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都逃不掉
我以為自己這次昏過去很久。
其實隻有短短的幾分鍾。
但是,如果真有人要對我不利,這短短的幾分鍾,已經夠我死上幾百幾千次了。
我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我還躺在之前摔下去的地方。
目之所及,正對著那個被常坤掀了蓋子的棺材。
好家夥。
一想到常坤,我就想到自己好像又一次被這貨給坑了,心裏就嘔得很。
明明一早就知道自己周圍出現過的這些人,個個都戴著麵具。
稍不小心就會摔坑裏。
結果,千防萬防,還是沒躲過。
我的目光從那棺材上收了回來,突然感覺有些異樣。
安靜。
周圍十分詭異地安靜。
雖說這個地方我們進來之前除了那一字排開的十來個棺材之外,沒有活人,本來就不是什麽吵鬧的所在。
但是,我現在的感覺是,這個地方安靜到好像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蔣麗麗呢?
常坤呢?
這兩個人不會趁我倒地的這會兒功夫,先跑了吧?
之前我跟蔣麗麗兩個分頭找出路的時候,就算一句話不說,那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再輕微,那也是能聽到的。
但現在,沒有。
我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所想的那個猜測,這個可能性還是有的。
畢竟我跟他們之間的那點聯盟關係,脆弱得跟張紙一樣。
隨便來點風吹草動的,都不用費力,它就自己先破了。
不過,想到蔣麗麗很有可能這麽做了,我的心頭沒來由地一陣煩悶。
說跑就跑,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算怎麽回事?
我越想越委屈,還帶著幾分莫名的憤怒,從地上坐了起來。
結果一坐起來,視野拔高,我突然看到了一點跟這個陰森森的屋子完全不搭的亮色。
這點亮色來自於一截布料。
並且,我湊巧認識這布料的來曆。
蔣麗麗身上穿的那個風衣,它的用料就跟這個一模一樣。
是我的錯覺嗎?
因為我還坐在地上,視線有所阻隔,於是我直接站了起來。
這一站起來,我又恨不能自己為什麽醒過來這麽早。
甚至還想著自己現在重新躺回地上去會不會來不及?
我剛剛看到的那一截布料,確實是蔣麗麗那件風衣上的。
但不是被撕下來了,而是好好地留在那個風衣上。
而蔣麗麗則是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嘴巴上還塞了一塊布,捆得嚴嚴實實地。
想要動動手指頭都十分困難的那一種。
而那個常坤,卻是真的不見了蹤影。
蔣麗麗也看到了我,她衝著我拚命地搖頭。
想要說些什麽,哪怕是努力到連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了,喉嚨裏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難怪我之前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
原本我對蔣麗麗將我一個人扔在這裏,自己卻逃得無影無蹤這件事情十分憤怒。
但現在知道她如今的處境甚至比我更不如時,那股子憤怒之意,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蔣麗麗自己都栽坑裏去了,她幫不了我,也情有可原。
“麗麗姐,你這是怎麽了?”
我打量了一下蔣麗麗身上的那根被捆綁著的繩子,想要知道這繩子的另一端在哪。
卻發現,那繩子並沒有被固定在地麵,而是繞過蔣麗麗的頭頂,係在了高高的房梁上。
如果我想把這繩子解開的話,要麽拿刀割斷;要麽就爬到蔣麗麗的上方,把那個繩結打開。
我手裏沒有刀。
要把蔣麗麗救下來的話,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蔣麗麗被綁著的那個位置十分不湊巧,或者,這個樣子就是那個綁了蔣麗麗的人所要達到的效果。
如果我要上去解救蔣麗麗的話,我必須得踩著兩邊的棺材上去。
這種行為,實在是有點不太地道。
蔣麗麗當然也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所以她隻能衝著我拚命地搖頭。
雖然那搖頭的幅度,也跟
一個人能說話,卻不了解眼下的狀況。
一個知曉內情,卻無法開口言說。
我想來想去,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麗麗姐,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來猜測一下咱們現在的處境。”
“如果我說對了,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錯了,那就眨兩下。”
這法子聽起來很蠢,但眼下也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辦法了。
我總不能真的爬著棺材板上去幫蔣麗麗解繩子。
“麗麗姐,是常坤下的手?”
反正我剛才昏過去之前,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現在一個不見了,一個被綁在這裏,是誰幹的,還用猜嗎?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蔣麗麗居然連連眨了兩下眼睛。
我說的不對?
這怎麽可能?
“我不會是看錯了吧?麗麗姐你是說我說對了吧?”
結果,蔣麗麗回答我的,還是接連眨了兩下眼睛。
這就奇怪了。
“不是常坤幹的?那是誰?”
“你可別告訴我,這事兒非但不是常坤幹的,他還跟你一樣是個倒黴催的家夥?”
蔣麗麗沒有絲毫猶豫地告訴我,我答對了。
靠!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巧合了。
這讓我的心頭再度漾起一股子強烈的不安。
當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時,我的內心充斥著危險警告。
同時,我的腦海裏還出現了一個十分怪異的想法。
我以為常坤背刺了我跟蔣麗麗一把,而他自己逃了。
但現在,我卻在想,可能姓常的處境,比我跟蔣麗麗還要糟糕。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那個之前關著常坤的棺材上。
棺材還是那口棺材。
但不知道怎麽的,我莫名覺得,眼前這個棺材從裏到外透著一股子陰冷邪氣。
我有點膽怯。
都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我怕我的推測,成真。
但是,我自己心裏也清楚,如果真的還想從這個詭異的地方出去的話,常坤這事兒,該弄清楚的還是得弄清楚。
不然到時候,人家對手都已經打上門來了,我這邊卻連地方姓什名誰都沒搞清楚。
到時候,真的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姓常的,在這裏?”
我沒有提及那口棺材,而是用手指了指它所在的方位。
蔣麗麗眨了一下眼睛。
“是誰衝你們動的手?”
我正說著,卻見那口棺材猛地抖動了兩下,隨後,一縷暗紅色的**,在那棺材底部緩緩而落。
我的腦海裏嗡地一聲響。
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