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行

老者在我身邊坐下,講述了一段過往。

他名叫林滄海,以前是個乞丐,一年冬天,饑寒交迫,差點就被凍餓而死,是我爺爺救了他,為報一飯之恩做了我爺爺跟班。

當年夥爺會被一鍋端之後,林滄海也被捕入獄,叛了七年有期徒刑,後來刑滿釋放,在西京城開了一家古玩店,取名叫做博通堂。

由於之前積累的人脈,博通堂在短短幾年內迅速發展壯大,成了當地最大的古玩店。

其實,這隻是表麵現象,暗地裏林滄海將之前的團夥成員糾集在一起,繼續幹著盜墓的勾當,隻是有了前車之鑒,他們的行動更加隱秘,為了絕對的安全,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甚至不惜殺人滅口。

我誤打誤撞的破壞了他們的交易,林滄海不明緣由,以為是有人從中作梗,這才下令讓那三個人將我滅口。

將我打暈之後,他們準備把我拋屍到一個古墓裏頭,這樣一來就可以人不知鬼不覺了。

不過,在處理隨身物品的時候,發現了萬墓迷蹤和我的身份證,確定了我的身份,就把我拉回了博通堂。

“以前經常聽祖爺提起你,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沒想到一轉眼都長這麽大了。”

往事一幕幕曆曆再現,我鼻子一酸,眼眶紅了起來。

“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以後博通堂就是你的家,這裏的人就是你的家人,千萬不要客氣。”

說著,林滄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擠出一絲苦笑,沒有說話。

“光庭,走,我領你去見幾個人。”

林滄海領著我去了宴客廳,酒菜已經上桌,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香風辣雨,我肚子裏的大饞蟲被勾了上來,不停的咽著口水。

桌子周圍坐著幾個人,紛紛起身問候,林滄海在主座落座,伸出手往下壓了壓,眾人這才相繼落座。

掃視一圈,現場還有七個人。

女人名叫張玲,年齡最小,大家叫她玲子,玲子人長得漂亮,主要負責聯係買家,協調交易事宜。

戴眼鏡的老先生叫做張文傑,其實他年紀不大,也才剛過四十,不過由於好色的緣故,把身體給透支了,所以看起來顯得比較蒼老。

張文傑負責點穴,就是從哪裏下鏟才能順利找到墓道口,由於這是技術活,而且技術壁壘高,大家都尊稱他一聲張先生。

八字胡名叫段懷仁,當時我就覺得奇怪,西北地區少水,漁業極不發達,怎麽會有漁民。

段懷仁的廂式貨車別有洞天,從外麵看確實是用來販賣魚貨的,但裏麵卻有一個極其隱秘的空間,將盜掘出來的文物用保鮮膜包裹緊實,藏於其中,不僅可以瞞天過海,外麵的水還能起到密封保鮮作用,可謂一舉兩得。

除這三人之外,剩下四人之中有三個人長得特別像,就像從一個流水線上批量生產出來的一樣,一看就是一奶同胞的三兄弟。

老大叫做陳添福,老二叫做陳添貴,老三的名字有點不受待見,叫做陳多餘。

兄弟三人有一手挖洞的本事,平日裏就用給別人掏挖水井作為掩護,暗中打聽古墓葬的各種消息,等到了支鍋的時候,兄弟三人就會像老鼠打洞一樣迅速挖出盜洞。

最後一個人臉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夥夫,頭頂就幾根毛,大家都叫他丁老頭,主要負責支鍋時候的後勤工作。

介紹完之後,林滄海舉起酒杯,提議大家舉杯共飲,算是為我接風洗塵,然後他拿起筷子,象征性的吃了一口,這才算是真正開席了。

終於可以吃飯了,我拿起筷子胡吃海塞,跟餓死鬼脫生一樣,一通風卷殘雲之後抹了抹嘴,打了一個飽嗝。

突然發現,大家都沒怎麽吃,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臉一紅,尷尬的要死。

林滄海輕咳一聲,眾人紛紛看了過去,接下來他說了一件讓所有人差點驚掉下巴的事情。

“各位,按照夥爺會的規矩,不支鍋,不走動,今天我之所以特事特辦,把大家都叫來,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所為何事。”

“祖爺仙逝多年,我代掌夥爺會這些年可謂兢兢業業,一絲不苟,更不曾有一日之鬆懈,無奈能力有限,年事已高,有點力不從心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林滄海壓了壓節奏,略一停頓,又說了下去。

“我們都受過祖爺的恩惠,否則也不會有今天,如今老天有眼,讓我們找到了光庭,我打算讓他執掌夥爺會,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林滄海說的慷慨激昂,卻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沒有激起一絲漣漪,大家誰也不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我趕緊搖頭說道:“林老,別啊,我初來乍到,什麽也不懂,何德何能堪此重任,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聽了我的話,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立場十分統一且堅定,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全票否決了林滄海的提議。

“夥爺會自開山立派以來,都是由曆任祖爺掌管各項事務,這些年大家尊稱我一聲林老,我已經很知足了,如今光庭少年才俊,我若是再鳩占鵲巢,豈不落人口舌?”

言畢,林滄海手捋胡須,緩緩閉上眼睛。

張玲說:“林老,我有一個辦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林滄海緩緩說道:“玲子,有話但說無妨。”

張玲便開口說道:“不如這樣,林老您繼續代掌夥爺會,至於光庭,就讓他暫時留下來,等日後他羽翼豐滿,能夠獨當一麵之時,再行商議祖爺傳承一事,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在場眾人紛紛亮明態度,舉雙手讚同張玲的提議。

“既然如此,我也隻能勉為其難了。”林滄海說道。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

那是七月三伏的一天,我躲在空調房裏玩貪吃蛇,正玩到關鍵時候,突然有人敲門,滿屏的大蛇直接撞死了,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打開門一看,來人竟然是張文傑。

“光庭,別來無恙啊。”

這段時間裏我沒有見過他們任何人,這次張文傑的出現讓我很是意外。

記得林滄海說過,不支鍋,不走動,我心中在想,難道他們要支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