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擋箭牌

魏雨繆嘴裏的內奸自然是玉髓。

玉髓不爽地冷哼一聲,“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清河君的人,還是他戰無征的人。”

“我誰的人都不是,我隻是我自己。”

“好了,東西也找到了,你也該走了吧?”

玉髓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走?”

魏雨繆聳了聳肩,無奈地道:“我就不回去了,之前給戰無征吃了毒蘑菇,回去就等於送死,你若是好心,倒是可以給我送點沒毒的食物過來,這天也快黑了,外麵野獸那麽多,我一個弱女子出去找食物也不安全,是不是?!”

玉髓瞅了眼四麵八方的黑蛇,心道,連毒蛇都能馴服,還有她馴服不了的野獸?

“你若是不回去,今晚寨子裏怕是安寧不了,以戰無征的性子,就算是將山頭翻個底朝天他也會找到你的,與其讓他興師動眾的來找你,不如自己乖乖回去認罰,說不定他還能卸下滿身的怒火。”

魏雨繆雙手抱在胸前,歪著腦袋打量她,“玉髓,你是在給自己找後盾吧?你這樣莫名其妙消失了幾個時辰,為了洗清嫌疑怕是要拿我做擋箭牌了?”

“被綁架的人質想要逃跑,做為影衛追擊逃犯,

不但無過反而有功……玉髓,我冒著生命危險跟你回去,這戰無征要是賞賜你什麽好物件咱倆平分如何?”

玉髓白了魏雨繆一眼,道:“在魏二姑娘眼中還有什麽東西能稱得上好物件,你們家什麽沒有?”

魏雨繆咧嘴笑,“好用的神劍沒有,打通經脈的神丹也沒有,有些好物件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說呢?”

玉髓一臉警惕地瞅著魏雨繆,“你又不會武功,拿那些東西有什麽用?”

“我說我練蠱你信嗎?”

“就你?”玉髓一臉的鄙夷。

魏雨繆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躺下,雙手枕於腦後,二郎腿翹著晃晃悠悠的。

“既然這樣,那玉髓姑娘請回吧,我在這裏住著還有這麽多寵物做伴,倒也不會孤獨。”

魏雨繆話音剛落,蛇群散開讓出一條道來,玉髓驚得瞠目結舌,看來這個魏雨繆真的會練蠱也未可知,既然這樣,不如答應了她又如何,更何況戰無征會賞什麽好物件誰知道呢!

“二姑娘,我答應你便是,但戰無征到底會賞什麽我也不知道,所以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那是自然!”魏雨繆翻身彈了起來,動作利索

地往洞口方向走,她這一動作,黑蛇們立馬跟了上去。

別看玉髓是個膽大心細的影衛,麵對蛇群她還是會覺得背脊發涼,忙追上魏雨繆的腳步與她並肩而行。

兩人出了山洞,魏雨繆突然止住腳步,她轉身對著蛇群又吹起了口哨,聲音依然刺耳難聽,但蛇群竟有了一種依依不舍的表情,最後又折返回了洞裏。

兩人一路往回走,天色暗沉下來,樹影婆娑如鬼魅招手,腳下的荊棘如惡魔之手纏繞在腳腕上,讓人寸步難行。

山林間出奇的安靜,隻有她深深淺淺的腳步聲。

隻有她?

玉髓呢?

魏雨繆回頭,隻看見蜿蜒曲折的小徑淹沒在荊棘叢中,魏雨繆低咒了一聲該死,連滾帶爬的往前衝,也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滾了多少荊棘叢,手上,臉上,全是血絲。

“好你個玉髓,我跟你沒完!”

魏雨繆一邊罵人,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事的,沒事的,我是唯物主義者,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玉髓,你這個醜八怪,敢丟下我一個人,看我不毒死你,我要給你下比戰無征的毒還要毒一百倍的毒,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雨繆找了跟木棍拄著,嘴裏不停的碎碎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玉皇大帝,七仙女,灶神菩薩,土地公公…保佑我,保佑我…”

坐在樹上的玉髓憋著笑,看著嚇得語無倫次的魏雨繆,倒也覺得她有幾分可愛了,既然清河君喜歡她,那就且看著吧,隻要她不做背叛清河君的事,那她也可以對她態度好一些。

古寨的影子越來越近,穿過鬆樹林就能回到那片空曠的壩子裏,穿過壩子就是戰無征住的院子,就在魏雨繆鬆了一口氣時,玉髓也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身後。

“二姑娘這一路挺開心的哈?”

玉髓突然說話,嚇得魏雨繆驚聲尖叫,手裏的木棍橫七豎八的往玉髓身上招呼,玉髓始料未及,生生挨了幾棍子,這才握住木棍的一端。

“魏雨繆,你瘋了是不是?”

魏雨繆又驚又氣,一想到自己手上臉上的傷,對玉髓的恨意又上升了幾個度,她將手指放在嘴邊,又吹起了難聽又刺耳的口哨。

很快一群吐著信子的蛇就從四麵八方飛奔而來,可以確定的是,這群蛇已經不是之前的那群了,玉髓嚇得

原地起飛,然後落在了一顆鬆樹頂上,“魏雨繆,你有病是吧?”

魏雨繆冷冷地勾起唇角,“真是沒規矩,玉髓,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好歹我也當過你幾天的主子,竟然敢連名帶姓的叫我,今天我就告訴你什麽叫尊卑有序。”

難聽的口哨夾雜著蛇信的嘶嘶聲,蛇群像洪流一樣湧上樹梢,玉髓蹙眉,腳尖一點又落到了另外一顆樹上。

“魏雨繆,就憑你也敢跟我叫板,我五歲便跟著清河君練武了,我們這些影衛可是經過層層篩選,最終才能留下的,十幾年如一日的訓練可不是你的幾條蛇就能對付得了的。”

“與其說我們是清河君的影衛,不如說我們是他成功路上的扶持者,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清河君是不會讓我們任何一個人有事的。”

玉髓算是觸了魏雨繆的逆鱗了,女人吃起醋來可是毀天滅地的,一個影衛也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她是清河君的扶持者,是他的左膀右臂,那她魏雨繆又算什麽?無聊時的消遣工具?

魏雨繆眼底的怒意漸濃,刺耳的口哨聲愈加刺耳,那些蛇猶如得了什麽神力,竟從那顆樹射向了玉髓站的那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