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把丈夫當男人

吃完包子,飽了之後,李玥捧在一杯熱茶舒服地坐在搖椅上已經不想動了。

看張陽忙著攪和紙漿,還往裏麵加了一些粉末狀的東西。

李玥喝下一口熱茶,饒有興致的看著。

天色入夜,家裏點燃溫暖的燭火。

再次把紙漿攪勻,張陽也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李玥很喜歡這個時候,張陽什麽都不做安靜地坐著。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

張陽早早就把紙漿撈出來。

紙漿方方一塊塊鋪在木板上。

等著陽光把紙漿曬幹,紙就成型了。

看向屋內,李玥正在換著衣服,“你這個睡衣一點都不好用。”

張陽走入屋內,“是不是太寬鬆了。”

李玥的身材很消瘦。

新做的睡衣像一張大布掛在身上。

張陽給她梳著頭發,李玥的發質很好,撫著感覺很舒服。

“中元節那天我們出去看河燈吧。”

很少聽李玥想要主動出門走動。

給李玥梳好頭發,看著她把外衣穿好。

注意到張陽的目光,李玥俏目瞪著。

“你說你那個混賬父親是不是不回來了?”

李玥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說道:“可能吧。”

兩人吃完早飯,李玥繼續在紡車邊忙著織布。

張陽忙著嗮紙。

一直到了中午。

午時的睡意襲來。

把躺椅搬到自己家屋簷下,躺在躺椅上,張陽閉眼睡個午覺。

之前李玥沒有睡午覺的習慣。

張陽有這個習慣,李玥也有了這個習慣。

張陽緩緩睜開眼,就看到李玥蜷縮在自己身邊睡著。

似乎感覺到自己醒了,李玥呢喃了一聲。

給她蓋上一張薄毯。

張陽來到自家院子裏看著紙張的情況。

從木板上撕下一張已經嗮幹的紙。

紙張很厚實。

因為沒有像樣的工具,紙張上還能看到因為紙漿不勻凝結出凹凸不平的地方。

“咦?你真的把紙造出來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李玥也醒了,她正抱著毯子站在後麵。

李玥伸出手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從木板上撕下一張紙,她觀察著淡黃色的紙張,還聞了聞。

“這個紙不能吃。”

李玥冷哼一聲。“在你眼裏我是有多傻,連紙都會吃?”

“我看你很有食欲的樣子。”

李玥飛快地從木板上把紙張全部取下來,然後作勢就要抱回屋。

“留下幾張,如廁用!”

“誰會用紙如廁呀!”

張陽說道:“我真的是用來那啥的……”

李玥把所有的紙張抱回了屋內,像是撿到了寶貝。

然後嘭的一聲,房門關上。

好在桶裏還有不少的紙漿。

到了夜裏,張陽把裝有紙漿的桶蓋上,然後蒙上口鼻走出家門。

紙張非常貴,普通人家不可能長期用紙。

帶著自己做的口罩,張陽來到一家筆墨紙店。

把木桶放在店前,張陽向這裏的夥計問道:“敢問店家可在?”

夥計警惕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張陽打開木桶的蓋子說道:“我這裏有紙漿,想問問店家要不要這個。”

紙張一直都是緊俏貨。

紙漿原料更是各家秘方。

一般的鋪子也隻能從外麵進到紙張,買不到紙漿。

聽到是紙漿,夥計連忙走進店裏。

紙張是一張張買。

紙漿就不一樣了,一桶紙漿可以造出上千張紙。

掌櫃走出門看到張陽,“年輕人,你真有紙漿?”

張陽打開木桶的蓋子,“你看看。”

掌櫃是一個識貨的人,看桶裏的漿水成色一看就知道就是紙漿。

看了好一會兒說道,掌櫃糾結道:“你這桶紙漿成色不是太好,這樣吧,五貫錢這桶紙漿我買了,就當交給朋友,以後你有紙漿還可以賣給我。”

像這種遮住容貌,來賣東西的人,一般東西也來路不明。

說不定這桶紙漿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偷來的。

五貫錢對掌櫃來說絕對是賺的。

至於來曆,掌櫃並不想知道。

張陽拎起木桶,“五貫錢?那我還是倒了把。”

掌櫃看了一眼四下,見沒人注意到這裏說道:“十貫錢如何?”

“二十貫錢。”

“你小子不要得寸進尺。”

“你如果不要,我全部都倒了。”

見狀張陽真的還要倒。

掌櫃拿出一塊銀餅說道:“這銀餅給你,別倒了,太暴殄天物。”

張陽收下銀餅把桶和紙漿留下轉身就離開。

馬上就是中元節了,街道上來往的行人不少。

拐進一個冷清的街巷中,張陽注意到有人在跟著自己。

紙漿原料都是一代代傳承,每一代人都很保密,更是絕對不會外傳。

就算是鋪子要買紙,也是隻能拿到成品紙。

連紙漿都不會給你看。

張陽可不想自己被人抓走,然後被關進一個房間中每日給人做紙漿。

走入熱鬧的酒鋪,張陽擠入擁擠的人群,一邊走一邊脫下黑色的外衣。

酒鋪老板看到是張陽來了,當即迎上前。

老板就是遊俠出身,看到張陽頭也不回的走入鋪子後院,再看跟在張陽身後有人在趕著追上來,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開酒鋪的,在遊俠中人脈往往是最廣的。

老板吆喝一聲,酒客便擠了過來,把追趕張陽的人攔住了。

老板滿是笑容的打開一壇子,免費送給酒客們。

重新走入人群中,張陽回頭看去,已經甩掉了跟蹤的人。

又在街上走了一會兒,確認對方沒有再跟著自己之後,張陽這才回到家中。

有了這塊銀餅就可以外麵買一塊地。

家裏總要有一筆長久的收入。

現在才算有一筆本錢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李玥剛剛好做好一件衣服。

提著衣服,李玥邁著頗有成就感的小步子說道:“你穿著試試看?”

張陽穿上衣服試了試,再看自己的袖子說道:“你這個袖子還挺別致的。”

一隻袖子長,一隻袖子短。

李玥氣餒地搖了搖頭,“我再改改。”

說完她又拿著衣服去裁剪。

個子不高的李玥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每剪一刀,每剪一次對照一下。

好一會兒之後,李玥提著衣服說道:“你再試試。”

張陽再次看看衣服,袖子倒是沒問題了,看了看下擺說道:“你這個衣服創意還是挺前衛的。”

李玥不服氣地抿著嘴,看衣服的下擺在張陽的膝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脫下來,我再去改。”

一直到夜深了,張陽專心畫著一張圖。

李玥重新抱著做好的衣服而來,看到畫在板上的設計圖,“這是什麽?”

古人的圖紙沒有這麽多標注,也沒有什麽虛點線,或者三視圖。

張陽的設計圖是根據後世的圖紙來的。

“你這個畫的倒是詳細,高度,寬度,屋頂的斜麵,從來沒見過這麽詳細的圖。”

張陽一邊穿著李玥遞來的衣服,心中暗暗驚訝這丫頭竟然看得懂。

新衣服穿好了,就是衣服上線頭很多。

張陽說道:“你的動手能力還是有待提高。”

長安城內,筆墨紙鋪的掌櫃提著張陽給的一桶紙漿來到朱雀大街的一處宅院。

宅院的房門聽了掌櫃的話語,便將掌櫃請了進去。

掌櫃來到這個宅院的主人麵前躬身,“見過大學士,今日有人賣給小人一桶紙漿。”

燭火的光很昏暗,看不清主人的神情,掌櫃躬著身子。“小人經營筆墨紙硯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成色這麽好的紙漿。”

弘文館學士,虞世南邁著略顯得吃力的腳步,走到這桶紙漿前。

掌櫃,“賣紙漿的是一名年輕男子。”

老邁的虞世南用手捧起紙漿細細觀察著。

掌櫃又說道;“小人見過不少的紙漿,各地都送來的紙漿成色小人都認識,隻是這個紙漿還是第一次見,像是用了別樣的秘方所製。”

虞世南渾濁的眼睛觀察著紙漿中細小的纖維。

見虞世南不說話,掌櫃也隻好站到一邊。

好久之後,虞世南想要直起身體。

掌櫃連忙上前攙扶。

虞世南略顯沙啞的嗓音開口,“賣你紙漿的那個小子是誰?”

掌櫃回答道:“對方是蒙麵過來的,想來也不願意透露姓名,小人派人去跟蹤想要摸清楚對方的住處,卻給跟丟了。”

虞世南咳嗽幾聲。

就算是咳嗽也像是用盡了虞世南的全力。

掌櫃扶著虞世南重新坐下,“您也要注意身體呀。”

虞世南說道;“再找找吧,找找吧……”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虞世南拄著拐杖走到床邊吃力地躺下。

掌櫃朝著虞世南行禮說道:“小人必定盡力找到此人。”

虞世南的年紀已經很大了。

像是會隨時離世一般。

也希望虞世南可以早點退下朝堂,頤養天年。

掌櫃匆匆離開這個宅邸,腦海中一直回憶著那個賣紙漿之人的身影。

一夜過去,清晨晨風吹過的時候,長安城又恢複往日的熱鬧喧囂。

長安城太醫署。

盧照鄰雙眼掛著黑眼圈,眼前是一片片的茶葉。

一群太醫署的禦醫此刻也有些魔怔了。

炒茶還是做不出來。

李世民看著這些禦醫長歎一口氣。

盧照鄰有氣無力地走到李世民麵前說道:“陛下,臣每天都喝好幾斤茶,已經三天三夜睡不好覺了,陛下贖罪臣實在是……”

太醫署堆滿了泡過的茶葉。

眼看就要過了六月。

過了這個時節去哪裏找茶葉。

盧照鄰又說道:“臣學藝不精。”

說完盧照鄰看向一旁的柱子說道:“臣願一頭撞死以謝天下,以謝陛下知遇之恩。”

看著盧照鄰的模樣,李世民低聲說道:“罷了,你們也盡力了。”

除了炒茶這個東西,盧照鄰在醫術方麵的造詣還是可取的,死了可惜。

盧照鄰哽咽著吸了吸鼻子,“謝陛下,臣日後一定努力專研醫經。”

回到了自己的甘露殿,李世民覺得最近有一些人很邪性,程咬金的兒子程處默近日一直在找一個叫魯智深的人,說是要和魯智深結拜為異姓兄弟。

還有李孝恭得到了一把好刀,長安城的鐵匠鋪都快被他找遍了,愣是找不到鑄造之人。

惹得最近長安的鐵匠都不敢開門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