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都是祭品
有人突然從那棺材裏麵坐起來,差點沒把我嚇出鵝叫聲。
近距離欣賞詐屍,這滋味,真是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可能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反而激發了我身上那點膽量。
本來都已經被嚇得連話都說不成句的我,如今居然能一動不動地站在這個棺材前。
看著那個從棺材裏坐起來的人,一點一點地衝著我扭過頭來。
會是個什麽模樣?
我居然會冒出一點好奇的想法。
我曾經想過,這個從棺材裏坐起來的家夥,可能一扭過頭來,會是個血淋淋的骷髏。
也想過,可能會引起人的極度不適。
怎麽惡心怎麽來的那種。
但從來沒有想過,這會是個熟人。
“常坤?!怎麽是你?”
看著扭過臉來看我的,居然會是常坤。
常坤大概也被我嚇得不輕。
他一激動,就直接從棺材裏翻了出來,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把正忙著在另一邊尋找出路線索的蔣麗麗都吸引了過來。
在看到常坤的那一刻,蔣麗麗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很顯然,這場麵實在是太過出人意料。
完全懵了。
好一會兒,蔣麗麗才皺著眉看向還坐在地上沒起身的常坤。
“你怎麽在這裏?”
常坤這才如夢初醒般,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過他雖然掩飾得很好,卻依舊在起來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從地上彈了起來。
“你們怎麽也來了?”
蔣麗麗很顯然沒有跟常坤嘮嗑的打算:“就問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她的目光落到常坤身後那個棺材上:“還有,你怎麽會……”
常坤的脾氣喜怒不定,被人抓住困在棺材裏半死不活這種事兒,已經夠讓他感覺到丟臉。
沒想到更丟臉的是,他還得當著蔣麗麗和我的麵,把這份子丟臉再從頭到尾說一遍。
“我也不知道,稀裏糊塗地就到這裏來了。”
在這段時間裏,開口跟常坤雙話的人,已經從我轉到了蔣麗麗身上。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現在是個旁觀者。
“方遠,你還記得吧?當時有一堆的蟲子在追我們來著。”
嗯,這個還用你說?
“沒忘。”
要不是那群該死的三屍蜂,我又怎麽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難道,你也被那三屍蜂給攆著跑了?”
常坤苦笑了一下:“誰說不是呢?當時地下二層全都亂了套了,所有人都在想盡一切辦法,按著他們自己的設想逃命。”
“可誰能想到,有時候,安靜一點更能救命?”
常坤又一次歎息。
“反正就是,我一看到那些蟲子心裏就發毛。”
“心頭一發毛可不得跑得更快?”
說到這裏,常坤又笑了一下。
這回的笑容裏,多了絲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
“我其實看到你往那邊跑了。”
常坤的聲音輕了一些,言語間卻比之前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要是讓我知道,跟著你好歹不必受這樣的苦,我說什麽都會跟著你。”
我默默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你要是知道老子在那之後都經曆過什麽,看你還會不會這麽沒有心理負擔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常,明人不說暗話,你是怎麽走背時到被人困在這玩意裏的?”
難不成是被人打暈了塞棺材裏抬到這裏來的?
可是我跟蔣麗麗這一路走來,不要說外麵那一排接一排跟站崗守衛差不多的屍體。
光說這麽大的棺材,裏麵還裝著一個大老爺們,這麽大的動靜,怎麽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說不通啊。
常坤大概那股子忐忑勁兒已經過去了,所以說話又開始囂張。
“這怎麽能叫被困呢?我這叫做識時務。”
“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在遇上事的時候能屈能伸,方顯男兒本色。”
行。
我忍不住往蔣麗麗那邊看了一眼。
要是她覺得還很有必要跟眼前這位廢話下去,我也沒意見。
不過很顯然,蔣麗麗沒有這個耐心。
她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給到常坤。
“常坤,如果你覺得像你這樣東拉西扯就可以把我們糊弄過去,那就再接著試試。”
“我們很忙,沒那閑功夫聽你在這裏胡扯。”
常坤倒是沒想到蔣麗麗這一上來就沒給她好臉色看,愣了一下之後,這臉也拉了下來。
“胡扯?行,那就當我在胡扯。”
常坤冷哼一聲:“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們,不管你們現在怎麽想,反正我們仨在別人眼裏那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的模樣,一樣的身份,一樣的下場。”
大概也擔心蔣麗麗這個女人會發火,常坤說話的語速都加快了。
“你們不是看出這個地方邪門嗎?”
“那除了邪門還想到什麽?想不到了吧?”
常坤抬手往自己的身上指了指,又反過來指了指蔣麗麗和我。
“別管我怎麽到了這裏,咱們其實都一樣。”
“我是祭品,你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祭品?
我聽著這個詞,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
這可不是個好詞。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我這人最討厭被人當著麵說些生啊死的。
“是不是胡說,你倒是問問邊上那位啊。”
常坤一邊說一邊看向蔣麗麗。
“蔣主管,你說呢?”
我駭然回頭,看向蔣麗麗。
蔣麗麗知道常坤在說什麽?
她要是真的知道,為什麽之前一直裝著不知情?
一時間,不少紛紛雜雜的念頭閃過我的腦海。
同時,一團無名火,也在我的心口翻騰不休。
什麽意思?
這是人家拿我當猴耍?
蔣麗麗看著常坤,臉上依舊十分平靜。
“要是我說,我不知道呢?”
她轉而看向我:“你信嗎?”
現在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啊大姐!
是我們該怎麽從這裏出去!
“你們誰愛當祭品誰去當,反正我不當。”
既然常坤都說了這裏麵的貓膩,我要是還留在這裏不走,我就是傻子。
我不再看蔣麗麗,也不去管常坤,而是轉而往這屋子外麵走。
什麽玩意兒,這出路,老子自己一個人去找。
但是,我才剛剛邁出去兩步,意外又發生了。
我的腳踝上不知何時被綁上了一根手指粗細的繩子。
我剛剛邁出去兩步,整個人就不受控製地被拽得往後一仰。
砰!
在我摔在地上昏過去之前,最後看到的,是蔣麗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她說:“都過去這麽久了,你怎麽一點兒都沒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