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懂了嗎?”
太宰先生的聲音聽起來很啞,可能是因為嗆咳了水,看起來身體並不健康,壓製他的力道也太輕了,他不需要用力就可以輕易掙脫甚至在一秒鍾之內迅速反製。說起來,太宰先生也不算是portMafia的高層,他完全沒有必要聽從太宰治的話。太宰治目前也沒有給予portMafia更多的利益,太宰治現在對於portMafia而言什麽都不是。
我妻耀很輕的眨了下眼睛,睫羽輕顫,上麵粘著了水滴,順著重力凝聚,在我妻耀眨眼的瞬間垂落,如同淚滴一般,砸在我妻耀的唇角,又迅速匯入了從脖頸上流淌下來的水流之中。太宰治身上太濕了,連帶著被他擒住的我妻耀脖頸都濕了一片,水浸透了布料,冰涼黏膩的觸感並不好,隻不過在這樣討厭的觸感之中,我妻耀能夠感受到太宰治不算溫暖的掌心。被層層繃帶包裹著的手掌帶來我妻耀很少感受過的異樣觸感,有些奇妙,讓他沒能第一時間掙脫這個對於他而言不利的姿態。
他的理智在混亂的潮汐之中抓住了那根岌岌可危的神經,讓我妻耀沒有沉溺在‘太宰治’這個個體帶來的與眾不同之中,他的大腦還在運轉,他還在思考,他甚至還在說服自己。
太宰治沒有用。
太宰治不值得。
他應該立刻掙脫太宰治的束縛,太宰治無法給予portMafia更多的榮耀,無法帶給portMafia更多的利益。
我妻耀想,他讓森鷗外上位確實有太宰治帶來的影響,那一瞬間的情感讓他想要探索這個人,但更多的卻是理智,我妻耀知道森鷗外這個存在,知道他的老師,甚至在聘用森鷗外作為前代首領的私人醫生之前,我妻耀就已經拿到了森鷗外的全部資料。
森鷗外從一開始就是我妻耀的備用選項。
讓森鷗外擔任首領也是經過深思熟慮,這個選擇對於portMafia而言是絕對有利的。
——哪怕其中夾雜了一些對於‘太宰治’的探究。
——他的判斷從來不會因為別人受到影響。
我妻耀垂著眸子,在心裏又重複了一遍。
在這短短幾十秒之中,即使是太宰治,也無法在如此短暫的接觸下判斷出我妻耀內心的活動,更何況,我妻耀本人也是格外會隱藏想法的類型,所以,在手下脈搏有了極輕微改變的刹那,太宰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隻感覺天旋地轉!下一瞬間,後腦的劇痛讓太宰治不由得扭曲了表情。
眼前一片花白,嘔吐感刹那席卷的全身,太宰治幹嘔了兩下,無比確信自己一定是被壓在他身上的瘋狗摔出腦震**了。
太宰治在心裏咂舌,倒也沒覺得太多意外,如果我妻耀真的如同他想的那樣簡單的服從於他的指令,那太宰治反倒要感覺無趣。
他不喜歡粘人的狗,但對於馴服一隻瘋犬還是很感興趣的。
至少讓太宰治在這段格外無聊的時間裏,有了打發樂趣的
東西。
太宰治不在意我妻耀。
鳶色的眸子裏凝聚出的情感足以**一個不諳世事的人走入甜蜜編織的情網,浴室的頂光落入太宰治的眸子裏,好像真的是他對誰動了情一般,從眸底便**出微光。
他知道自己的優勢,也在加入港口黑手黨以後的情報收集中逐漸了解我妻耀的個什麽樣的人。
我妻耀似乎有著所有黑手黨的通病,警惕,敏感,多疑。
又有著絕大多數黑手黨無法觸及的東西。
說實話,太宰治不喜歡這個。
就好像他不喜歡狗這類生物。
太過粘人的東西總會讓如同太宰治這般性格的人感到不適。
更何況,狗的最真摯的忠誠隻會獻給第一個主人。
很顯然,太宰治來晚了。
不過,太宰治並不在意。
人怎麽能夠產生我妻耀那樣濃烈單純的情緒,人又怎麽會永遠得到。
——人這種生物永遠是最懂得背叛的,也最不專一的。
——人類一旦得到就會放棄,失去,丟棄。
所以我妻耀果然是條狗。
太宰治無不惡劣的想。
腦震**的眩暈與反胃感緊緊攥著他的腦神經,讓太宰治居然在短時間內隻能吐槽我妻耀的不正常,而無法做出對目前情況像樣的反擊。
我妻耀明顯也被太宰治這過於脆弱的身體驚到了,雖然在普通人裏算不錯了,也有肌肉覆蓋,但對於一個不是在火拚就是在火拚路上的黑手黨來說,這身體素質隻能排到下下遊去吧?
我妻耀看著麵色慘白的太宰治,抓住他衣領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麽用力了。
他不戀屍。
我妻耀麵無表情的看著被他騎在腰上,一個背摔就要陷入暈厥的黑發少年,難得有些麻爪。
雖然但是,我妻耀心想,我也是個未成年。
他深深的往肺裏吸了一口包含水蒸氣的空氣,攥著太宰治衣領的手鬆開,用手背拍了拍太宰治冰涼的臉頰,我妻耀不解的俯下身子,湊近太宰治,他們的距離迅速縮小,就在我妻耀能夠感受到太宰治溫涼的呼吸撲在麵上時,他發現被壓在身下的人居然勾了勾唇角。
弧度很淺,如果不是這個下一秒就能夠親上的超近距離,我妻耀可能都無法捕捉到。
“你在笑?”我妻耀用手指戳了戳太宰治的嘴角,也笑了:“你有受虐癖好嗎?”
他問:“我很喜歡你,我不簡易每天和你進行一些你喜歡的交流。”
太宰治前言還有星星在轉,我妻耀的臉被眩暈感帶來的奇妙感覺襯托的居然有些賞心悅目,太宰治發誓自己一定是被身體的痛感麻痹的神經,人總是會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為敏感纖弱的神經找一些寄托,太宰治推測自己的身體找到寄托就是我妻耀這張臉。
雖然太宰治沒感覺自己脆弱到一個腦震**就會痛苦,但造成傷害到的人我妻耀。
太宰治心想,也許是我被精神汙染了。
他暫時並不介意這些,即使想要自殺,但以現在的情況在進行下去絕對會演變成超丟人的他殺。
太宰治目光落在我妻耀的唇角,用氣聲問他:“感覺怎麽樣。”
我妻耀驀的睜大了眼睛,以他的視力,自然看出太宰治視線的落腳,他有些驚奇甚至感歎的看著太宰治半垂著的眸子,又忍不住湊近了些:“你看起快死掉了哦,還在想這些嗎?”
太宰治聞言,掀起眼皮,嘴角還上翹著,與我妻耀晦暗的眸子對上,目的顯而易見,不加掩藏:“我可沒有受虐癖……”
鳶色的眸子裏情緒沉下,誘拐著身上的人為自己伏低身體,他們的鼻尖相觸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停滯的那一瞬間,但互相製衡著的手壓迫著的脈搏卻都沒有因為這樣的觸碰而加速。
“我不喜歡疼痛。”太宰治輕聲道:“你太粗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