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利不往

唐樂安眼一紅,張嘴就咬!

“你個臭婊子!居然咬人!”

狠狠甩一耳光!

男人愈加氣憤。

粗魯的拽掉她外麵的厚襖子,隔著單薄的丫鬟服,隱約都能瞧出少女傲人的身材,男人舔了舔幹澀的唇,當即就要埋進那香膩的脖頸中——

唐樂安害怕的閉上眼。

欺辱卻並沒有降臨。

空氣裏安靜極了。

直至鼻翼間吹來縷縷沉香。

唐樂安瑟瑟的睜開眼,望著眼前的男人,她眼眶忍不住泛了紅。啞著聲:“顧雲崢,怎麽會是你。”

“路過,碰巧。”顧雲崢麵色淡如水,惜字如金。纖長的手指,將那捆緊的褲腰帶給解開。

唐樂安內心防線崩塌,眼中蓄著晶瑩,一頭撲進顧雲崢的懷裏,嘴角溢出陣陣嗚咽,哭得極為傷心。

顧雲崢將人攬住,寬大的手撫上那單薄的後背,懷中的人雙肩微顫,身體有些抗拒,卻在那雙大手的輕拍下,漸漸的被安撫治愈。

抽抽噎噎好一會兒,唐樂安突然想起來出門的正事兒,她急急站起身,卻因為哭得太久,腦子暈暈乎乎的,腳下一個不穩,就要跌倒。

一雙大手穩穩當當的扶住,顧雲崢眉眼間掛著無奈,“著什麽急?”

唐樂安緩了緩勁兒,撿起地上的包裹,衝眼前的男人鞠了一躬。

“多謝顧大人救命之恩,來世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您。奴婢還有要事要辦,就先告辭了。”

急吼吼說完,她立即就走了。

凝望著那抹匆忙離去的倩影,顧雲崢也沒去追。

一小廝從巷中走出,落後兩步站定:“大人,銀錢都給妥當了。”

顧雲崢薄唇輕啟:“除為首那人,其餘人做掉。”

話音落下,屋頂傳來瓦片鬆動的輕響。

他轉而又道:“給那幾個亡者的家屬發筆撫恤金,也算行善積德。”

小廝垂首應是。

退下,辦事兒去了。

......

唐樂安急匆匆趕到城門口,卻沒見著人。

不死心的左右張望逗留了許久,直至滿腔期許一點一點的冷卻,她攥緊手上的包裹帶子,貝齒緊咬下唇,紅了眼尾。

出來耽誤許久,現已是午時一刻。

該回府中了。

唐樂安拖著沉重的步伐,垂首緩緩向前。

額間,突得撞上一人。

她捂住額頭,頹靡的道了聲“抱歉。”

頭頂響起溫潤清朗的嗓音:

“這是怎麽了?”

唐樂安掀起眸子,見是顧雲崢。

她欠身,行了個禮。

說話聲軟軟的。

“顧大人。”

顧雲崢將人帶到一處僻靜地。

“說說,怎麽了。”

問起傷心事,唐樂安忍不住紅了眼。

“奴婢采買了些送予爹娘的衣物,方才耽擱許久,待到奴婢趕去時商隊已然離去,嚴寒的年節若沒了這些衣物,奴婢爹娘......奴婢心中很是擔憂。”

候在旁側的小廝,忽地上前。

“大人,張大人前幾日來府上相邀賽馬,今日便是去京外馬場的日子,您那匹千裏駒已安好馬鞍,即刻便可啟程前去。”

唐樂安桃眼驟睜,攥住顧雲崢的袖子,眼睫濕漉漉的忽閃忽閃,帶著幾分可憐的道:“顧大人,求您發發慈悲心腸,嚴冬苦寒,奴婢爹娘若收不到這些衣物,他們不定生出什麽毛病來。”

垂眸瞧著那雙玲瓏小巧的玉手,顧雲崢忍住笑意,狹長的狐眼中閃過縷縷幽光,那是獵物即將上鉤前的癲狂。

“你,想讓我如何幫你?”

“現下午時一刻左右,商隊還未走遠,隻要騎馬定能趕上。”唐樂安遞出手上包裹,眼神期期艾艾。

顧雲崢靜靜凝視片刻,衝旁使了個眼色。

立即有人上前,將那包裹接走。

顧雲崢雖變態,辦事卻極為穩妥。得了對方的應允,此事多半是能成的,唐樂安念及此,不由得放下了心。

顧雲崢卻踱步上前,將人逼至牆角。

“無利不往,我是個俗人。我既幫了你,那必然是要索求回報的。不知道,你能給我什麽......”

嘴上這麽問,他的目光卻宛如著了火,直勾勾的盯著她那仿佛一揉便會出血的嫩弱粉唇,眼神中閃動著陰森鬼火般的浮光,透著幽藍色的暗芒,令人顫栗不已。

唐樂安的後背抵靠著冰涼的牆壁,身體僵直,宛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束縛住,欲逃卻逃不脫。

她雙手攥在胸前,溫軟的嗓音輕顫:“不知,大人想要什麽回報。”

顧雲崢眼中的笑,似茫茫黑夜之中刷得點燃的一盞燈,“我孤家寡人,每年年節時一人度過,甚是空虛寂寞。”

唐樂安輕咬下唇,終是道:“若大人不嫌棄,奴婢可為大人做盤糕點,溫一壺酒,陪大人度慢慢長夜。”

顧雲崢手握成拳,無聲啞笑。

卻在那雙美眸瞧過來時,斂下了臉上笑意。

唐樂安欠身,道:“時辰不早,奴婢該是時候回府了,先行告辭。”

顧雲崢微微頷首。

“你自去便是,隻是......”

唐樂安應:“奴婢定不會忘今日之約,還請大人放心。”

說罷,她又行了一禮。

轉身,離去。

目送那道夢牽魂索的倩影緩緩離去,直至消失在巷口處,顧雲崢才斂了眸子。

小廝伏身,道:“大人,張大人遣人來問,大人何時前去。”

“公務繁忙,抽不開身。”淡漠的扔下這話,顧雲崢轉頭朝著深巷走去。

小廝垂首,忙表明白。

......

底下牢房。

昏暗腐敗的氣味彌漫,唯一的弱光來自狹小的方形窗戶。

腳踩在泥濘血地裏,粘黏腥臭,顧雲崢麵無表情,從一間間牢房外穿行而過,弱光晃照,陰影映在那冷峻的麵容上,似猙獰可怖的惡鬼。

於牢房盡頭處站定,他撐著扶手緩緩坐下,閑情雅致的端起一盞茶,淺抿了一口。

掀起遍布冰霜的眸子,頗為閑適的瞧著前方,四肢被捆在柱子上的壯實男人。

男人鼻青臉腫,額角破了一塊,血絲成溪,半邊臉都是。男人嘴裏痛苦的呻吟著,腫脹的眼皮輕抬,見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