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附身之皮要麽上三樓,要麽死

“給他套上嫁衣!把其餘人帶走!”

村長的話剛落,那群村民就衝了上來,有三個村民直接像扛麻袋一樣扛起了除南鏡外的三人,鬱安晏離南鏡最近,他臉『色』被凍得慘白,被村民扛起的時候沒有做無用功的掙紮,鬱安晏那雙墨眸被扛起時看向了南鏡。

青灰『色』的天『色』,涼風從茂密的山中卷過,帶著生腥的氣息猛地從兩人之間穿過,南鏡看到鬱安晏一向傲慢冷酷到沒什麽情緒的眼神中充滿了處於絕地中的進攻『性』,還潛藏著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就這刻,南鏡覺得鬱安晏的眼裏應該湧動著很多情緒,但最後還是被鎖進了深黑的眼眸中,那些要掙脫而出的情緒很像是被藏進深淵裏的怨氣,隻要靠近就會被侵染。

南鏡眨了下眼,鬱安晏已經被村民扛著不知道走到了濃霧中的哪裏。

南鏡站在原地根本無法移動,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一群村民衝上來,他的黑『色』背包和水果刀被一個村民隨手拿走。

在喜婆的指揮下,村民粗暴地把南鏡的黑『色』針織衫扯下,給南鏡穿上大袖的鮮紅嫁衣,這紅『色』的嫁衣的顏『色』像是血一樣,嫁衣上衣的前麵用銀線金線交雜繡著龍鳳呈祥,穿在人身上的觸感冰涼濕滑,像是一層什麽皮,非常的浸人。

南鏡縮了縮肩膀,腰部不可抑製地顫動了一下。

很快這群村民開始給南鏡穿上嫁衣的下裝,下裝是裙子,裙子的腰部勒得很緊,南鏡的腰雖瘦韌,這裙子還是有點小了,南鏡呼吸困難了一瞬。

不僅僅是腰部,這紅嫁衣的裙子比起南鏡的身高來說也短了點,『露』出一截南鏡腳腕,那腳踝凸出細瘦,腳腕的皮膚細且白,拿手一掐幾乎就能掐住。

“『露』腳腕,不吉利!”喜婆僵硬著表情皺了皺眉,拿出一條紅『色』的綢帶示意村民:“待會兒不要用麻繩,用這紅綢綁他的腳腕和手腕!”

說著喜婆又給南鏡套上了繡花鞋,一個紅『色』的蓋頭直接蓋在了南鏡的臉上,南鏡的視野變成了一片紅,什麽都看不到了。

穿上嫁衣後,兩個壯實的村民上前,從喜婆的手裏拿過紅『色』的綢帶,粗暴地用綢帶緊緊在南鏡手腕和腳腕上套上,牢牢地打了一個結。

太冷了,穿上這件紅嫁衣,南鏡感覺自己周身的溫度都在下降,他的皮膚貼在冰涼的嫁衣上,絲滑綿密的觸感,讓他整個人不自覺的輕顫。

南鏡整個人冷得幾乎沒辦法思考和行動,他試著扭了扭手腕,係在他雙手上結非常的牢固,很難掙脫。

兩個村民分別在頭尾抬起南鏡,喜婆僵硬扭著腰,從別的村民手裏接過紅『色』的紙花,那喜婆拋這紅『色』的紙花,墊著腳尖踩著步子朝村裏走去。

“吉時到!祭品進棺材!”

衝天的嗩呐聲響起,南鏡被抬著走在最前方,他的左邊是黑斑蠕動著長出的村長,右邊是喜婆,整個村民的最後麵是扛著鬱安晏三人的壯實村民,這三個村民也跟著這隊伍也僵硬向村裏走去。

南鏡閉了閉眼,他隻能借著一點晃動的蓋頭看外麵,能感覺這群村民扛著他走回了村,一段長長的土路走了不知道多久,南鏡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香灰的味道,昨晚他一直在聞的味道。

這群村民把他扛回了他們住的那棟佛廟建築。

從一樓上到二樓後,這群人的腳步並沒有停下。

“吱嘎—吱嘎—”

是熟悉的上樓梯的聲音,南鏡雙手雙腳被束縛,他睜著眼,現在,這群村民要把他送進這建築的三樓,三樓,就是昨晚白衣女人順著樓梯下來的地方。

門栓落下,木門被推開。

南鏡猛地被這群人扔進了三樓那個他們都不知道放著什麽的房間,他整個人落到堅硬的地麵上,發出悶哼,南鏡感到到自己的腳踝磕到了一個硬的東西,他的腳一縮,還沒來得及讓他反應,門吱呀一聲被關上了。

這房間極黑,隻有一點點微弱的光亮,南鏡被蒙著蓋頭,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一股獨特的木材的香味飄散出來,還混合著一股略微刺鼻的油漆味道。

這味道讓南鏡下意識皺了皺眉,因為實在是太刺鼻了,這油漆味道和之前村長說的棺材,讓南鏡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南鏡細白的手腕被紅綢綁著放在身前,什麽看不到,身體也被綁著,南鏡猶豫著動了動,費勁坐起來,腳腕被綁著在地上挪動困難。

突然,一股陰冷的帶著血腥味道風刮過。

南鏡心猛地一跳,他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個滑膩的東西『摸』了一下,那東西握住手腕,順著手臂的皮膚往上『摸』來……

*

鬱安晏和其餘兩人在隊伍的最後,他們三人被扛著跟著整個村民的隊伍再次回到了住宿的地方,然後被村民像是扔麻袋一樣,扔到他們住的這棟建築一樓正中央的地麵上。

他們四人的背包被村民隨意砸著丟了進來。

“咳咳咳—”

鬱安晏嗆咳出聲,進入這棟建築後,他明顯感覺沒有那麽冷了,動了動自己僵硬的手指,鬱安晏睜著黑『色』的長睫,目光帶著凶冷地看向這群人的最前方,正看到那群人抬著穿上紅嫁衣的南鏡上了三樓。

等這群人再從三樓下來的時候,南鏡不在了。

村長逆光走到他們三個人麵前,聳拉著眼皮,渾濁的眼睛裏偷著一股陰森的欲望:“你們三個人就是抬棺的人,明天就要祭祀,祭祀開始前,誰都不能離開這裏!”

“要是讓我發現你們還想跑,”村長陰惻惻笑了一下,臉上的黑斑不斷生長蠕動著:“死!”

說完村長轉身離去,關上了一樓出去的大門。

一群村民發出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這腳步聲逐漸消失了,但緊接著,又傳來越來越近的幾聲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攝像師在地上趴著,鼻涕眼淚橫流,眼神是愣的,他的眼珠動了動,看到一樓的門縫裏出現了兩個腳的後跟,有村民去而複返守著這裏。

攝像師緩緩睜大眼睛,表情驚恐絕望地溢出來眼淚。

這唯一的出口被這些村民把守住了!他們逃不出去了!

李逸飛麵孔猙獰,他剛一恢複行動力就從自己的包裏翻出了手機,用手機裏所剩無幾的電量瘋狂刷著微博。

這裏根本沒有信號,李逸飛隻是瘋魔一般看著自己微博的兩千五百萬粉絲,嘴裏不停說:“我能活著出去,我有粉絲,我是當紅流量,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刷了幾分鍾,李逸飛突然醒過神,崩潰大喊爬起來衝去一樓把門砸開,守在門邊的兩個村民明明腳後跟是朝著門的,但李逸飛直接看到了兩人麵部。

這兩人的頭竟然直接轉了一百八十度,朝著門的方向。這兩個村民的頭咯吱咯吱扭動裂開嘴看向他,左手的菜刀舉起來。

李逸飛嚇得趕緊關上門,倒退著跑到一樓中間不敢動了。

鬱安晏坐起來,低垂著頭,祭祀,這群村民的所有話題都圍繞著祭祀。

來單龍村之前,鬱安晏就找人詳細地調查過單龍村的資料,當時他看重的是單龍村的景『色』契合他想要拍攝的感覺,所以對單龍村的其他資料隻是匆匆掃過。

但現在……會用南鏡這麽一個大活人作為祭品的村莊,明天的祭祀隻會更為血腥恐怖。

這本他找人查的單龍村的資料,剛才鬱安晏在車上拿到了,鬱安晏直接起身翻動自己的背包,他單膝跪著在背包旁,直接翻出一遝厚厚的a4紙的資料,前麵是大量的單龍村的圖片,翻到文字資料的時候,鬱安晏停下,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看到最後兩頁的時候,鬱安晏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是搜集資料的工作人員找到的一份新聞消息報道,工作人員細心地將整個報道剪下來貼在了上麵。

“(單龍晨報6月12日訊,記者xx)2018年6月12日,我市警方及時阻止單龍村惡『性』殺人案件,據了解,單龍村村民王某涉嫌買賣人口進行封建『迷』/信活動,將受害者小美(化名)要活祭嫁給死人,此『迷』/信活動造成受害人小美(化名)腹部重傷,現在受害人已經在警方幫助下進入醫院治療,目前情況良好。”

這是一則很簡短的新聞消息,鬱安晏迅速看這則新聞的時間,是三年前,從三年前單龍村就準備實行活祭,隻不過沒有成功。

“因為沒成功,所以現在這群單龍村的村民要再次祭祀?”

鬱安晏皺緊了眉,繼續往下翻,他看到一處被重點標注的關於單龍村祭祀的信息,輕聲讀出來:“據民俗學家調查,單龍村信奉用八字陰邪的活人做祭品,將祭品嫁給神仙後,在祭祀時再獻祭上三個抬棺之人的『性』命,就能保佑單龍村的富貴延綿。”

真是愚昧得可笑,鬱安晏關上資料,他眼眸沉沉,思索了短短半分鍾,直接轉頭看向攝像師和李逸飛兩個神情恍惚的廢物。

鬱安晏直接把資料冷淡拍在兩人中間,冷聲說:“單龍村的祭祀是活祭,祭品和抬棺的人都會死,我們現在不能等在二樓,祭祀來了,所有人都會死,我們要去三樓。”

“先找南鏡,然後搞清楚這群村民祭祀的具體流程,尋找突破口。”

攝像師早上在監視器裏看到了從三樓下來的白衣女人,現在小陳又死了,加上剛才發生的那件事,他已經被嚇昏了頭,懦弱的攝像師抗拒地連連驚恐搖頭:“不去!鬱導,村長說了不能上三樓的!”

想到什麽,攝像師直接搖頭懦弱地說:“南鏡已經是挑中做祭品了,南鏡做祭品死了正好讓我們多活一天,他是在做好事,南鏡也不會想我們去送死的,我們明天祭祀的時候再想辦法活下來,”

南鏡做祭品正好讓他們多活一天?

鬱安晏嘴角譏諷地一揚,食指微曲敲了敲桌麵,鳳目居高臨下地瞥了眼攝像師,這一眼涼得刺骨,直接讓攝像師閉上了嘴。

比起攝像師,李逸飛更直接,驚懼的嘴臉幾乎藏不住:“上三樓?!鬱安晏,你確定不是讓我們去送死?”

“要去你去!你就是想救南鏡!”

“要死你們倆一起死了,別拉上我一起!”

鬱安晏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的威勢早就深入李逸飛的心裏,李逸飛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很快,李逸飛想到現在的情況,又激烈地反抗起來:

鬱安晏冷漠地說:“抬棺的人必須有三個,我們要一起行動,不去三樓,明天的祭祀所有人都會死,上了三樓還有一線生機。”

“我不想去!”李逸飛看向鬱安晏,潛藏的惡意爆發,他直接衝過去想要掐鬱安晏的脖子:“南鏡救了你你要去救他,你自己去送死就好了!我們都不用去三樓!”

“我不要去三樓!”

鬱安晏眼神一厲,直接伸手聳開了李逸飛。

李逸飛踉蹌後退兩步,鬱安晏神『色』冷峻,大步上前,骨節分明的手拎住李逸飛的衣領,從風衣內側抽出一把剪刀,製住李逸飛的手,直接把剪刀『插』了下去。

李逸飛“啊”地慘叫一聲,剪刀紮穿了他的手,他痛得慘叫,眼淚和鼻涕一起恐懼地落下來。

“李逸飛,你對我的認知可能有點少。”

鬱安晏墨黑的瞳仁裏情緒很淡,握著剪刀的手也穩:“你可以選擇不去,我不在乎上三樓的是活人還是死人。”

“要麽上三樓,要麽死,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