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登門拜訪

臨睡前,朱雋接連發了好幾條微信。次日一早,公寓樓下便多了輛警車,車裏隻有一位司機。

“周叔叔好。”朱雋打招呼。

周姓司機遞給他一個檔案袋:“能查到的,目前隻有這麽多。不過,你為什麽突然對女明星感興趣?該不會也追星吧?我可警告你,這事如果讓司令知道了,準保你吃不了兜著走。”

“噯,話可不能亂說。”朱雋接過檔案袋。

周司機問:“如果司令問起來……”

朱雋:“實話實說唄。我們又沒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我會跟我爸解釋清楚的。”

“那行,我先走了。”

“謝啦。”

朱雋站在路邊,目送車子遠去,懶洋洋往後麵牆上一靠,打開了檔案袋。這遝厚厚的資料,主人公隻有一人。

王蔓蔓。

倘若軍方有心調查一個人,肯定方方麵麵都有確鑿的證據,甚至連祖上三代都能查的清清楚楚。這也是朱雋找到周司機的原因,他想知道,這位女藝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王蔓蔓出生在普通的中產家庭,自小學習舞蹈,也肯上進,考進魔都音樂學院。三年前,被導演慧眼識珠,成了《重回十八歲》的女一號。

朱雋一目十行,快速瀏覽所有資料,突然被幾張照片,吸引了視線。

第一張:王蔓蔓的母親趙蕊,曾經是“河醫大”附屬醫院的一位女護士。有位衣著華貴的美婦人,疑似來捉奸,淩晨三點半,堵在某外科主任的值班室,鏡頭裏隻看到這位美婦人的側顏,和值班室裏麵的一男一女。

那女人就是趙蕊。

那男子……朱雋一眼認出,赫然是陸南星。

怎麽是學姐的父親?

不用猜也能想到,那位衣著華貴的中年女子,想來便是陸南星的妻子:杜若女士。

朱雋皺了皺眉:學姐……知道這事嗎?

第二張:王蔓蔓的父親王佑貴,原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售樓部業務員,短短兩年內晉升到銷售部經理……圖中是王佑貴和盛豐地產董事長沐君堯的合照。

第三張:王蔓蔓簽約的“天娛傳媒”工作室,恰恰是盛豐地產控股的旗下產業之一。這張《重回十八歲》的殺青照裏,再次出現了沐董事長的身影。

三張照片,當然不能證明什麽,隻能說無巧不成書!

天下偏偏就有這麽多的“巧合”。

王蔓蔓的母親趙蕊,極有可能曾在陸英父母的婚姻中,充當了一個疑似“插足者”的小三角色。

陸家和沐家為世交,兩家關係密切。

按理,沐家該站在陸家這邊,和王家父女劃清界限,可這兩張照片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是:沐君堯明裏暗裏,卻在提攜“偏幫”王蔓蔓父女。

為什麽會這樣?這裏麵藏著什麽隱情?莫非這件事,和學姐的母親患了精神病……也有關係?

朱雋腦洞大開,瞬間推測出無數種可能。

難道說,沐董事長有心撮合沐初霖和王蔓蔓?這說不通啊,畢竟國慶長假期間,沐家就高調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宴。那麽,沐家和王蔓蔓一家,究竟是什麽關係?

此事,愈發撲所迷離。

朱雋百思不得其解,隻猜到一種可能:王蔓蔓,有可能是沐君堯的私生女,或者也可能是,陸南星的私生女?

如果事情果然如此的話——

沐家和陸家關係密切,沐君堯不管是照顧自己的私生女,控股“天娛傳媒”,還是看在兩家交情的份上,代替不便出麵的陸南星,暗中提攜王佑貴,這一切的一切,也就都能說得通了。

那麽,陸初霖是否知情?在陸、沐、王三家的關係中,他這位富二代,又充當了什麽角色呢?

難怪他是《重回十八歲》的男主角!

難怪他高調官宣!難怪他高調結婚!早幹嘛去了?時間點,偏偏選在,王蔓蔓被全網黑之後。

這就不得不引起朱雋的疑心!

據他猜測:這位富二代的種種行為,若非是情深似海,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禍水東引,疑似為了轉移大眾的關注點,才高調官宣。

沐初霖和王蔓蔓,兩人的關係究竟是什麽?

親兄妹?

真情侶?

拋開爺爺想要他“撬牆角”不提,即便隻為陸英學姐的終身幸福著想,朱雋也認為,他有必要查明真相。

追妻路慢慢,中間夾雜著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對他還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啊!

朱雋將資料重新裝好,抬頭仰望著天空。

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眸色深邃幽深,透出他內心的果敢和堅定信念:無論這中間有多少齷齪齟齬,他定要查明真相,如果學姐所嫁非良人,他不介意“橫刀奪愛”!

朱雋收回視線,這才直起腰,轉身離開。

走回公寓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這三家,上一輩的恩怨,陸英學姐又知道多少呢?元旦假期後錄節目,倒是個好機會,他不妨趁機試探試探……

第29章 奪妻之爭

要算起來——

論先來後到,朱雋和陸英十二年前就定了娃娃親,怎麽都是沐少爺輸;論青梅竹馬,怎麽都是朱雋輸;論家世地位……還是別拿權勢欺負沐少爺了吧。

朱雋怕說出來劉家五代從軍的家世,沐家父子都得繳械投降認輸,那樣會顯得他勝之不武,贏的不夠光明磊落。

兩個月前,陸英學姐送了他暖手寶,應該貌似可能,沒送什麽禮物給沐初霖吧?朱雋心想:她這麽關心自己,這一局算我贏,大約也是合情合理的。

今日,學姐也毫不猶豫選擇跟自己走,而不是跟沐初霖,這一局,是不是又算我贏了呢?

下一局……真讓人期待啊!

這場“奪妻之爭”,明爭也好,暗鬥也罷,自己認定的心上人,就該他自己去追!

至於,結局如何……如果他連去追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麽會知道,;陸英學姐的芳心,究竟更屬意誰呢?

爺爺時常教導他人生如下棋:落子無悔,攻城略地,步步為營,謀定而後動,格局要大。

身在棋局之中,人人都是棋子。

想要掌控全局,就要跳出圈子,像個局外人一樣,做執棋的那個下棋者。

朱雋眼神閃著寒光,眸色深邃如淵。

人生如棋:陣營分明,既然棋子按部就班,已到位,那就看這場角逐,最終花落誰家?

公寓旁邊有一家大型超市。

樓下也有商鋪,賣早點的,賣水果的,和好幾家餐飲店,無論是購物或者飲食,都很方便。

朱雋順路去買早餐時,才知為何陸英帶他來這裏住,的確很方便,起碼自己的房子,比酒店幹淨。

難得放假,想必學姐會在家補覺。

朱雋便琢磨著,要不要去陸家做客。之前就跟陸英學姐提過,他奉爺爺和父親之命,年前要親自去陸家拜訪。

陸英學姐昨天也答應了。

元旦剛過,今天2號,3號下午就要趕回劇組,繼續錄第二期節目,也就是說今天登門,時間上最合適。

初次登門,總不能空手前去。

那多沒禮貌!

於是,朱雋閑來無事,上樓放下手中的資料,吃完了早餐後,便下樓在附近閑逛。慎重起見,他給自家老爺子發了條微信:爺爺,我今天去學姐家做客,買點禮物合適?

老爺子很快回複:缺啥?我派人給你送去。

朱雋嚇了一跳,忙回複:別別別,爺爺您老千萬別派人送,我還是自己看著買吧。老爺子回複:也行。挑實惠的。朱雋回複:好,爺爺注意身體,等我有假期就回去看您。

老爺子許是在忙,這次沒回複。

十點鍾。

朱雋選好禮物,直接打車去了河醫大家屬樓,按照陸英昨晚發過來的地址,在小區裏逐棟樓尋找。

小區挺大。

朱雋拎著大包小包,找了半天累得有些喘,幹脆直接給陸英打電話:“學姐,你睡醒了嗎?我到你家小區裏麵了。”

陸英迷迷糊糊問:“在哪?”

朱雋左右看了看:“我旁邊是13號樓。”

“等著。”

朱雋果真乖乖站在路邊等,沒多久便瞧見身穿睡衣的陸英,腳上穿著拖鞋,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長發,快步朝他走來。

哈!這造型!

學姐在他麵前,連形象也不要了嗎?

陸英沒好氣凶他:“起這麽早幹嘛?不知道今天假期嗎?我昨晚陪爺爺聊了大半夜,淩晨四點才睡啊!”

她這樣子,莫名有點可愛。

嗯,起床氣有點大。朱雋憋笑著,暗記於心。

陸英瞥了眼地上大包小包的禮品,又凶他:“買這麽多?你是打算把雜貨店直接搬來我家嗎?自己拿著吧!我好困,要回去補覺,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在小區裏穿行。

她空手在前。

他大包小包跟在後。

電梯直達十八樓,陸英一進家門,就衝著陸天雄和陸南星說了句:“爺爺,爸,家裏來客人了,招待一下。”

然後,她就鑽進自己房間,補覺去了。

朱雋單手拎著一袋50斤的麵粉,右手拎著兩桶油、兩袋大米和一個裝著好幾種水果的袋子,以這種滑稽的造型,尷尬地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陸南星聞聲而來,一眼瞧見,眼皮子直跳。

“你這禮品……”

朱雋忙道:“爺爺讓我買點實惠的,我就挑了兩桶油、兩袋米、兩袋麵粉,還有幾樣新鮮的水果,挺重的!陸叔叔,要不我直接放廚房吧。”

陸天雄在客廳側目望來,哈哈大笑:“小夥子,你這送禮……倒是別出心裁啊!”

陸南星抬手指了指廚房的位置,朱雋道了聲謝,進門換了拖鞋後便拎著大包小包去了廚房,完事洗洗手才返回客廳,規規矩矩叫人。

“陸爺爺好!”

“陸叔叔好!”

“冒昧前來拜訪,打擾了。”

陸天雄抬手示意,眼神上下打量著這位年輕俊朗的少年:“坐!這麽多年,我乖乖可從沒往家裏帶過什麽人,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做什麽的?和我乖乖怎麽認識的?”

陸南星落座,為二人泡茶。

朱雋打量了下整潔、精致的茶台,聯想起公寓裏看到的茶台,暗忖:糟糕!忘了買茶葉!

陸家一家子,顯然都有喝茶的習慣。

大意了!

送禮,投其所好才對。

他口中卻連忙回答:“陸爺爺,我叫朱雋,祖籍四川重慶,目前還沒工作。這不高考後沒考好,又不想複讀,如今就成了‘待業青年’。陸姐呢,我們是在錄節目時認識的。”

“錄節目?”陸天雄恍然大悟:“你也受邀參加了省台那檔叫什麽的節目?”

朱雋:“陸爺爺,是《伴你同行》。”

陸天雄頷首:“對對,就這個名兒。你祖籍四川重慶啊,那果然是有緣,我乖乖祖籍四川蓉城。小夥子,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朱雋猶豫了一下。

這該怎麽回答?

如實?還是現編?欺騙長輩不好吧?

陸天雄是何等人物?一見他的神色,便猜出了個大概,當即替他解了圍:“不方便說?無妨無妨。”

朱雋忙道:“沒有沒有,是這樣的,陸爺爺應該認識我爺爺,他老人家名叫劉建國。”

咣當!

陸南星剛夾起來準備遞給朱雋的一盞茶,失手掉落在茶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滾燙的茶水,濺了朱雋滿臉。

“抱歉抱歉,沒燙著吧?”陸南星忙開口致歉。

朱雋處變不驚,隻是臉皮子抖了抖,依舊穩穩坐著沒動分毫,客氣回應:“沒事沒事,一點水而已。”

陸天雄眼見,不由對朱雋刮目相看。

瞧瞧!

什麽叫定力?自己位高權重年近五十的親兒子,還不如這小夥子!也不知道親兒子慌什麽!不就是聽到某軍方大佬的名號嗎?至於慌成這德行?真丟人!

陸天雄沒好氣地瞪了陸南星一眼。陸南星尷尬不已,忙低頭收拾殘局,穩了穩心神重新泡茶。

朱雋愧疚道:“陸爺爺,陸叔叔,很抱歉,剛才我沒全說實話。其實,我和陸英學姐十二年前就認識,而且,她還是我大一軍訓的教官,隻不過兩個月前我申請退學了。”

陸家父子,緘默不語。

這話題沒法接啊!提前十二年前,少不得就要提起娃娃親,婚宴當日劉守疆跑來發飆鬧了一場,劉家老爺子聽說還高血壓病發,被送進了醫院急救……

父子二人眼神交流,互相推讓。

——兒子,你來說。

——父親,要不還是您說吧!

——讓你說,你就說!

——好吧。

陸南星清了清嗓子,客客氣氣道:“小夥子,來來來,喝口茶潤潤喉。這一路拎著一堆禮物走過來,挺累的吧?這樣,中午留在家裏吃頓便飯,也嚐嚐叔叔的廚藝。”

“咳!”陸天雄重重咳了一聲。

朱雋不是沒瞧見這爺倆的小動作,隻低頭抿茶。

陸南星笑容一僵,隻得硬著頭皮轉入正題:“那什麽,娃娃親這件事……不管怎麽說,是我們陸家對不住老爺子!這樣吧,等抽空我一定讓我家閨女,親自登門致歉。”

朱雋:“陸叔叔說哪裏話?願賭服輸!學姐對我有救命之恩,她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我隻會祝福她。”

陸天雄喜笑顏開:“小夥子,透徹啊!”

陸南星也連聲誇讚:“你這胸襟,非常人能比!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不過,你怎麽好好就退了學呢?說什麽待業青年,憑你的家世,想要一份體麵的工作那還不簡單?”

朱雋放下茶盞,幽幽說道:“退學是因為,學姐突然結婚,我失戀了,心灰意冷隻能選擇離開。”

呃……

陸家父子二人,相繼色變。

陸南星想的是:閨女啊,我女婿的情敵,你給領回家幹啥?

陸天雄想的是:乖乖,你咋又招惹這麻煩精!爺爺可沒那麽大的本事,一次又一次為了你和劉家那死老頭硬剛!

朱雋想的是:破罐破摔吧!來呀,互相傷害,誰怕誰?

人生全靠演技啊!

陸南星起身,沒話找話:“快中午了,我去做飯,你們坐,你們聊。”

陸天雄氣的吹胡子瞪眼,沒想到親兒子就這麽找了個借口離席,把麻煩精留給他自己來應對,讓他一個長輩如何能“以大欺小”?若傳出去的話,劉家老頭那護犢子的性子,不得吃了他!

不行,這麻煩精還是丟給自家乖乖吧!誰讓她招惹來的呢!

陸天雄淡定地掏出手機,撥打了陸英的號碼:“喂?乖乖,睡夠了沒?家裏有客人在,你躲起來偷懶,豈不失禮讓人看笑話?洗漱好趕快下來。”

陸英的聲音明顯抓狂:“爺爺,這都是誰害的?我還沒睡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