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娘子有脾氣啊
那日衙門,顧荷曾故意拍他肩膀,當時他就覺得身子癢,回來便染上花柳。
如果說他們可以下毒,製造生病假象,那顧荷為什麽不可能?
想到這裏,螳螂眉宛如新生,“去醫館把李杁叫來。”
李杁便是坐診大夫,在李家醫術算不上頂好,但能說會道極會忽悠,所以常年坐診醫館。
很快李杁到來,聽螳螂眉說後,直接診脈。許久他凝重地搖了搖頭,“診不出。”
他診不出!
對方醫術在他之上!
“去把李氏所有大夫找來!”螳螂眉不甘心。
一個個大夫從家裏相繼趕到府上,個個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卻全部束手無策。
“沒辦法,看不出對方用的什麽毒。”
“我翻遍醫術,也找不到相關毒藥。”
“對方用藥謹慎,毒術高明,也許隻有李大人能與之一敵。要不我們去請李大人?”李杁道。
螳螂眉想也不想拒絕:“不用去請叔父,他年紀大了,不能操心勞累。”
叔父一心想升遷入京,若知他中了小丫頭的毒,連累李氏名聲,肯定放棄他這個侄子!
想到這裏,他有些後悔招惹了顧荷。
“那您怎麽辦?”李杁問。
早就說了那丫頭留不得,就是沒人信他的。
“給顧氏寫封書信,告訴她,若她交出解藥,以後安平縣有她一口湯喝。若是拒絕,安平縣再無其立足之地。”
“是。”
......
忙過最初幾天後,醫館人流穩定下來,顧荷和薛絳掌握規律,有了閑暇之機。
“姐,你家胡大郎又給你送肉了。”
“姐,今天縣令大人還沒來呢~”
薛絳杵著臉,翹著臀,眼睛盯著街道,一臉八卦。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姐姐的情史難忘懷。
“這麽八卦,看來幹的活兒不夠多,”顧荷威脅。
“別呀,姐,我這不為你的下半生擔心?反正你那夫君已經無了,咱們得向前看。”
他比了比手指,“我覺得藺縣令好,首先你對他有恩,其次他家大業大能護住你。但胡大哥也不錯,家世簡單,有一技之長,最重要是癡心。當然你弟我也不錯,你要不嫌小,可以等我兩年。”
“你要是把這八卦的心思,用兩成在醫學上,也不至於擱這兒當小弟。”顧荷沒好氣道。
“當姐小弟我樂意,姐,敞開說說唄,藺縣令好還是胡大哥好?”
一個三天兩頭送獵物,一個每日下卯就造訪。
顧荷正打算與他說道兩句,忽見門口大搖大擺走來一人,那人“啪”的一聲,將書信拍在櫃台上,趾高氣昂,“顧荷是吧?這是咱們家老爺給你的書信。”
薛絳不滿,“你家老爺誰啊?麵兒這麽大。”
來人瞪了他一眼,“李家的。”
薛絳一聽李家就要炸毛,被顧荷攔住,她笑眯眯道:“你家老爺真講究,三兩步路程,還要寫書信?抱歉啊,我不識字,還請小哥幫忙念念。”
開醫館的怎不會識字?她就是故意的。
來人氣炸,“你們別不識好歹,我們老爺願意給你寫信,是天大的麵子,不要給臉不要臉。”
顧荷冷了神色,拒人千裏,“那真是多謝抬舉,請回去告訴你家老爺,想要治病就誠心點,擺正姿勢從大門進。別求人又拉不下顏麵。”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我家老爺讓你鋪子開不下去!”
“聽不懂人話是吧,”顧荷懶得聽他廢話,“帶著書信滾,對了,友情提示你家老爺,過了十五天病入膏肓,大羅神仙也難救!”
當初給她下藥,就要做好還回去的準備。別一個兩個把她當軟柿子。
來人見她不肯收書信,怒氣衝衝離開。
街道對麵金樓內,兩名男子束立窗後,其中一位驚訝道:“你這娘子有脾氣啊,說變臉就變臉。”
完全不像沒見過世麵的村女。
“她是最溫柔的女子,隻要你不去主動招惹她。”蘇案瑾眼裏噙著笑。
她性子溫和柔情,有俠義憐憫之心,但若受欺負,也懂得反擊。譬如當初他和案染,就吃了不少編排。
“切,”男人看不慣他縱容之姿,忍不住揶揄:“哎呀,我忘了她現在不是你娘子,好像是安平縣女戶。”
“方才那少年說啥來著,藺縣令好還是胡大郎好?我瞧著她與藺縣令更親近。嘖嘖,某人念念不忘,火急火燎趕著助威,殊不知對方正找著下家呢。”
蘇案瑾眼底的笑意消失殆盡,想起當初在東岩村,顧荷對藺麓閔殷勤體貼的畫麵。
“既然擔心,為何不直接與她見麵?”男子問。
蘇案瑾沒回,隻吩咐:“她方才得罪了李氏,必會受到報複。這兩天叫我們的人盯緊著,別讓她受傷了。”
“嘖,這般癡情,做再多別人看不見有什麽用?還不是跟藺縣令,胡大郎越走越近?”
“少說廢話,多做事。讓你們找的人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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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內,薛絳對著來人背影張牙舞爪,“哼,狗仗人勢,小心小爺我毒啞你。姐,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又是送書信,又是病入膏肓的。
顧荷整理著藥方,隨口道,“當日考試他們不是下藥害我失去嗅覺嗎?我不過禮尚往來罷了。”
“原來如此,”薛絳恍然大悟,“所以他們是來求解藥的?”
顧荷點頭,“你看那態度像嗎?”
不像,求人都不會,薛絳心裏說,“你方才說十五日病入膏肓……”
“假的,”顧荷垂眸,撇了撇嘴小聲道,“十五日藥效過去會自動好,不過……你猜他們信不信?”
自然是不信,薛絳捂唇,“姐姐好奸詐,我好喜歡!”
顧荷冷哼一聲,“等著吧,不出三日,李螳螂會親自前來。”
“好,記得真打起來,叫小弟擋前麵。”
他有背景,別人不敢揍他!
如顧荷想的一樣,李螳螂得知她沒收信,大發雷霆。他想將顧荷綁過來治病,又怕驚動縣令大人。
身上癢得不得了,想起她說的一期二期,李螳螂如坐針氈。
第二日傍晚,顧荷醫館迎來了一位奇怪的病人,他穿著黑色長袍,頭戴黑色帷帽,全身上下被遮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顧荷眼裏劃過了然,恍若未覺,“你哪裏不舒服?”
“我身上長了瘡,”來人故意壓著嗓子,粗著聲音說。
“請取下帽子,讓我看看你的具體情況。”
“我……”
“不然我沒法幫你治療。”顧荷淡淡道。
來人無法,思忖半天,慢騰騰取下帷帽,一張熟悉的臉引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