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姑娘說喜歡他……

鬱蔥待看不到柴姐的身影,才從晏銜手裏幫著提個小包裹,道“三輪車還回去的時候,和人家道謝了嗎?”

“謝了吧……”晏銜之前在哏都就有個小院子,三輪車也是他自己的,這些事為了防止晏媽知曉,他誰也沒透露過。

鬱蔥覺得小哥哥笑的太少了,善意提點道“禮多人不怪,嘴甜點,人家不就樂意再多幫你些了?”

“我…我…”久違善意讓晏銜心裏發燙,張口就要把自己的事禿嚕出去,但半截就被小姑娘打斷。

鬱蔥知道他不善言辭,體貼道“沒關係的,人的性格多有不同,慢慢來。”

“好。”晏銜心裏熱乎乎的,把她手裏提著那個包裹又搶回來。

鬱蔥還想再去找點高中的書,但今天拿的東西太多了,隻能下次。

是的,別看她現在是初中肄業,但是她要趕超女主,憑自己的真本事考上大學,而不是搞推薦那一套。

文憑這東西也許在人生高點不起什麽作用,但卻能給人生低穀托底。

雖然,她鄙視女主光環,但也絕對要正視這個力量,絕不可輕敵。

二人到了車站,還沒到發車時間,大公交停在路邊,關著車門,司機與售票員在裏頭吃飯。

鬱蔥送上大大的笑臉,請人家把車門打開,讓她和晏銜上車歇歇腳。

司機本來是拒絕的,但售票員大嬸已經被人家小姑娘一口一個姐姐叫的發昏,主動開了車門。

鬱蔥道謝,找了靠門的第二排,前麵就是售票員的位置。

她把東西放在腳底下,用腿夾著固定,這樣更有安全感。

她一隻小手放在口袋裏掏了掏,另一隻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道“晏哥哥,把手借給我。”

晏銜見周圍有車椅背遮擋,才敢伸手過去。

他不怕什麽,隻是不想壞了小姑娘名聲。

女孩的名聲本就珍貴,小姑娘的就格外珍貴了。

倏忽,手腕一涼。

陽光透過車窗斜斜映射,金燦燦的表殼分外明媚,表盤上細碎紅藍寶璀璨奪目。

他眼力不錯,當即就察覺此表的不凡。

雕花的黃金指針精致唯美,與表盤上六射藍色星光相得益彰,觸摸時冰涼感極強。

手指輕敲表鏡,聲音清脆。

這份量與質感,絕非市麵上包金的那種。

若是他所猜不錯,除了機芯以外,通體的金屬都是黃金,就連表鏡的材質也是星光藍寶石。

且不說國內,哪怕放到國外也絕對是頂奢配置。

就在他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鬱蔥也給自己戴上同款坤表。

如此明顯大小號的造型,一看就是對表。

這麽貴重的東西他不能占小姑娘便宜,可他那手偏偏就僵硬了,怎麽也摘不下去。

想他也算經過風浪,怎麽眼下就這麽不爭氣?

“不喜歡嗎?”鬱蔥仰著頭,小扇般的睫毛忽閃了兩下。

要是不喜歡也沒事,她可以左右兩手各戴一隻。

“喜歡。”晏銜的嘴有了自己的想法,根本不聽腦子指揮。

鬱蔥有一丟丟小雀躍,十分豪氣,道“那就帶著。”

“好。”晏銜覺得自己瘋了,眸深如海的凝著她,道“多少錢買的,我給你。”

“不單賣的,一共五二零加一張手表票。”鬱蔥實話實說。

她不是那種會把肉埋在飯裏,默默付出的人。

她的付出,必須要對方知道。

晏銜腦子嗡一下炸開,好似煙花綻放,斑斕絢爛。

前後話都沒聽清,隻記得“五二零”!

我愛你!?

小姑娘說喜歡他……

可彩禮不是應該男方出?

難道,小姑娘以為他沒錢?

是了,一定是這樣,她還親自幫他脫離母子關係來著,小姑娘一定以為他媽把他欺負慘了。

她對他可真好……

“你怎麽臉這麽紅,來點水喝?”

鬱蔥看他麵色幾變,也不好打擾,從包裹裏翻出裝滿熱水的鋁皮水壺,這會兒溫度微微燙嘴,正好解渴。

掏出來,遞過去,她也跟著拿出自己那個鋁皮水壺,小口酌飲。

手上擰緊瓶蓋,小嘴叭叭道“車上熱,要不要把外套脫了?”

晏銜的視線從一對金表挪到一對鋁皮水壺上。

又是成雙成對的!?

看來真的不是他想多了,小姑娘當真在表白……

“要是這會兒上廁所趁著車還沒開就趕緊,我給你占著座位,保證能占的住。”

鬱蔥看他眼神飄忽,害羞的偷瞄他,尤其那不安分的坐姿……好似屁股底下長了針。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明白了。

他中午喝的紫菜雞蛋湯也不少,又一直忙著,肯定沒功夫方便。

男孩子嘛,都要麵子,不好意思很正常!

是以,她善解人意的開口。

晏銜:“……”無地自容。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想靜靜。

鬱蔥怕他一個男人不好意思,還再次請售票員幫忙開了車門。

晏銜:“……”不下去方便,都不行了。

他邁著長腿就要下車,但瞅著小姑娘彎腰扒拉包裹,轉過身幫她把東西都放在座位上,才起身離開車座。

鬱蔥露出姨媽笑。

她果然觀察入微,辦事周全。

借著前麵高高的車椅背遮擋,把手電筒的電池安裝好。

一大一小兩個為人服務的厚帆布包找出來,把水壺、手電筒、本子、稿紙、鋼筆這些小物件都放裏麵。

再把汗衫這種打好卷,塞到搪瓷缸子裏,襪子這些都卷到雙喜盆裏麵,節省空間。

歸置好兩個包包,包裹就省下好大一塊地方,提起來就方便多了。

他們從團泊鎮到楊柳大隊還有一段距離,自行車就巴掌大點的地方,包裹那麽大,都把她後車架的位置給占上了。

“哎呦,姑娘這可是好東西呀!”本來售票員吃完飯,正閉著眼打瞌睡,被鬱蔥金閃閃的小手表給晃得睜開眼。

陽光這一折射差點給亮瞎了。

“大姐好眼力呀,這都是百貨大樓的……瑕疵品。”鬱蔥最後這三個字說的極為小聲。

方才,她本以為對方在誇她金表,但看大嬸瞅著瑕疵布,就知道對方是個過日子人。

“哎呦,小姑娘什麽眼神呦…剛才距離遠,也就算了,這會兒近了……我這年紀也就比你媽小幾歲。”售票員笑的合不攏嘴。

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套路。

鬱蔥幾句話就把售票員的家底,給打聽個幹淨。

售票員是司機師傅的妹妹,二人姓邱,都是大邱莊的,就在過了楊柳大隊的前麵幾公裏。

他們是今天的最後一班車,把車開回家正好能路過楊柳大隊。

若是能搭上順風車,可比坐二八大杠舒服多了,而且聊的好的話,以後來市裏可就方便了……

這近乎得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