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出海

如果真的是這樣,誰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呢?我的眼前浮現一張人的樣子,白若雪。

石靜霞若有所思:“光庭,如果真如你所說,馬上就是二月初二了,他們今天晚上可能要裝船。”

段懷仁摸了摸八字胡,點頭道:“很有這個可能,我們怎麽辦?”

耳邊寒風呼嘯,遠處黑壓壓一片,我堅定的說:“絕對不能讓東西上船,一旦出海就完全不受控製了,必須阻止他們。”

薑二娃打開後備箱,遞給石靜霞一把365的十字改錐。

“看你細胳膊細腿的,這個趁手,拿著,以防萬一。”

他自己拎了一把羊角錘。

段懷仁走過去看了看,拿了一把短撬棍:“老薑,你這後備箱怎麽跟雜貨鋪一樣?”

“嗨,薅公家羊毛唄。”

挑來挑去,我拿了一把12寸的活動扳手。

迎著寒風,手裏抄著家夥,我們走了過去,感覺有點像拆遷隊的。

一路上,兩邊時不時有呈三角形分布的家族式墓葬群,每一個墳頭都插著一杆彩旗,透著一股子詭異。

十幾分鍾後,便到了存棺場。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露天擺放的棺材,估計有一百口之多,有的外麵刷著黑漆,有的裹著水泥,有的則是純純的木質色,黑壓壓一片,望不到頭,極其恐怖。

“小靜,怕嗎?”

“不,不怕,就是,就是有點冷。”

找了個土坑躲了起來,要想運走兩件東西,必須得有大車來才行,可是一直等到了淩晨兩點,沒有任何動靜。

不過,老賈的捷達車還在,於是決定再等等看。

薑二娃煙癮很大,不停的抽煙,我不讓他抽,說這樣容易暴露,薑二娃就用棉襖擋著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直等到淩晨四點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薑二娃把空煙盒捏扁扔掉,裹了裹身上的的棉襖說還有一個半小時就天亮了,他們應該不會來了。

我納悶道:“七點天亮,怎麽就剩一個半小時了?”

段懷仁雙手抄在袖筒裏,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光庭,昨天你和小靜睡得太死,可能不知道,這塊天亮的早。”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一拍大腿,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天津和陝西存在將近一個小時的時差。

“壞了,快過去看看。”

我第一個跳出土坑,薑二娃和段懷仁緊隨其後跳了出來,衝向了存棺場。

石靜霞腳凍麻了,剛站起來就跌倒在地,她衝我擺了擺手,說自己沒事,讓我不用管她。

寒風從棺材之間的縫隙吹過,“嗚嗚”作響,十分恐怖。

突然,一陣‘擦擦擦’的腳步聲的腳步聲響起。

我壓低聲音喊了一句:“小心,有人。”

我們趕緊蹲下身子,以棺材作為掩護,豎起耳朵再仔細聽時,除了風聲,什麽也聽不到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時候,不遠處突然有一個黑影閃動了一下。

“老賈,站住!”

對方沒有回答,愣了一下,掉頭就跑。

“老段,老薑,快,追。”

我們三個立刻追了上去。

漆黑的夜裏,偌大的存棺場,四個黑影極速追逐,畫麵十分詭異,追了一百多米,老賈再次失去蹤跡。

我說道:“他跑不遠,分開尋找,一定要找到他。”

當下,兵分三路,開啟了地毯式搜索。

“啊,有鬼。”

突然,石靜霞驚叫出聲,我暗道一聲不妙,老賈他媽的還不會在跟我們玩調虎離山吧。

急忙跑過去一看,石靜霞雙手緊握十字改錐,瑟瑟發抖。

“哪裏有鬼?”

“就,就在那裏。”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口棺材旁邊果然蹲著兩個人。

我厲聲喝道:“誰?”

對方沒有反應,一動不動。

這時,段懷仁和薑二娃也跑了回來,一人拎著撬杠,一人拿著羊角錘走了過去,分別朝著那兩個人腦袋恨恨的敲了一下,“砰砰”兩聲,腦袋直接就扁了。

下手真狠,我趕緊捂住石靜霞的眼睛,太血腥了。

“他媽的,是兩個早就死透了的人,都結了一層白霜了。”

段懷仁罵了一句,又踹了一腳屍體。

兩具棺材已經被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查看了一下,內壁有明顯的壓痕,薑二娃也在地上發現了兩行貨車輪胎痕跡,清晰可見。

就在這時,捷達車的車燈突然亮了起來,隨即一路顛簸,疾馳而去。

我憤憤的說道:“到底還是讓他給跑了。”

事情已經很清楚,平原公主元明月屍身和宇文泰武士俑就藏在這兩口棺材裏麵,隻是被提前運走了。

老賈跟我們玩了一次聲東擊西,我們被騙了。

如此縝密的計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白若雪幹的,難道她也來了?

薑二娃罵道:“不人揍的東西,我們怎麽辦?”

石靜霞說:“去找金世卿,他沒說實話。”

天剛擦亮的時候,就到了漁人碼頭,金世卿還沒睡醒,薑二娃使勁砸門。

“開門,快點。”

一分鍾後,金世卿打開房門,把一個裝滿黃色**的礦泉水瓶子扔進了垃圾桶。

“見笑了,晚上太冷,就在屋裏解決了。”

石靜霞咧了一下嘴,我忍住沒笑,心說礦泉水瓶那也太細了,怎麽滴也得是脈動瓶才行。

段懷仁揪住金世卿的衣領將他推進了野營房,重重的關上了門。

“說,東西是不是已經上船了?”

“我真不知道。”

“你跟狗一樣,天天在這看門,你能不知道?”

“天地良心,我過年回家了,剛來沒兩天。”

段懷仁出門撿了一塊破碎的瓷器碎片,抵住金世卿的脖子,咬著牙說道:“信不信老子鈍刀子割肉,把你腦袋割下來。”

金世卿臉都白了,還是說不知道。

薑二娃歎了口氣:“算了,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我問道:“對了,你剛才說剛睡下,是什麽意思?”

金世卿打了個哈欠:“冀漁0825今晚要提前出海,船老大來跟我交代一些事情,他剛走,你們就來了。”

看來東西已經上船了,這是要提前行動,想給我們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我望向窗外,冀漁0825號漁船就停靠在碼頭。

“走,上去看看。”

石靜霞忙說:“碼頭上人來人往,不能衝動。”

我給林滄海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林滄海反問我:“光庭,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林老,要想快速解決問題,已經不太可能,隻有跟著上船,見機行事了。”

沉默了一會,林滄海說:“可以,不過你要記住,夥爺會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林老,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由於冀漁0825號提前出海,有幾個船員沒到,前期需要辦理相應資格證,包括四小證,海員證等等,身份資料都在,證件也都辦理妥當了。

那時候審查不是很嚴格,金世卿到有關部門做了備案,我們冒用別人的身份。

當晚月黑風高,我們順利的登上了冀漁0825。

汽笛聲響起,漁船緩緩出港,駛向了茫茫無際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