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鋼鐵直男,鑒定完畢

隻怪當初年輕氣盛,一顆心全捧出來給她,在部隊裏,也是爭著搶著去執行任務,還不是為了好好表現,好升職漲津貼,讓她過好日子?

到頭來一腔熱血,得到這麽個被背刺的結果,說不清是程營長更悲哀,還是自己更悲哀。

看著那張保證書,吳海濱突然覺得可笑。

“部隊裏多少人笑話程營長娶了個惡婆娘,我還覺得自己很高貴,軍級不如他,好歹娶了個賢內助,比他幸運多了,現在看來,賢內助是他家的,小醜是我自己,結婚半年了,才看清自己娶了個什麽東西。”

“你說什麽?胡海濱,你再說一次!”孫明美氣死了。

胡海濱向來對她言聽計從,一句重話都不敢說,現在居然敢數落她,還話裏話外,說她比不上文殊蘭那小賤人。

不可原諒!

“你搞清楚,是你求著我,要我嫁給你的,你現在難道後悔了?我告訴你,晚了!”

“我也知道晚了。”胡海濱苦笑。

他是軍人,軍婚離婚要脫層皮,搞不好軍籍都得退掉。

“你啥意思,真想離婚?”

孫明美簡直暴跳如雷。

什麽賢良淑德,全都不裝了,所有性格完全暴露,破口大罵,得像個猙獰的

潑婦。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看上文殊蘭那妖裏妖氣的狐狸精了!文殊蘭那賤人,在外頭偷男人還不夠,還把手伸到我家來,勾引我男人,這個賤蹄子!”

“你扯她幹什麽?她是程營長的媳婦,我能對她動什麽心思,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別亂給別人扣帽子?”

胡海濱身心俱疲,“還有,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難怪人家說你嘴巴髒,你不覺得丟臉嗎?”

“誰說我嘴巴髒,還不是文殊蘭那狐狸精?好啊你,現在張口閉口都是這狐狸精,還說你對她沒動心思?我看你早就一顆心掛她身上了,所以才處處看我不順眼!眼裏都是那狐狸精,能看我順眼嗎?”

“孫明美,你不要太不可理喻!”

胡海濱忍無可忍,氣呼呼走了。

見他頭也不回,孫明美的怒火,瞬間衝到頂點。

“都是文殊蘭害的!”

小三慣犯,插足程營長和王曼姿還不夠,還攪得她家不得安寧。

“就是個狐狸精,賤人!我饒不了她!”

想到跟蹤了文殊蘭半個月,還在找機會下手的蛇哥,孫明美眼中閃過一抹毒光。

“阿嚏!”

這邊的文殊蘭,猛地打了個哈欠,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是錯覺嗎?

“呯!”

一杯熱水,重重放在她麵前,男人語氣也硬邦邦的,“喝熱水。”

臉色也不太好。

從處理完還錢事宜,把大夥兒都送走之後,他就是這樣了。

明顯憋著火,在等待一個審問的機會。

文殊蘭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搞得好像她是犯人一樣,語氣也淡了,“我不冷,也沒感冒,就是打了個噴嚏而已。”

“喝。”

命令語氣,不容拒絕。

人也坐在她麵前,岔開腿,大馬金刀的姿勢,直勾勾盯著文殊蘭的眼神,跟在戰場上鎖定敵人似的。

壓迫感爆炸。

文殊蘭再一次親身體會到,部隊活閻王的稱號,不是白叫的,但是——

“我真沒事。”

“但是你打噴嚏了。”

“……隻是個噴嚏而已。”

“喝。”

語氣更強硬了,仿佛她不乖乖喝下去,下一秒,他就會來硬的,直接掰開她的嘴巴,往她喉嚨裏灌。

文殊蘭:“……”

明明是在關心人,但這位爺的表達方式,未免太蛋疼了。

就像之前給她送藥,一天一瓶,根本用不完,而且她那皮外傷早就好了,他的藥還沒停。

整整7瓶啊!

搞不懂。

鋼鐵直男

的腦回路,根本搞不懂。

“我喝就是了。”

“一杯,喝完。”

“……行吧。”

“嗯。”

沒有廢話,一個多餘的音節都沒有。

真·鋼鐵直男,鑒定完畢。

文殊蘭默默吐槽,並默默喝熱水。

她喝得不快,一小口一小口,不急不緩的,是一種她獨有的節奏,握杯子的方式也很特別。

不像別人,隨手一把抓杯子,咕嚕咕嚕就大口灌進喉嚨裏,她右手握杯,食指勾著把手,拇指抵著杯沿,中指和無名指微微勾住頂住杯壁,小拇指不像別人般橋蘭花指,而是微微收緊,指尖不對著別人,而是對向自己。

優雅,得體,又講究。

斑駁掉漆的舊搪瓷杯,握在她手裏,仿佛都高了幾個檔次。

程銳一愣。

印象中,文殊蘭是野蠻粗魯的,但是這陣子,那股粗魯勁兒全沒了,一舉一動散發著以前從沒有過的氣質,一種在城裏好人家出身的王曼姿,都不曾有過的清雅氣質。

麵對這樣她,程銳心頭一股無名火,硬生生忍了下來。

直到她把半杯水喝完,杯子放下了,他才說:“你沒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語氣強硬,逼供似的。

把部隊裏頭,高級軍官那套帶到

家裏來了?

文殊蘭皺眉,“程銳,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就直接問,用不著拐彎抹角,我行得正坐得端,沒對不起任何人,你犯不著像審犯人一樣審我。”

“那你倒是解釋清楚,剛才還錢的那些錢,到底怎麽來的?”

剛才沒問,是因為大夥兒都在,多少給她留點顏麵,如今隻剩他們兩個人,她難道還想隱瞞不成?

“孫明美說的男人是怎麽回事?你一五一十,全都解釋清楚,不許有遺漏!”

他果然是介意的。

縱然這段婚姻有名無實,但男人的尊嚴和臉麵那麽重要,他怎麽可能受得了名義上的妻子,在外頭跟男人有染?

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他憑什麽認為,她幹了這種醜事,就憑孫明美空口白牙,張口就來的汙蔑?

文殊蘭沒由來地一陣委屈,也覺得憤怒,但她的素養不允許她像孫明美一樣大喊大叫,太沒素質了。

冷靜如她,隻冷冷笑了一下,是怒極反笑。

“你上來就是質問的口吻,也認為我的錢,像孫明美說的那樣,是不知檢點,出賣身體給野男人得來的?”

“我沒這麽說。”

“嘴上不說,但你的態度,說明你心裏已經這麽認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