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為遺體沐浴

徐惠捂住臉,對於唐莉的突然發難一臉憤憤,“你幹什麽打人?打人是犯法的,你這樣的話我就報警抓你!”

唐莉眼神犀利地注視著她,咬牙切齒,“報警?你除了會這個你還會什麽?哦,你會給養女的水裏下藥打掉我孫子!”

徐惠梗著脖子不想承認,“你空口白牙說這些,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是汙蔑!誹謗!”

唐莉陰著臉,“我用得著汙蔑你?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現在去自首,要麽我送完雨璐後再送你一程!”笑話,給她兒媳婦吃那種墮胎藥害得一屍兩命,還想要逍遙法外。

她孫子的命不是命?何雨璐的命不是命?如果以前不知道還好,但是她知道了就不可能讓徐惠好過!

真是可憐她苦命的兒媳婦,有這樣一個養母自小過的那種苦日子,要是早點知道她就對何雨璐好一些了。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她也隻能在她死後做一些事情來彌補她對兒媳婦的愧疚感了。

外麵的聲音不小,薑小米進入隔離室穿戴防護服時還隱約聽到唐莉嗬斥徐惠的聲音,但是當她從員工通道進入遺體化妝室以後她就聽不到了。

劉玉芳在遺體沐浴區域做準備工作,看到薑小米進來,她輕聲說道,“小米姐,稍微等會我這邊才能好。”

為往生者沐浴需要進行一些準備工作,來確保服務過程能夠順利進行,避免一些突然情況令入殮師措手不及,這是薑山定下的規矩,在為往生者沐浴前要做以下準備。

先將往生者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放到一個儲物袋子裏麵,將往生者保持體型為自然的仰臥狀態,就像是還在熟睡一樣,然後在往生者身上蓋上一塊能遮擋住全身的大浴巾。

要檢查往生者身上的每一次肌膚,發現有任何的問題都必須要記錄下來,尤其是一些不容易發現的那種微小創傷和結痂的傷口,像是何雨璐這種做過剖腹產沒幾天的傷口處創麵較大的部位先消毒,做好封閉處理。

再將體腔與外界連接的孔道來清潔並堵塞,來防止體液或者是血液往外流淌,也是為了防止那些沐浴的水進入到身體內,導致遺體腐敗,這是一個很繁瑣的操作過程,但是也非常重要,而且遺體麵容要自然閉合,才能維持到整個沐浴的過程直到結束。

最後就是要檢查沐浴房間的設備是不是足夠齊全,避免頻繁地進出往生者的沐浴室來來回回地拿東西。

為遺體沐浴的工具有浴巾,酒精,頭巾,洗麵奶,洗發水,護發素,沐浴乳,潤膚露,指縫清潔刷,廢棄物的收納盒,浴巾收納箱,汙物袋,鑷子,藥棉,棉簽,化妝棉,潔麵撲,梳子,剪刀,吹風機,修眉刀,剃須刀等。

“小米姐,家屬有需要觀禮嗎?”

薑小米搖頭,家屬沒有要求沐浴觀禮,就是丁浩做遺體整形的時候何雨璐也沒有要求觀禮,而是再為丁浩沐浴之後她才進來。

說是之前老家有過什麽說法,人沒了以後不要當著家屬的麵給洗浴,會有什麽忌諱,當時怎麽說的薑小米有些記不住,但是每個地方都有屬於當地的民風民俗,她也得尊重。

“薑姐,我來洗澡吧,你看看我的操作流程,如果哪裏不好你指點我可以嗎?”

薑小米考慮後點頭。

劉玉芳低頭對遺體說,“何雨璐姐姐您好,我是劉玉芳,是微山殯儀館的實習入殮師,今天是我來給您洗澡哦,水是溫的,請不要擔心哦。”

薑小米站在何雨璐的頭部,看著劉玉芳為何雨璐清潔麵部和頭發清洗。

何雨璐在河裏泡了一個晚上,皮膚蒼白,肚子稍稍有些鼓脹,遺體倒是沒有破損的地方,她一直在仔細地檢查著。

為何雨璐清潔好麵部和頭部之後,劉玉芳又繞到何雨璐的腳步開始,這個時候薑小米已經將劉玉芳忽略的步驟(將何雨璐的頭發用幹毛巾擦拭包裹起來),劉玉芳看到自己忘記這個頓時要道歉,卻被薑小米阻止,“繼續下一項吧,她不會怪你,我也不會。”

劉玉芳為何雨璐修剪指甲,又開始按摩全身,看著劉玉芳不熟練的動作,薑小米上前告訴她,“身體按摩的手法有4種,有三指捏和五指捏,三指捏是用大拇指和食指和中指這三指來夾住肢體,然後相對用力去擠壓,五指捏法就是用大拇指和其餘的四根指頭來夾住肢體,相對地用力去擠壓,這樣可以緩解遺體的頸部和四肢僵硬。

再就是揉法和推揉法,咱們做日常保健按摩的手指揉法和掌心揉法,是單手或者是雙手的重疊,鉛筆來主動地晃動起來……”

薑小米教得仔細,劉玉芳做的認真,兩個人默契配合,很快就為何雨璐做好沐浴工作。

接下來就是要為何雨璐穿衣化妝。

“玉芳,遺體更衣的原則是有三條,以是要遺體移動,輕抬輕放,而是要衣物穿戴時三口對齊,再就是動作要規範,發出的力氣要一致,來咱們現在分左右兩側站著,我先為她穿襪子,之後你塗抹爽身粉。”

劉玉芳已經有些吃力,她覺得沐浴的過程都沒有為遺體更衣那麽累,她氣喘籲籲地看著薑小米,發現她竟然沒有任何吃力現象,“天啊小米姐,你不累嗎?我後背都是汗了,好累啊,我之前都是給人打下手的,從來不是自己為遺體沐浴,現在發現遺體沐浴的過程非常鍛煉人,也能學到很多。”

“但是真的小米姐,我之前聽老板說你自己都可以很輕鬆的給遺體沐浴,像是今天要是你自己你也可以,那你真的不累嗎?”

薑小米已經為何雨璐的壽衣上扣好了最後一粒扣子,她溫柔地看著何雨璐,回答劉玉芳的問題,“累,但是我看到何雨璐如此安詳地躺著,想到可以好好地送她一程,又不覺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