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選擇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我忽然發現,這些道路的高低有所不同,是一層一層排列開的。我們前麵那條路處在中央的位置,所以兩旁形成了台階一樣的結構。

“這是一種機關,原本的道路在機關啟動之後就開始分散,這些鐵鏈就是十幾條路的樞紐。”花生忽然說道。

“那是石板砌成的路啊,得什麽機關才能拉動?”一個夥計就說道。

“沒有想象的那麽難,真正困難的是這些路的支撐,這明顯就是修建陵墓的人不想讓人進去。”秦風說道。

我有些不知所措,眼前一下遇到這種情況實在是讓人想不到。有什麽危險還是其次,關鍵是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去尋找那條路才是正確的。如果二叔他們沒被困住,我們的人手還可以分成十幾個小組,雖然不安全嗎,但找到我爹的幾率卻更大。可眼下我們隻有六個人,哪怕一個人走一條路,還是不夠。除非我們找到機關的所在,讓十幾條路合攏,否則的話,我們這六個人根本就隻能是瞎貓碰死耗子的往前亂走。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就看向花生,“你不是能聞到屍氣嗎?你聞一下那條路前麵的屍氣重不就行了。”

我知道這種想法是在騙自己,但眼前我隻能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東西。然而,花生連反駁的話都沒說一句,隻是搖了搖頭。

幹練到花生和秦風的地步,他們居然都顯得手足無措,我就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幾個人默默的看著前方,直到照明彈的火光一點一點的變暗。

怎麽辦?

我抓著自己的腦袋,恨不得把裏麵的腦子摳出來。秦風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罵娘。看樣子,麵對眼前的情況以及我們的處境,他也沒什麽好辦法了。

“你說吧。”忽然,花生看向了我。

“我?”我看著他一愣。

花生繼續說道:“你們的目的是要救出袁六爺,但是我們眼下已經沒有最有效的辦法了,對袁六爺來講,這可以說是絕境。之前大家可以聽秦風的,但現在,最有資格說話的人,就是你了,你說怎麽辦,大家就怎麽辦。”

話音落下,所有人又都看向了我。花生的話非常實際,絕望的時候,就隻能用絕望的做法來解決。也隻有這樣,絕望才不會是完全的絕望,至少還有去拚一下的可能。至於怎麽去拚,那就需要一個跟我們的目的最密切相關的人來講。

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的任何舉動都將跟我爹的生死直接相關。而這種類似於對我爹“宣判”的壓力,秦風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是承受不起的。

猶豫了一會兒,秦風也說道:“他說得沒錯,小爺,你給句話吧,我們怎麽走?”

秦風和那些夥計對我爹的擔憂不下於我,但是,我始終是我爹的兒子,在大家都想不出辦法的時候,也隻有我來表這個態。

眼前的十幾條路有多長我們不知道,前麵通往什麽地方不知道,走哪條路才能找到我爹,還是不知道。這種情況之下,其實說白了,就隻能碰運氣了。

盡人事,安天命。此時此刻,我才知道這句古話當中,藏著什麽樣的無奈。

我感覺自己受不了這種壓力。我來說?我當然可以說一條路,但是,萬一那條路不能把我們帶向我爹的所在怎麽辦?萬一我們困在我所指出的那條路後麵怎麽辦?萬一我說的那條路剛走到一半就塌了怎麽辦......當所有的可能性都高於找到我爹的可能性時,我腦中一切的思緒都變成了恐怖的聯想。

一句話定生死,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所能承受的。想到這些,我忽然就開始退縮,我想把這個決定的權力給秦風,給花生,甚至給那個夥計。這樣一來,我,至少在迎來最壞的那種結局的時候會好受一點。雖然這種想法極其的自私,但是那種人性的弱點還是在我心裏瘋狂的盤踞。

......“袁子,別怕。”恍然當中,我腦子裏突然響起了老爹的聲音。記得那時候,媽媽離開了我們,我害怕,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於是,阿爹每晚就坐在我的床邊,等著我被驚醒的時候,安慰我。他是個直爽的男人,不太會說那種安慰人的話,每一次,他都隻是摸著我的腦袋說:“袁子,別怕。”

......別怕,別怕。沒錯,這種時候,不能害怕,絕對不能。

靜默的看著眼前的五個人許久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然後慢慢的把右手抬起來,指向了台階下。

“中間那兩條路,我們六個人,三個人一組,每一組走一條路。”說完這句話,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力氣都用盡了。老爹的生死,我們這一行人的生死,或許就會因為我的這個決定而改變。雖然我隻是憑著感覺指出了這兩條路,但我也知道,這時候換了其他人,結果也最多是別的兩條路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出賣了自己,秦風很顯然是看出了我現在的心情。他走到我麵前,“如果把我換成是你,這種情況下,我可能都不敢做決定,小爺,別想了,前麵的路究竟如何要走了才知道,說不定這十幾條路的後麵都是想通的。”

“嗯。”我簡單的應了一聲,心說但願如此。

這時,老譚就說道:“不管怎麽走,我跟袁傑,還有花爺,那得走一起。”

秦風瞪了他一眼,轉而又對我說道:“我看小爺你還是跟我走,這樣安全得多。”

我知道秦風對花生不太放心,不過我卻搖了搖頭,“我還是跟他們走一起吧,秦風,你和兩個兄弟對這種地方熟悉,動作肯定比我們快,你們三個走一起,發現我爹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可是......”說著,秦風又看向花生。

“沒關係,你放心吧,現在找到我爹才是最重要的。”我肯定的衝秦風點了點頭。

秦風歎了口,然後一臉嚴肅的對花生說道:“我家小爺可就交給你了。”

花生一咧嘴,“我沒法保證任何事情。”

秦風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接著一揮手,讓一個夥計把包取下來,遞給了我。這樣一來,我們三個人就有兩個背包的裝備和食物,而秦風三人,則隻剩下一個。

見我猶豫,秦風就說道:“像你說得,我們動作快,就算真的彈盡糧絕,我們回頭就是,那邊還有二叔他們呢。”

話雖如此,但看秦風一路上的作風,我就知道,這人如果找不到我爹,肯定是不會回頭的。看得出,對於秦風來說,我爹才是最重要的,隻要能救出他,秦風很可能會不顧一切。

沒等我開口,秦風就轉身和另外兩人往前麵快步而去,躍下幾截因石道高低落差而形成的台階,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花生拍了我一下,然後也往前走去。

“老袁,快走吧,要前麵是條死胡同,咱也好另作打算。”老譚說道。

我點了點頭,於是也跟在了花生的後麵。我們所走的那條路,是在這扇形的墓道的正中間,也是我的一個簡單思維。我當時是想著墓道它應該就是一條直道,多出來的路可能是從中間往兩邊分散開的,所以,最中間的那條路可能就是原來的那條路。不過,越走我們就越覺得不對頭。

剛走上去的時候,我們還隻是全神貫注的留意前麵,可走了十幾分鍾之後,我隱隱約約的覺得,腳下的路怎麽會有種向下的感覺?當時我們在邊上看的時候,雖然沒見到路的盡頭,但可以肯定,這些路都是筆直的啊,可現在越走,往下的那種傾斜感就越發的強烈。

花生和老譚顯然也想到了同樣的地方,三個人不禁都放慢了腳步。

“這條路不會是錯的吧,我怎麽感覺我們一直在往下走啊。”我還是擔心自己選錯了路,就看向花生。

花生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管是往上還是往下都一樣,就算你現在回頭,選的也可能還是錯的。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走到底,看看這條路的盡頭到底是什麽。”

花生說完之後,就又加快了步伐。又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道路往下傾斜得就更厲害了,花生倒無所謂,但我和老譚卻顯得非常吃力。這路的兩邊都是懸崖,要是控製不住身形,一腳滑下去,那肯定立馬玩兒完。所以,我們每個人之間不得不保持三五米的安全距離,以免一個人不小心滑倒時撞上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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