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劉氏VS趙氏

“你再說一遍?”她一字一頓道。

“說就說,誰怕你,”顧舟掙脫束縛,對著顧荷做了個鬼臉,得意洋洋道:

“娘說了,等蘇二郎死了,蘇家的東西都是我的。再把你賣到鎮上給人當小妾,錢都留著給我娶媳婦兒。”

震驚,這是一個八歲孩子能說出的話?

簡直毀三觀!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徹庭院,顧荷忍無可忍給了熊孩子一巴掌。

顧舟愣了,反應過來想還手,被村裏人捉住。

“哇!”他哇哇大哭。

趙氏正煩沒弄到草藥,聽到兒子哭聲火急火燎跑出來。

“怎麽了?誰打的?”

顧舟不敢惹別人,指著顧荷道,“娘,姐姐打我,還罵你!”

村裏人見他說謊,紛紛指責他。

早知道顧家兒子心眼兒壞,沒想到這麽壞得徹底。當著這麽多人麵就敢撒謊,在家裏指不定怎樣。

而更讓他們開眼的是趙氏,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對顧荷動手。

“死丫頭,誰給你的臉敢打你弟弟,反了天了你!”

“你敢打她一下試試,”蘇案染拖住她的胳膊,如抓小雞崽子一般,輕而易舉攔截。

他人高馬大,胳膊有力,幾個成年男子都奈何不了他,何況是瘦弱的趙氏。

趙氏掙紮幾下,見掙不脫,指著顧荷大罵:“好呀,你個遭了瘟的,聯合起外人欺負你弟弟,現在還要跟你老娘動手。老娘就是養條豬,還能殺了吃肉,養你是什麽都沒有。”

顧荷皺眉,“你怎麽不問問他說了什麽?”

“他這麽小能說什麽?說什麽你也不能打他。”趙氏道,“他是你弟弟,咱們家的頂梁柱,你打他就是要我斷我顧家香火。”

“死沒良心的,老娘不過是想給你爹帶點藥湯,你就給我使臉色,還趁我不在打你弟弟。”

顧荷深吸一口氣,雞同鴨講,無話可說。

“趙嫂子,你誤會了,確實是顧舟說了胡話,顧荷可什麽都沒幹。”

有人看不下去,他們盛了顧荷的情,就得幫她說話。何況今天這個事,也是因為他們而起。

如果不是為了村裏人,趙氏也不會找到機會來這裏。

“是啊,我們都看著哩,小荷沒有欺負顧舟。”

“這丫頭性子軟呢哩!”

“她毒得狠,你們可不要被她騙了,老話說得好,會咬人的狗不叫,”趙氏聽到有人勸架,眼睛一亮,計上心頭,“大家夥兒來給評評理。”

她索性坐在地上,雙手捂麵:“哪有女兒嫁了人就不認親娘?前段時間我家沒米了,上她家借去,明明袋子裝著的大米她卻說沒有。醫館掙錢了,她不曉得往家裏拿。買了糖寧肯給外人也不給親弟弟。我氣不過多說了兩幾句,她就說要去官府告我!”

趙氏一陣胡編亂造,狗尾續貂,令顧荷歎為觀止。

好家夥,筆給她,史官都得退位讓賢。

還有三觀歪成這樣,她不會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吧?

事實證明,正常人還是多的。

“你說的外人可不就是我嗎?”小劉氏將藥碗遞給同行之人,拍了拍袖子小,揚聲站出,“我還真就吃了她的沙糖怎的?你有本事直接找我撕,做什麽陰陽怪氣?”

“我說實話你也就欺負顧荷性子軟,嘴笨不會說話。要我早跟你斷了母子關係。”

說到這裏,她喘了口氣,掐著腰道,“我早看不慣你家那點事兒了,正好今天就把話說完。”

“顧荷還小時,你不給她飯吃,好幾次餓暈了,還是我塞點東西給她。當初蘇二郎病重,你為了幾個銅板,把女兒賣給人衝喜。跟咱們說得好好的,絕不認回。結果人一嫁過去,你隔三差五上門打秋風。現在又讓她孝順,賣都賣了,說哪門子的孝順?”

“沒事就是潑出去的水,有事就是你女兒。不要臉!自個兒手腳好好的,不會自己掙嗎?還有臉的找嫁出去的女兒拿錢?什麽東西!我要是你,出門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小劉氏說話極快,沒有停頓,完全沒有別人插嘴的餘地。

“你這個潑婦,”趙氏等了好長的機會,才不軟不硬憋出這麽一句。

一來她心虛,想不到有人會幫著一自家女兒。二來她不敢,眼前這人是村裏有明的潑婦,脾氣爆力氣大,打起人來不要命。

“我就是潑婦呀,”小劉氏供認不諱,“我潑婦我相公喜歡,我兒子聽話。不像你家男人,隻敢在後麵當烏龜,什麽都讓你來背。”

“哪回順走的東西,你相公沒吃?賣女兒的五兩銀子,你兒子直接去縣城買了蛐蛐兒,第二天就死了。”小劉氏諷刺,“現在你家兒子又說要謀奪蘇家家產,把姐姐賣給人做妾。他一個八歲的孩子哪懂這些?肯定說你這個黑良心的寡婦教的。”

趙氏吃驚的看向兒子,傻孩子,不是告訴他這些話不能往外說得嗎?自己曉得就好。

“哎,你罵她歸罵她,侮辱我作甚?”一旁的李寡婦不幹了,扭著細腰,摸著腿,“咱們當寡婦的怎麽了?不偷不搶,完全自力更生。不像有的人,麵上光光鮮鮮,實則趴在女兒身上吸血,跟個螞蟥一樣,令人惡心。”

她表麵是對小劉氏不滿,其實有耳朵的人都知道她罵的是趙氏。

東岩村三大不好惹,因為顧荷對立起來,許多人紛紛上了心。

趙氏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在她心裏,小劉氏不賢良,壓得自家相公不敢說話。比不上自己賢良。

李寡婦就更不用說了,克夫,就這一條就比不得自己。何況她沒兒子,跟村裏許多男人不清不楚。這樣的人就是爛人一個。

現在這個爛人竟然敢罵自己?活膩了她!

“我呸,你個爛貨,我家的事要你管,真當自己是根蔥。”趙氏撓起袖子,指指點點,“你個死了男人,沒人要的貨色,克死相公,又生不出兒子,活該!每天扭屁股露大腿,不知道勾引誰。”

這樣的話,李寡婦平時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完全沒有殺傷力。

“勾引你相公啊,”她捂著嘴唇,妖嬈一笑,“前天夜裏,你相公不是來找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