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腦袋掉了
王小亮別看人很瘦小,但酒量還真不錯,據他自己說喝了半斤左右,不但沒事,反而跟打了雞血一樣,狀態一級棒。
段懷仁眼圈發紅,打著酒嗝給我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看起來問題也不大。
不過,薑二娃情況不妙,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直接左手畫龍,右手指著天,就跟做法求雨一樣,看來沒少喝。
“老薑,我讓你看著他們兩個,你自己怎麽喝成這熊樣了。”
“不人揍,揍的東西,老子要騸了他。”
薑二娃從背後抽出事先藏好的魚刀,咬著牙叫囂著要跟老賈拚命,擔心節外生枝,我們把他拖到了甲板上,讓海風一吹,薑二娃趴在船舷上“嘰裏呱啦”的吐了起來。
“你說我沒白沒黑在外麵掙錢養家,我容易嗎我,他們卻給我帶綠帽子,我心裏難受,我咽不下這口氣。”
薑二娃平時表現得無所謂,其實心裏一直過不去這個坎,酒後吐了真言,也真難為他了。
段懷仁歎了口氣:“老薑,咱是個男人,被綠了確實不好受……”
“老段,說什麽呢?”我打斷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以大局為重啊。”
薑二娃一連抽了兩根煙,把煙蒂扔進海裏說:“這筆賬遲早要跟狗日的算清楚。”
來到船艙蓋板處,做了下分紅。
我和王小亮一邊,他們兩個在另一邊。
“一定要邊提邊拉,要不然動靜太大。”我提醒了一句。
我們四個人抓著冰涼刺骨的把手,咬著牙,身體後仰,邊提邊拉。
“嘩啦啦”一陣響,鐵蓋板被拉開了一道縫隙,一股濃烈的魚腥味撲麵而來。
“老薑,瘦猴,你們去把救生筏放進水裏,然後等我消息,準備起吊。”
他們兩個答應一聲,拎著魚刀走了。
“老段,咱們兩個下去綁繩子。”
上次吊裝漁獲的尼龍繩套就在船艙裏麵,這種尼龍繩套是鹹陽一家廠子製造的,能承受三噸的載重量,在大港油田很普遍。
不過,很多都被薑二娃這樣的“優秀員工”薅羊毛廉價賣給了私人。
另外還有幾個“u”形的提絲卸扣,上麵有一根螺絲,用來把鏈接繩頭和吊鉤。
扒開覆蓋在上麵的雜魚爛蝦,扯掉彩條布,就準備套繩子了。
“光庭,先吊哪個?”
“咱們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先吊宇文泰吧,這家夥不怕摔。”
為了方便搬運,大木箱子底下都有墊著枕木,把繩套從兩邊穿進去,綁了個結,掛在了卸扣上麵。
“老段,綁結實點。”
“放心,肯定開不了,除非繩子斷了。”
“別烏鴉嘴。”
一切就緒,就等王小亮把吊鉤放下來了。
左等右等,就是沒動靜。
“這麽長時間,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段懷仁擔心的說道。
“你在
我剛要順著爬梯上去,就聽見甲板上傳來了一陣急促腳步聲,船艙就像個共振箱,在
薑二娃探出頭來喊道:“都準備好了,可以起吊。”
隨著一陣電機轉動的聲音,吊鉤緩緩下落到位置,我爬上木箱,將繩套掛在吊鉤上麵。
“起,起!”
薑二娃站起身來,給王小亮打著各種手勢。
我完全看不懂,感覺和跟交警指揮交通一樣,後來薑二娃跟我說這是司索指揮信號,他學什麽司索證的時候學的。
木板被勒得“嘎吱吱”響,木箱子緩緩被吊了起來。
我們每個人都很興奮,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意外發生了。
木箱子起升到將近一米高度,一陣撕裂的聲音響起,還沒等搞明白怎麽回事,“砰”的一聲,尼龍繩套斷了。
木箱子突然傾斜,一個角落地,重重的砸在地上,緊接著就是第二次撞擊,整個平鋪摔在了地上。
木板被摔裂,一個圓形的東西滾落到了我的腳下,跟磨破皮的籃球一樣。
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宇文泰武士俑的人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我,好像在責怪我。
段懷仁張大嘴巴:“這下日塌了。”
根本沒有時間多做考慮,這次行動可以說是砸鍋了。
薑二娃衝我們喊道:“我聽見說話聲了,快上來。”
“老段,快,恢複原樣。”
我們兩個七手八腳地把船艙收拾了一下,我找了一個破網兜,兜著宇文泰的人頭,順著爬梯上到了甲板上。
固體傳聲本來就快,剛才那一下就跟下雷子炸盜洞一樣,聲音可是不小,估計肯定有人聽到了動靜。
泰迪餅幹不知發生了什麽,跑出來衝著我們不停地狂叫不止。
王小亮轉身向船舷跑了過去,用魚刀隔斷了救生筏的手纜,一個海浪過來,將救生筏衝走了。
當下,我們幾個四散開來,王小亮跑到廚房門口,躺在地上,裝作喝醉了。
段、薑二人進了食堂。
我回了宿舍,床鋪靠牆位置一塊鐵皮的鉚釘脫落翹起,使勁扯了幾下,口子被豁大了,將裏麵的泡沫掏出來之後,又把人頭塞了進去。
處理完一切,剛走到宿舍門口,船上就亂套了。
所有的照明燈全部被打開,強烈的白光照得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我趕緊躺在地上,把手伸進褲子裏,摸著我的家夥假裝睡覺。
“少了兩個救生筏。”何歡大聲喊道。
老賈的聲音緊跟著響了起來:“都他媽別睡了,所有人到甲板上集合。”
大家醉意闌珊,吧唧著嘴,揉著眼睛出來了。
“誰?到底是誰?”老賈扯著嗓子,彎腰咆哮。
這讓我想起了兩三年後的一部電影《功夫》,其中斧頭幫老大發飆那段。
眾人噤若寒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咱們都是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掙了錢大夥都有份,不用偷,再說……”
何歡掃視眾人,接著說道:“再說,救生筏沒有續航能力,你們這麽做幾乎等同於自殺。”
我看了看他們幾個,心裏輕鬆了不少,這幫家夥還以為是有人要偷盜打撈上來的古玩珍寶呢。
站了兩個多小時,天都快亮了,仍舊沒有任何進展。
苟天明帶著油乎乎的手套,晃了晃手裏的扳手說道:“沒嘛事了吧,沒事我走了,修壓縮機去了。”
“老軌,等等。”
“大副,還有嘛事?”
“酒量不錯啊,還能修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