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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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你個頭,有我這麽漂亮的鬼嗎?”

她氣的直跺腳,現在定下心來再看這個女人的確非常漂亮。她個子不高也很瘦弱,但在一身白衣的襯托下隱現出一股仙子的氣質。麵色潔白如雪,五官也很標致,尤其是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雖然有點稚氣卻如同精靈一樣可愛。

我對麵相也略通一二,一看這個人的五官就知道她很刁蠻,屬於那種千金大小姐的類型,這種女人可不好惹。

“看什麽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屌絲的勁兒。”她的嘴也是不饒人。

我歎了口氣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問道:“好吧,大小姐,您半夜三更爬到三樓來幹什麽?”

“什麽大小姐,你才大小姐呢,你們全家都是大小姐。”這女人嘴巴和吃槍藥一樣劈裏啪啦一通搶白:“人家有名字的,叫‘小艾’。”

“好好好,艾姐姐,您到底是誰,來我這幹什麽?”

“什麽艾姐姐,看你那一臉褶子,有三十了吧,老娘才沒你這麽個傻弟弟。”

我真是服了,二股筋都氣的鼓了起來,見過刁蠻的沒見過這麽刁蠻的,氣的我腮幫子直鼓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嘿!傻缺,你是來給我姐姐主婚的嗎?這麽年輕,明哥眼瞎了找你過來糊弄我們。”

“你你你……”我氣的脖子都粗了,指著小艾斷斷續續的說:“你……你最好對我……我客氣一點,我……”

“客氣個屁啊……客氣個屁啊!”他一口一句,還不忘伸手在我腦袋上扇巴掌:“你還敢打我不成,信不信我喊人說你非禮。”

“祖奶奶!”我徹底沒辦法了哭喪著臉喊:“你到底來幹什麽,我也是混口飯吃,你要覺得我不合適,我這就走不行嗎。”

“回來!”她忽然叫住我:“你要敢走我就敢叫,你回來坐**,對,就那麽坐著別動,我有話問你。”

說來說去才知道這個小艾就是明哥二弟的準小姨子,七月十五娶親的女方就是她姐姐。這小妞聽說找到了主婚人就想過來看看傳說中有道行的高人是什麽樣子,可是明哥不準人靠近我,於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我想問你,這個鬼娶親危險不危險,會不會傷害到我姐姐?”小艾問道。

“危險自然是有的,畢竟孤魂野鬼也不少,單身狗的日子不好熬,不過……”我說到這裏故意賣了個關子閉嘴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說書呢還有下回分解嗎?”小艾不耐煩了。

難得看到她急成這樣,我的心裏頓時舒服了許多:“不過我有這把銅錢劍,尋常的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隻等婚禮大成鬼門一關,你姐姐就和你姐夫就能在地下做一對長長久久的夫妻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艾拍著胸脯鬆了口氣,不過下一刻她忽然就愣住了腦袋如同直尺一般的扭了過來臉色大變:“你說什麽,地下?”

“廢話,鬼魂不住地下難道住地上啊,怎麽,學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樣化蝶啊,你看小說看多……”下一刻我的腦子裏閃過一道霹靂,瞪著眼睛看著同樣瞪著眼睛的小艾驚叫道:“難道,難道你姐姐還沒有死?”

小艾的臉色更白了死死的盯著我說:“當然,我姐姐還好端端的活著呢!”

“那你結毛的鬼娶親啊!”我一下子就從**蹦了起來。

“不是……明哥說的不是這樣……他說……”小艾完全慌了神斷斷續續的說出緣由。

明哥的二弟叫翔子,而小艾的姐姐叫洛雅。他們兩個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原本是一對天造地設的情侶。可是去年翔子出了車禍年紀輕輕就走了,為此洛雅足足哭了一年。

就在這件事情漸漸被人淡忘的時候,前幾天明哥忽然找到艾家說翔子托夢,說他單身而死人生不完整,按照陰司律法要在地獄做一百年的苦力才能投胎。

如果想投胎就要結婚,哪怕隻是形式的結婚就也是算數的。於是就和艾家說讓洛雅同翔子來一場鬼娶親,了了這個心願早些投胎。起初艾家是不同意的,畢竟這太晦氣了。可明哥這個人黑白兩道玩的很轉,又許給了艾家一大筆錢,威逼利誘之下這事就成了。

“糊塗!”我瞪著眼睛罵道:“你爹就是個老糊塗,人鬼是不能結婚。”

“為什麽,電影裏不是還有人鬼情未了嗎?”小艾納悶道。

“那是談戀愛,不是結婚。”看到小艾一副不理解的樣子,我耐著性子解釋起來。

如今時代不同了,人鬼在一起談個戀愛也不算稀奇事。但是那是在戀愛的情況下,就如同陽世的普通情侶一樣,戀愛的時候再怎麽親密戶口本上也是各自家的人,可一旦結了婚女方就會嫁給男方,戶口自然也就遷過去了。

鬼也是一個道理,一旦結了婚洛雅那所謂的‘戶口’就會遷到翔子那邊,翔子現在又在哪裏安家呢。地獄!洛雅的‘戶口’到了地獄還有命活嗎?難怪明哥不讓艾家人和我接觸,原來是怕說露餡。

聽完我的解釋小艾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眼神十分慌亂,雙手也不自然開始亂抓,嘴裏嘟囔的叫著:“這可怎麽辦,怎麽辦啊!”

“解除婚約,快快解除婚約。七月十五一旦禮成,你姐姐就活不了了。”我沒好氣的說道。

“好……好,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爹,讓他務必……”

話剛剛說了一半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我趕忙捂住了小艾的嘴。

三聲敲門聲過後傳來一個聲音:“小師傅睡了嗎,我是三堆兒啊。”

“噢!三哥啊,我已經睡了。”我緊張的答道。

“嗯……我有點事找你商量,你能不能起來一下?”

“噢!好好,你等我一下我穿衣服。”說著趕忙揮手示意小艾快點從窗上爬下去,並囑咐她這件事情隻能回去和她爹說,萬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小艾向下爬我趕忙把銅錢劍收起來,又在**躺了一下把被子撩開,然後把衣服脫下來披在身上,做出一副好夢被驚醒的疲態來。

三堆兒進了門四下看了看最後說明了來意,他還是為了今天下午的事情而來,說自己那個媳婦壓根看不上自己,兩個人的結合完全是明哥的一場政治聯姻。婚後自己這帽子戴了一頂又一頂,換來換去也是個綠的。

說來說去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原來他聽說江湖中有一種控製人心的術,一旦被控製了將任人擺布。

有嗎?真有。這種邪術由來已久,各門各派都不同程度的會耍這個小把戲,其中以茅山術和南陽降頭術最有名。不過我卻是不會這玩意,幹爹自詡名門正派對這種害人的邪術十分鄙視。

不過這三堆兒實在是太難纏了,他一根筋的認為我會隻是不想說而已,實在受不了了就教給了他一招小把戲,那就是回去以後用烙鐵,或者熨鬥把自己和他老婆手上的婚姻線、風流線燙平。這樣可以暫時壓住風流性,隻是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一旦傷好了本性也就恢複了。

這個方法可不在相書中記載,也從來沒有哪本相書中提到過,畢竟風水命理之術都是讓人順天應命,很少叫人逆天而行的。不過很少不代表沒有,巧了,我就會一點。

那是在七歲的時候,有一天和小夥伴到一間破廟裏捉迷藏,誰知不小心摔倒磕在一塊殘破的石碑上,頭上破了好大一個洞,鮮血直流。

但那塊石碑見血忽然發生了變化冒出一堆文字,我的記憶也隻停留在那一刻,後來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再後來幹爹把那塊石碑砸了,還一遍遍的追問我看到了什麽,我則鬼使神差的說什麽也不知道,其實上麵的碑文曆曆在目,就如同刻在腦子裏般清晰。

這種方法就是碑文中記載的,至於靈還是不靈就說不好了,至少現在先把這個煩人的三堆兒打發走了。重新關上門我把耳朵貼在門扇上仔細的聽了聽,外麵還有一個人在等三堆兒,聽聲音正是明哥。

“怎麽用了這麽長時間?”明哥問道。

“問了點事。”

“他怎麽樣,太平嗎?”

“一切正常,剛睡醒。”

“那就好,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可關乎到……”

兩人說著話漸漸走遠,我也隻是聽到這麽幾句談話,後麵的就聽不清了。

果然,這個明哥黑了心了,他為了讓自己的二弟投胎居然不惜讓洛雅去死,這可是謀殺,也不知道小艾她爹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後會怎麽退婚。

上一刻還為洛雅的性命擔憂,下一刻我猛的感覺到在幫助別人的同時自己也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危機。如果第二天艾家來退婚的話,明哥一定會懷疑走漏了風聲,那麽誰最有懷疑呢。我!我將會是第一個被懷疑人。以他的手段,我是絕沒有好果子吃的。

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覺,眼巴巴的盯著天花板看到天亮,這個時候門響了,一個手下模樣的人進來說‘明哥’請我過去一趟。我雙眼一閉心說:壞了,艾家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