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
“我不會同她成婚的!”景啟生怕說慢了南箕沒性子聽,幾乎是搶著說道“我此次回來就是為了退婚,我會跟皇上說明一切,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會把婚退了。”
南箕轉著杯子,一臉莫名道“好端端的為何要退婚?你又要同皇上說明什麽?你本來不就喜歡女子嗎?而且你對子嗣又如此的渴求,一切都如了你所願,你應當開心才是,怎麽一臉驚慌,跟遭了難似的。”
“我...”
“還是說將軍心中另有良人,不想委屈那位良人與世家小姐同處,所以才要退婚,將所有愛戀付與一人。”
南箕勾唇輕笑,看向景啟的目光始終都是冰冷的,景啟被問的語噎,半天都說不上話來,酒杯轉離了指尖,打著旋從桌角掉了下去,摔得屋內驚心響,景啟失神瞬間隻覺領口一緊,待他再次反映過來時,已經被人攥著領口拽了過去。
“將軍。”
景啟出手突然,力氣又大,南箕幾乎是後背撞在了小幾上,酒杯點心摔了一地,他自己也被撞得悶哼一聲,眉間陡然一緊。
“對..對不起!對不起!”
景啟驚慌失措的伸出了手,但慌亂了半晌卻沒有扶他,似乎手上長了刺,無法碰觸南箕。
“安陽暮寒!”
南箕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景啟右臉上,打完人又攥著衣領拽了過去,怒道“說!錯哪兒了!”
“不該推你!對不住,真的知道錯了!真的!”
南箕將人扔了,緊著眉錘了錘撞得有些發麻的腰,景啟看著他一臉怒氣,看著看著突然笑出了聲。
南箕沉著眸看他,拳頭不自覺的又攥了起來,隻要景啟說不出個讓他滿意的答案來,這一拳一定會在他臉上落下個熱情的印記。
“我不是嘲笑你。”景啟沒看到袖子裏蓄勢待發的拳頭,他隻是從南箕身上察覺到了危險,景啟道“就在剛剛,有那麽一瞬間,我感覺我們從未分開過,也覺得你似乎從未變過。”
一時不快,揚手便打,這才是南箕該有的性子。
袖中的拳頭鬆開來,看向景啟的目光也發生了微妙,但還沒等景啟看出什麽來,他便已經收拾好了眼神,恢複了舊日冷漠,他看了景啟微微鬆垮的衣領,問道“你的傷可還好?”
那晚從夜春樓離開後他才發現手中沾染了血跡,想必自己性子太急傷了景啟,但等他忙完事情回去後,夜春樓已經被焚,景啟也不知所蹤。
但景啟隻當南箕問的是他在戰場上受的傷,他拍著胸脯道“我這身子板結實著呢!再重的傷不過三天就好了,沒大礙!”
此話過後兩人陷入了窘迫又詭異的靜默中,北風囂張的在空中橫衝直撞,將窗扇刮得砰砰作響,屋外呼嘯的震天,屋內倒是靜的掉針可聞。
不是兩人沒話說,而是誰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麽。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隨後又同時歸於了尷尬的沉默中,南箕將小幾扶起,漫不經心道“你先說。”
景啟覷著他的臉色,小心謹慎的說道“聽說你成了堯光族的族長?”
“是的。”南箕點頭,拾起地上的酒壺,拿起來搖了搖,裏麵還有些殘酒沒灑出去“離開三大營後我不並想回天陵宮,左右都是閑著,就同師父找了個趣玩。”
南箕正要倒酒,景啟突然將其一把奪了去“髒了。”
“不過就是壺嘴沾了地而已。”南箕伸手“我不介意,拿來。”
景啟不給,也沒有說話,就在南箕等的有些不耐煩時,他突然抱起酒壺,仰頭將裏麵的殘酒一飲而盡,他像是怕被人搶一樣,喝的過於著急,沒喝兩口就被嗆到了。
南箕一臉莫名的看他,心裏不但不生氣,甚至還有些覺得好笑“你到底在做什麽?”
“我....我渴了!酒已經沒了,你要是實在想喝,我就叫人再送。”
“我來這本就不是為了喝酒的。”
這麽一說景啟才反應過來,好端端的阿箕怎麽就突然出現在南巷子。
景啟“你來這做什麽的?”
南箕看著他,深沉的目光泛著危險,看的景啟後背發毛,他微挑著眉,反問道“一個男人在這個時間孤身來南巷子,你說是為了什麽?”
“賣身?”景啟想也不想的說道“你不是要掛牌子接客吧!阿箕,咱家再是缺錢都不興這樣啊!你是不是著急等著用錢?需要多少?我這些年也存了不少錢,要是不夠我可以跟國庫借,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能走這條不歸路!你...你幹嘛這麽看我?”
“本性難移這話竟然是真的。”南箕話音驟然一冷,轉變之快如過火薄霜“你還同以前一樣,欠!”
景啟似乎沒察覺到危險,探著脖子問“欠什麽?”
“欠打,欠罵,欠收拾!”
景啟像是沒有羞恥心似的,不但不以為恥,還厚著臉皮笑的開心“阿箕,這是時隔十三年以來,你這是第一次罵我,不知道為什麽,一聽你罵我,我就覺得開心,舒服,這心裏也踏實的緊。就好比你剛才要揍我,我雖然害怕,但還挺期待的。”
“.....”南箕看傻子似的看他“你是打仗把腦子打壞了嗎?”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在南箕應了後,有人推門而入,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身著寬袍,腰側帶著一塊白玉,生的俊俏,氣質也不俗,眉眼之間更是有幾分落拓英氣。景啟看了一眼,心裏陡然生出一陣厭惡,不知道為什麽,這少年他橫看豎看都不順眼,景啟對他敵意生的莫名,厭惡也來得有些奇怪。
“客官,飯菜都備好了。”小倌禮貌性的向景啟點了頭,帶著幾分羞澀看向南箕“天色不早了,也該用些早早安歇了。”
“安什麽歇!跟誰歇!”
景啟一嗓子把少年嚇了一跳,隻見鐵掌將軍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凶神惡煞的盯著人,似要把人活吃了一樣“把好酒好菜都端到這屋裏來,我陪他歇..啊不!我陪他吃!”
小倌年輕,又是新來皇都城不久的,不認得景啟,更沒想到眼前這個吃味吃的滿屋子酸的會是大晟朝的親王,隻當是個同自己搶生意的同行,他沒有撕破臉,更沒有與景啟對吵,而是笑著向南箕走了過去。
“客官,這位是誰啊?”小倌坐在了南箕身邊,南箕並不排斥他,甚至還衝他笑了一下,小倌像是領了大賞一樣,越發的得意起來“這位是客官新看上的?客官好壞啊!您是擔心小人服侍不好您,還是想玩雙星伴月呐?”
南箕瞄了那快要炸毛的人,淡淡然道“別亂說話,他不過是個普通朋友,今天不帶他玩。”
“什麽普通朋友!誰是你普通朋友!”一句普通朋友讓景啟炸毛炸的更狠了“什麽叫做今兒不帶我玩了?你什麽時候也沒帶我玩過啊!”
景啟一把將那快要貼在南箕身上的小倌拉了過去,指著人道“你也不瞧瞧自兒有幾個膽子,敢接他的生意!不要命了!”
小倌正要說話,無意覷了到一抹異光,垂眸一看,正巧看到了景啟腰間掛著的佩劍,小倌仔細的打量了景啟一番,突然發現眼前這個人雖然穿著低調,但明顯是個非富即貴的硬茬,當下壓住了脾氣,捧上了幾分討好。
“公子莫氣,您既然來了此處,也一定是尋歡作樂的,既然出來玩,何不開開心心的呢!這會子動怒可不值得。”
“誰是出來尋歡作樂的!”景啟毫不客氣的懟道“老子是來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