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我倒想知道,是我先死,還是她

看來,帶柳煙回家之舉,勢在必得了。

夜熙向前邁了一步,朝著柳煙靠近了些。然後,他動了動喉結:“煙兒,跟我回家吧。”

柳煙下意識的搖頭。

夜熙可以感覺到,廁所內的那個女鬼此時唇邊正勾勒出一抹笑意。

一股恐懼布滿心頭,那是自從柳靈兒死後,夜熙再也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想到死這個字,夜熙認真的端詳著柳煙的臉:“煙兒,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知道不知道,那個女鬼,她……”

夜熙說到那個女鬼時,柳煙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夜熙本來要說的那句“她就在廁所裏麵”因為柳煙的注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膽子不大的她要是知道女鬼就在廁所,指不準會嚇成什麽樣。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夜熙繼續說下去,柳煙不禁開口追問:“她怎麽了?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一時之間,夜熙不知道如何作答,就那樣站在那兒,發起了怔。

柳煙見狀,眉頭蹙的緊緊地:“嗯?”

夜熙知道,自己要是不給柳煙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不會罷休的。

於是乎,在柳煙的一個“嗯”字落如耳畔後,夜熙稍沉默了下,道:“我剛剛在門口,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讓柳煙知道自己在門外偷聽了一會兒和自己非常人相比較,夜熙覺得自己非常人這件事更加不能讓柳煙知道。

聞聲,柳煙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那這跟我和你回去有什麽關係?我說過了,我不會回去,你走吧。”

柳煙說話的時候,眼神透露著濃濃的堅定。

夜熙隻是看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想到她和顧塵埃在一起時眉目間濃濃的溫情。

對他,就如此冷漠堅定,而對顧塵埃,就滿是溫情。看來,這就是一個女人麵對愛或不愛的男人時,不同的表現吧。

想著想著,夜熙眉宇之中,多了一抹苦澀。然而,他為了不讓柳煙看到,隻一秒鍾,就迅速恢複了方才淡定自若的神情。

神情能給表現的沒有任何紕漏,說話的語氣能嗎?

答案是不能。

所以,夜熙接下來說的話,是那樣的充滿了酸意。他問她:“為了顧塵埃,你當真連家都不回了?”

驚訝,爬滿了柳煙的臉龐。

她定定的盯著夜熙好多秒鍾,反問他:“你覺得我是因為顧塵埃,才不回家的?”

夜熙冷冷回應:“你難道不是嗎?”

“嗬……”柳煙輕笑了兩聲,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毫不掩飾:“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還是說,你要我親自提醒你?”

夜熙沒有開口接柳煙的話,他神色不明的看著她的臉。

她別過臉,錯開與他相對的目光,繼續道:“過去的十八年,那是我的家,是可以為我遮風避雨的地方。可從我生日那晚,你用那肮髒的手段侵占我開始,那裏就不再是我的家,那是我噩夢開始的地方。”

“你要我回家,你是不是都忘記了,那個家早已經親手被你毀了?”

柳煙每說一句話,一個字,眉目中都滿是痛苦之色。

這一點,狠狠地刺痛了夜熙的眼睛和他的心。他久久的注視著她的側臉,認認真真的聽著她的聲音,良久才覺悟過來:原來對她來說,那一夜發生的讓他們都那樣滿足的一切,竟成了她噩夢開始的地方……

嗬……真是可笑啊。他那麽用心的寵她,愛她,到頭來隻換來一句都是噩夢。

也許,他真的做了太久非人非鬼,非妖非魔的怪物,所以才會連最基本的人心,都搞不懂了呢!

柳煙深深吸了一口氣,又一次開口對著夜熙道:“我要去上課了,你走吧。”

語畢,柳煙直接邁開步伐,大步走向宿舍的門口。

在手覆上宿舍門的把手,拉開門的瞬間,柳煙忽然頓下腳步:“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再然後,是柳煙漸漸走遠的身影在夜熙的視線裏模糊。

待到柳煙離開許久,待到宿舍內隻剩下夜熙自己時,他身形一動,瞬間到了廁所裏。

那個女鬼正靠在牆邊,嘴角含笑,陰裏陰氣的看著夜熙,表情似乎再說:你真可憐……

夜熙何其高傲?

兩千年來,從來沒有任何鬼怪敢這樣挑釁他,自然而然的,他被女鬼激怒了。

然後,他雙眸陰狠的盯著女鬼的臉,聲音冷的宛若地獄而來的修羅。

“你竟跟著她,找死?”

女鬼嘴角的笑弧並沒有因為夜熙的話收斂半分,反而有越來越醒目之勢。

她沒有開口,隻是衣袖一揮,半空中就浮現了幾個字:那我倒想知道,是我先死,還是她。

夜熙的憤怒因為那幾個字,瞬間積攢到了極致,刹那間,夜熙的周身被一團金紅色的光芒圍繞。隨即他的瞳仁變為了血一樣鮮豔的顏色,又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獠牙。

女鬼見狀,嘴角的笑弧一點點收起,她衣袖再次一揮:你到底是誰?

夜熙眸子微眯,女鬼周身覆上一圈金紅色的光芒。而她,則被那光芒禁錮著,淩遲著。

然後,是她傳來的慘叫聲:“啊……”

夜熙在現出真身的時候就已經將廁所布下結界,所以女鬼的慘叫聲隻有他能聽見。

他對女鬼的詢問視而不見,冷冷提醒女鬼:“柳煙是我的人,你……沒資格碰她,哪怕隻是一根頭發……”

女鬼渾身上下猶如到身處油鍋般苦不堪言,下意識的點頭,表示同意夜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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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海軍指揮部,許暢一臉恍惚的坐在座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時,一身著海軍-軍裝的士兵走到許暢麵前,對著他恭敬的行了個軍禮:“許將軍。”

許暢太過入神,沒有聽到士兵的話。

士兵等了一陣沒等到許暢開口,有些詫異,但礙於身份,隻能保持著行軍禮的姿勢。

半分鍾過去,許暢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士兵有急事才來找許暢的,自然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