子是欺負了一下你,但也就讓你蹲馬車板子,讓你當斥候,時不時揍你一頓,動不動再不給你飯吃……”

說得白雲邊眼淚都快下來了,夏景昀連忙話鋒一轉,“但是!這也磨煉了你的心性,鍛煉了你的身體啊!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玉虎公子這是在幫你啊!更別提人家一路護送我們進京,怎麽能不去拜個年。”

白雲邊眼中亮起,轉身找來紙筆,“你給我把這句話寫下來。”

夏景昀一邊寫,一邊道:“那就說好了啊!明日一早,我來叫你,禮物你不用買了,我給你準備一份!”

白雲邊又跟著讀了一遍,滿意地收好這張紙,“還有,你剛才說子時起來洗手是何意?”

正在喝茶的夏景昀嗆了一口,“沒什麽,擔心你孩子太黏人了。”

白雲邊:……

“好,走吧,我送你。”

夏景昀道:“我沒說我要走啊!”

“趕緊走,我怕我汙濁了我的書房!”

將夏景昀送走,白雲邊坐回書桌旁,忽然看著自家書童,“你說,要不要試試夏高陽剛才說的那個法子?”

書童嘴角一抽,“少爺,你還是早點睡吧,說不定就可以起了。”

白雲邊不悅道:“你就是想睡懶覺吧!”

書童臉一垮,“我是怕少爺你等這事兒過了殺我滅口。”

白雲邊:……

……

第二日,正月初九,公孫敬專門從車馬行租了一輛馬車,停在了侯府門前。

夏景昀和白雲邊以及蘇元尚三人上了車,陳富貴和白家的護衛騎馬跟在後麵。

白雲邊有些好奇,“怎麽不用侯府的馬車?”

夏景昀開口道:“竹林薑家畢竟身份特殊,軍權又是朝廷最敏感的東西,如果打著江安侯府的牌子去竹林,難免遭人非議和猜忌,此行是我們三人的個人致謝拜年,就隨便租個馬車就好了。”

但當馬車來到竹林外,一行人就傻眼了。

隻見一個極其寬大的壩子,整整齊齊地停著一輛輛馬車,已經快停了一半了,就跟夏景昀以前見過的停車場一樣。

旁邊還有幾個寬敞的馬廄,裏麵也有了不少的馬兒。

而在他們身後,還有一輛輛馬車和騎士正陸續趕來。

衣著華貴的富人,身穿勁裝的軍漢,甚至還有些江湖人士,都老老實實地步行走入竹林。

他們三人也隻好跳下馬車,步行朝前走著,蘇元尚找了個同路人開口詢問,“敢問閣下,你們也是去竹林的嗎?”

那人回了一禮,說了聲是的。

白雲邊咋舌道:“這麽多人,老軍神怎麽見得過來啊!”

“見老軍神?”那人笑了笑,“想什麽呢!老軍神哪兒是我們能見的。”

在他旁邊,又有個人搭了句話,“我們都是去見竹林管事的。而且管事每天也就見五十人。去晚了位置都沒了。你們讓你們的護衛先行去排隊了吧?”

“啥?”白雲邊聽傻了。

“竹林管事每天隻見五十家,你不讓護衛提前去排隊,你怎麽見得到啊!”

“你們三個是哪兒來的,怎麽連這些都不知道?”

三人麵麵相覷,發現他們似乎對竹林薑家的真實地位,產生了些錯誤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