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與月對坐
“明月姑娘，身為這裏的頭牌，想必應該很受推崇吧？”
周源想著反正這明月是打定主意不走了，不如好好聊聊。
明月笑意盈盈：“推崇？虛名罷了，既然來了教坊司，一切不過是過往雲煙，就如同一隻木偶困在這裏。”
好好好，這麽聊是吧。
周源有點哭笑不得，想起來了前世自己曾經協助過警察打擊某些窩點，當時那裏麵的女人基本都是這麽說的。
忍著笑意，周源繼續道：“明月姑娘來這裏多久了？是不是五司之中都有你的意中人？”
明月媚笑一聲，用那勾人的嗓音發聲：“來到這軒轅城十年有餘，哪有什麽意中人。唯有今日，看到周大人，讓我覺得意中人終於出現了。”
“明月姑娘說笑了，我隻不過是戒正司一個關頭，哪能入眼。話說回來，對於牛大人，你了解多少？”
隨意插科打諢了幾句，周源還是將重心轉到了案件上麵。
“了解一些，但是不多，因為四大頭牌裏麵有專門服侍牛大人的。”
明月言下之意有人比她更了解，周源剛要開口，明月繼續說道：“不過她現在不在這，你找不到她的，不如問我。”
“明月姑娘，似乎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
周源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和諧的地方，那就是明月有些太積極了。
當然，身為教坊司的人，對客人熱情很正常。
但是明月的神態和話語都太熱情了一些，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明月對於周源的懷疑並沒有露出什麽其他的表情，而是莞爾一笑：“周大人說笑了，我不對你感興趣，難道對別人感興趣嗎？畢竟我現在在你的房間裏，大人想的話，我今晚都是你的人。”
這話就露骨得很了，不過周源不為所動，轉而說道：“方才明月姑娘你說牛大人與另一位頭牌更為要好。她叫什麽，現在又在哪裏？”
“周大人真是沒意思。”明月感歎了一句，旋即說道：“是紅葉啦，不過她出城外去了，特意和媽媽請了假去返鄉。”
返鄉？
周源愣了愣，印象中教坊司的這些女子，統稱為官妓，既對外也對內。
如果是五司的人員，她們教坊司必須接待，價格對半。
五司之外的人員，則可以酌情接待。
但是之所以進入教坊司，就代表這些女子都是受了“處罰”的，並不是隨隨便便的那種青樓女子。
教坊司裏的官妓，很多都是一些達官顯貴倒台之後的家眷，或者是犯了軒轅國刑法重罰後的家屬，才會分配進入教坊司。
家破人亡可以說是對她們教坊司女子一個基本的寫照，為什麽明月卻說這叫紅葉的頭牌可以返鄉？
“具體的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她好像還有一個大哥，不過算算日子，這兩天也就該回來了。”
明月仰著頭思索了一下，又飲下了一杯酒，正要繼續倒酒的時候卻發現酒壺空了。
她麵色微紅，纖纖玉手舉起酒壺顛倒過來倒了倒：“沒有酒了，嘿嘿。”
那音色中蘊含著一絲微醺醉意，最是勾人，讓周源心頭都生出無名邪火來。
他內心不斷告誡自己冷靜下來，克製自己沉聲道：“既然酒已喝完，那明月姑娘，慢走不送。”
這一次明月沒有拖遝，站起身來微微欠身：“周大人，小女子還從未見過您這般坐懷不亂的，佩服。”
“如若還有機會，期待下次和您這樣入夜對酌。”
說罷明月邁開步子離開了周源的房間，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呼。
待明月離開之後，周源終於鬆了一口氣，暗道自己總算是明白何為紅顏禍水了。
可能是前世看的現代美女太多了，他覺得眼前這女子別有一番滋味，最主要的是她的聲音實在太過於獨特，難以忘卻。
翌日。
周源梳洗後打開房門走下了教坊司首層，天剛蒙蒙亮，並沒有姑娘們的身影，隻有一些教坊司的雜役。
“大人，您醒了。稍坐片刻，夥房正在熬粥。”
看見雜役正在收拾首層的桌椅，周源好奇地問道：“你過來一下，我且問你。”
“平日裏，正常開張的話，你們教坊司也會準備早餐？”
雜役早就被老鴇吩咐了要好好接待這位戒正司的大人，自然不敢怠慢。
放下手裏的活兒畢恭畢敬走了過來，他老實回答道：“回大人，那是自然的。留在這裏過夜的客人不少，準備點吃食好生招待，一直都是這裏的規矩。”
“那這幾天有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周源的話引起了雜役的回憶，過了半晌他才突然一拍腦門：“哦，非要說的話，昨天早上用餐的人數對不上住宿的客人數。”
周源眉頭一皺：“這其中有什麽不對嗎？”
雜役點點頭，解釋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教坊司的客人通常都會飲酒，大量飲酒之後與姑娘們睡上一宿。”
“第二天起床後肯定口渴，而且胃寒。加上咱們這教坊司的早餐，真不是我吹，那是相當可口。”
“所以基本選擇在這裏過夜的客人，第二天都會就餐才對。可是昨天，就是那位大人遇害的早上，人數不對，有人沒吃飯就走了。”
周源腦海裏迅速勾勒了幾種可能，忙起身追問道：“名冊呢？拿名冊來我看看。”
一般教坊司都會將住在廂房的客人與用餐的客人對應，所以雜役趕忙去櫃台拿過來了名冊遞給周源。
翻看了一番，周源讓雜役確認了一下人名，隨後白粥煮好端上了桌，周源也順勢合上了名冊。
“周大人早，昨夜休息得如何？”
老鴇石慧走下樓來看到周源，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走了過來。
在她看來，有頭牌明月出馬，保管叫這男人神魂顛倒才對。
“謝謝鴇母，昨夜睡得尚可。”
周源剛回答完，結果就看到明月從樓梯上也走了下來，看到周源開口道：“周大人早，休息得如何？”
石慧一愣，隨後瞪了一眼明月：“你昨夜沒有留宿周大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