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竄稀的顧婆子
顧廷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又想明白了，可能是這個家給陸晴晴帶來了太多的不確定因素，給她的情緒造成了傷害。
算了，一起住就一起住。
婚都結了，不管怎麽樣，外人眼裏都是二婚頭了。
“好，那我去多拿一床被子過來。”
“戰後綜合症”他聽過一些，原名其實叫安南戰後症，是指在患者經曆了嚴酷的戰爭後患上的創傷應激障礙，會有回避陌生人，緊張，夢魘。
他在這裏也好，萬一陸晴晴晚上有狀況，他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出她的情況，
隻希望在這半年的婚姻生活，他能保證老領導的孫女安然無恙，至於治病，等把家裏安頓好再說。
老領導確實給自己介紹了一位省城的軍區醫院的專家。
安頓好陸晴晴，顧廷凱準備出門去看看住在老宅的顧奶奶，隻是才抬腳，就聽到顧婆子哎呦喧天的喊叫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臭出天際的腐臭味，
比夏天的旱廁味道還要重。
陸晴晴在炕上捂著鼻子，輕笑了一聲。
一雙本來無神的眼睛瀲灩生波，
潤腸粉無色無味，但能讓低階人類拉斷腸。
在星際，蟲族是最低等的種族，高階人類已經完成了大一統，所到之處皆是夏國曆，並且語言也統一了，跟現在的華夏國語言是一樣的。
每一位高階人類都可以挑選一個蟲族作為自己領域的伴隨著，逗趣消解煩悶最好了。
陸晴晴就養了一隻喜歡便秘的甲殼蟲。
為此，她特地研製出了潤腸粉，隻要給她的乖寶寶甲殼蟲稍微灑上那麽一點，即刻**。
當然這粉在經過黑洞穿越的時候，估計藥效有所減緩。
但對付那個惡婆子倒是剛好。
這回不用扒門縫了，她趴在炕邊的窗台上，將油紙糊的木窗支開，就見顧婆子似是一陣惡臭的風一般衝向了廁所。
陸晴晴忍住心裏的笑，使了好大的勁兒才能將小牙齒別在嘴巴裏。
顧廷凱站在院內，也皺了眉，
聽到窗台邊的動靜，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陸晴晴撩著額前的碎發，看著廁所，目不斜視。
顧廷凱眼裏殘留了一絲驚豔之色，他微微彎曲手指，心霎時間漏跳了半拍。
怎麽總覺得這小丫頭好像憋著壞水？
但……還怪好看的。
有了這想法，他眼皮抽抽兩下。
不過此時的陸晴晴跟剛剛哭得柔弱可憐的陸晴晴好像確實不一樣了。
至於是哪裏不一樣，他說不上來。
反正讓人移不開視線，
“晴晴，外麵風大，把窗戶關上。”
顧廷凱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用詞從陸晴晴變成了晴晴。
陸晴晴看到顧廷凱就站在院子裏，縮了縮脖子，撤掉眼裏的光，乖巧地把木窗拉上。
她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沉默不語的小丫頭。
不讓她看，那就聽唄。
陸晴晴抱著頭躺回了炕上，手不自覺的隨著顧婆子的腳步聲在半空中來回打著節拍。
“恩，很好聽！”
外麵，
顧婆子來回幾趟後，臉色都變得蒼白了，她體力不支，隻能癱在炕上。
顧長河跟顧紅霞在炕前急得團團轉。
顧紅霞哭得就跟號喪似的，“娘，這可怎麽辦呀，你等會還要去牛棚了，這拉得都腿軟了怎麽去？”
顧婆子氣若遊絲，聽到小女兒的話，更是氣得屎尿屁都出來了。
整張炕都染成了不明色，
黃不溜秋，灰布隆冬！
顧紅霞捂著鼻子嫌惡地退了幾步。
本來躺在炕上的顧老漢，也支撐著起來了，萎縮的左腿都打著晃，“哭啥哭，去喊村衛生所的林醫生來。”
林醫生是村裏唯一去參加過公社衛生所培訓班的知青，會治療一些簡單的病症。
村裏人平時有啥小毛病都愛去找林醫生，
有時候治得好，有時候治不好。
但林醫生人美心善，在村裏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大家治不好也隻能怪病症太過複雜。
顧紅霞平常就跟林醫生處的很好。
聽到要去找醫生，趕緊就領了這個差事，“爹我去，正好三哥回來了，林醫生肯定願意跑這一趟的。”
林醫生是69年下鄉，來的時候不適應環境就病倒了，正巧遇上放探親假的三哥從城裏回來。
三哥就背著劉醫生走了十幾裏的山路去看病。
從那以後隻要是三哥有探親假，林醫生總是會來顧家坐坐。
顧婆子也常常在外人麵前說，林醫生遲早是他們家老三的媳婦，每每聽到這樣的話，林醫生都是莞爾一笑，從來就沒有解釋過。
顧家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她也會時常來幫著。
整個西溝村都把劉醫生當成了顧家的兒媳婦。
不過這次倒是讓大家失望了。
顧紅霞找到大隊衛生所的時候，醫生林苗正在整理衛生所的藥品，分門別類放好。
衛生所的工作還是城裏老爸幫忙安排的，每日清清閑閑，很適合她這個喜歡躺平的人設。
“林醫生，快，我娘快不行了。”顧紅霞拉著林苗就要往顧家走。
聞言，林苗掙脫顧紅霞的手，又返回去拿了一個藥箱，嘴裏開口問，
“聽說你三哥回來了？”
“恩”。
顧紅霞應了一句，來得急，她身上都急出了一層汗，厚重的棉襖都蓋不住此刻無法描述的體味，林苗聞著，不自然地落後了幾步，
“你慢點走，先給我說說你娘的症狀，我在心裏大概有個數。”
顧紅霞語氣很急，“我娘不知道是不是坐在地上涼了肚子，下午一直躥稀，人都虛脫了，林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娘。”
“走……”
兩人一路風塵仆仆，進了顧家，林苗就看見了院子裏瘦長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扯起嘴角正準備打個招呼，卻被體味重得能熏死人的顧紅霞扯進了臭氣熏天的主屋。
林苗進來，立馬就感受到撲麵而來惡臭，
她的第一反應不是看病人，而是捂著口鼻轉身想逃……
原諒她，這味道屬實驚人。
緩了好一陣子，她才適應過來。
從藥箱裏找了一個棉布口罩帶著後，林苗才開始給顧婆子做基本的檢查。
就跟檢查那些蟲獸一個流程。
先看顧婆子的眼球，舌苔，又探了探顧婆子的額溫。
不像是吃壞了肚子，
也不像是受涼了。
這感覺倒像是吃了異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