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感 覺(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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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巴克哪是能跟咱學富五車的胖子能比的,胖子說了沒一會兒,巴克就聽得愣了神,思緒完全進入了胖子胡編亂造的世界中去了。
前麵的土赫提老爺子注意力非常集中,除了抽煙,眼睛幾乎就沒離開過前方。我覺著無聊就隨口跟他聊了幾句,這才知道,老爺子是幹了將近三十多年的,沒有導遊資格證的地道當地導遊。每年那些往喀喇昆侖深處去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他帶進去的,對喀喇昆侖走廊這一帶的地形氣候什麽的,可以說是如數家珍。
這時,花生也問了一句:“老爺子,這趟車能開到哪兒啊?”
土赫提回答說:“想進喬戈裏峰啊,路線是很多的,可是你們領頭的說了,不能走人多的地方,所以我們得先繞路去一趟達馬紮達拉,從那兒往喬戈裏峰靠近。”
說道路線這些東西,老爺子一點都不用思考,說得樂嗬嗬的。可是身邊的胖子卻一下從座位上騰的站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家夥在激動個什麽,自己腦袋給撞了也沒鎮定下來。
“老大爺,你剛說我們要去哪兒?”胖子大聲問道。
土赫提有些發愣,“怎麽,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們要去喬戈裏峰啊。”
我把胖子摁了下來,“你激動什麽啊?”
“激動什麽?媽的,喬戈裏峰,k2,比珠穆朗瑪峰更難攀登的地方,那特娘就是世界上最難爬的雪山。你知道嘛。去那兒的人,活下來的不到三分之二。”胖子瞪大了眼衝我喊道。
我眉頭一皺,心說這世上還有比珠穆朗瑪峰更難攀登的?
k2......我心說這名字怎麽以前好像在哪兒聽過啊,再一想,我靠,那不就是電影《垂直極限》的事發地嗎?一想到電影裏k2山峰的險峻,我心裏就是一涼。胖子說去那裏的生還幾率不到三分之二,而在我看來,如果電影裏描述的不假,那鬼地方特娘簡直就沒法活人啊。
難怪了。難怪了!
幻雪禁城要是真在那地方的話,到現在還沒有生還者的這個說法就有依據了。在探險裝備一緊如此先進的現代,去往k2的人都難以保證自己的生命,就更別提以前點煤油燈的時候了。一想到此,我跟胖子就開始合計。是不是要跟阿爹商量一下,再多叫上一些人去。
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已經充分證明。我們這幫人沒幾個運氣好的。你別說三分之一的死亡概率。咱們這點人,就十分之一也受不了啊。
雖然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探險,但我至少知道,想要攀登珠穆朗瑪一類的雪峰,除了先進的設備,一支二十人以上的團隊是必不可少的。攀登雪山跟大夥平時郊遊爬山是兩碼事。那得是一撥人往上走。一撥人在底下接應,階梯式行進的。我們?十一個人?到時候怎麽分啊?一旦前麵的人出了事情,後頭根本連救援的可能都沒有。
再說了,k2的條件那多難啊。它可不像一般的雪山。雪層下麵就是土層或者岩石,那下麵可是冰川啊,雪崩出現的概率說得俗一點兒,那就跟玩兒似地。最要命的是,我壓根就沒有那樣的體力啊。就算咱們走了狗屎運什麽也沒遇上,阿爹花生這些人能上去,我肯定得被撇在山腳下。
聽到我們的議論,土赫提就搖了搖頭。
“去喬戈裏峰的雪頭是不可能的,我們隻是在比登山大本營高一點的地方就行啦。你們領頭人說過的嘞,到了那裏,我們三個向導就可以下山去等著了。”
他這話半點兒安慰我們的作用也沒有,我心說那時候你們是可以下山了,還有尾款收,我們要怎麽走還不一定呢,要到時候阿爹說繼續往上,那可就真要遭罪了。
現在別說是我,胖子都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接著大家就沉默了下來,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就轉向花生:“花生,那地圖上有說幻雪禁城就在喬戈裏峰嗎?”
花生搖了搖頭:“它大概的地點你爹肯定早就知道了,你們袁家人找那些東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手裏頭肯定有線索。”接著,他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甚至,你們袁家人可能知道一條通往禁城入口的線路。”
“這怎麽可能,要那樣的話,我爹也不用等到現在了。”我說道。
“老爺子說的隻是外部的困難,根據我知道的情況,幻雪禁城內部才是真正危險的存在。曾經試圖想去禁城的那些人相信,在幻雪禁城裏,存在一種非常詭異的力量,傳說那種力量可以把進入幻雪禁城的人帶去另一個世界。”
花生這一席話說得有些玄乎,但是一想到地圖上那複雜的結構,我就知道幻雪禁城絕對不隻是一座古墓那麽簡單。
“你們要在那山上找什麽雪城啊?”
巴克忽然問道。我這才警覺起來,暗道不能在這些人麵前說太多東西。
胖子說道:“不是雪城,我們是上去挖人參的,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聽。”
巴克撓了撓腦袋,就對前麵開車的土赫提說道:“爺,前幾天找您的那些人好像也說山上有什麽城的,他們會不會是想去同樣的地方啊?”
“胡說!”土赫提一臉憤怒的回過頭來瞪了巴克一眼,“你哪裏聽來的,胡說!”
巴克這話讓我們一陣緊張,胖子就問:“小子,你確定你聽到啦?”
巴克似乎被他爺爺嚇到了,有些不敢再支聲。我知道,像土赫提家族這樣的私人導遊,對顧客的事情都是非常忌諱的,最好就是什麽都不知道,隻帶他們去到那個地點就行了。
不過巴克所說的這個信息實在是太出乎我們意料了。可能阿爹都不知道。
於是,我跟胖子就軟磨硬泡的,硬是逼著土赫提同意讓巴克講出來。
巴克告訴我們,就在五天前,有一夥人找到了土赫提老爺子,說要去喬戈裏峰。那時候土赫提已經收了我小姑的錢了,所以就拒絕了那些人。不過那些人非常的急切,硬塞給了土赫提一筆錢,土赫提沒有辦法,就讓巴克領著那些人去了另外一個私人導遊的家裏。快要走的時候。巴克聽到那些人在屋外頭小聲的議論,這才曉得,原來喬戈裏峰上麵藏著一座大城。
我接著就問:“那夥人什麽樣子?是不是其中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
巴克搖了搖頭,“女的沒有啊,那些人很奇怪的。跟我阿爸差不多年紀,但是領頭人卻十分的年青啊。就。就跟你差不多。”
“跟我差不多?”我眉頭一皺。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不知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嗎?”胖子說道。
巴克接著說:“除了那個領頭人,其他的人都特別的白啊。”
“白?靠,不會是洋人吧?”胖子嘀咕。
“不是,好像好像他們臉上都化了妝一樣,厚厚的白粉蓋在臉上。比我們村最漂亮的桑妮娜都還要塗的厚。”
我們現在沒心情去想什麽桑妮娜還是桑塔納,就覺得這事情太出乎意料了。正好這時候也該下車休息了。於是我們就讓土赫提把車停下來,然後飛快的跑到了後麵的車窗前。
那九哥和水爺還是大大咧咧的坐車上,二愣子請他們下來吃飯。可人家卻說不用,他們隻吃自己帶的東西。我們也懶的理,於是大夥就找了個背陰的地方坐了下來。
把事情跟阿爹一說,他臉都綠了。
“不可能啊,一定是那個小子聽錯了。現在隻可能我們知道幻雪禁城的位置,這事情我連你們都沒說,別的人不可能知道。”
“袁老爺,您別說得那麽肯定啊。”胖子就懷疑了。
阿爹深吸了幾口氣,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一定,一定是那小子聽錯了。”
“爹,那你這消息又是誰告訴你的啊,既然能讓你知道,那也許人家還告訴了別的什麽人呢,你再好好想想吧。”
“不會的。”花生忽然笑著說道,“知道那些事情的人,現在除了你爹,其他的都死了。”
花生這話說得我們一愣,特別是阿爹,他臉上的氣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狗急跳牆嘛,袁老爺,我說得沒錯吧。”花生笑道。
看樣子,這倆人又開始打太極了。
阿爹沒有回答,鎮定下來之後才說道:“就算是有人知道了也沒關係,哼,先不說入口找不找得到,就是那喬戈裏峰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不提這個還好,阿爹一說,胖子就來氣了。
“我說袁老爺,夾喇嘛之前,您可半點兒都沒跟我提啊,喬戈裏峰是能把那些人活埋了,可咱們也好不了哪兒去啊。”胖子一瞪眼,意思是讓阿爹拿個說法出來。
阿爹衝胖子一笑,“你放心吧,雖然喬戈裏峰是世界上最難爬的山峰,但隻要你們跟緊了,我保證危險會是最低的。”
聽阿爹這意思,他好像知道什麽密道一樣。不過我問了之後,他又不說,沒把人給急死。
吃了些東西之後,我們就都有點兒犯困了。土赫提一家非常的敬業,飯沒先吃不說,還先檢查了一下越野車的狀況。覺得穩當了之後,三個人才到一邊吃飯。
我正熱得犯暈,忽然鼻尖上就是一涼。打了個哆嗦睜開眼,發現自己鼻子上濕答答的。
下雨了?不是啊,雨點兒哪兒有這麽涼的?想著呢,忽然我就看到四周圍的半空當中,正飄著一些白色的東西。
第一眼看到,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好一陣才發現,這特娘竟然是真的。
“誒!胖子,快起來看啊,下,下雪了!”我興奮的大喊了起來。
胖子半眯著眼睛。“下你個頭啊,你特娘瘋了吧,這麽熱的天沒下火球就算......”說著,胖子也是一瞪眼,“誒,誒,噢,我靠,真的下雪了。”
“嗚......”我跟胖子都興奮的跑到前麵,心說這下特娘的總算是能涼快一會兒了。
可是。我們在那兒開心了半天,雪是觸手可及,但是卻沒有感覺到周圍的氣溫降得有多厲害,還是熱。
“哈哈哈......”土赫提一家三葉子就衝著我們大笑。
“我的朋友,這裏跟你們那不一樣啊。就算是最熱的六月,天神也會降下暴雪的。你們還是去陰涼的地方休息一下吧。不要被曬傷了。”土赫提老頭的兒子阿曼喊道。
“我去,你們的天神也太喜歡折騰人了吧。”胖子說完又低低的罵了兩聲。
這時阿爹他們也笑著走了過來,“雪下一陣之後,溫度還是會降下來一點的,趁涼快,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
接著。我們就準備上車。就在阿爹拉開車門的時候,後座上那九哥竟然從車上下來了。
我們都一陣稀奇的看著他。那人四十來歲的樣子,胸口前麵還掛著塊懷表。他下車之後,就用手擋著陽光和雪花看向南邊的天空。
胖子一樂。喊道:“沒見過這麽折騰人的老天吧?上車吧,我剛已經罵過了。”
九哥沒理胖子,還是看著那塊地方,我們就開始狐疑,這家夥到底在看什麽東西。
於是乎我們所有人都朝著他看的那個方向望了出去。可除了漫天的雪花和刺眼的陽光,我什麽都沒瞧見。又過了一會兒,我都打算放棄了的時候,忽然,視野裏有個黑色的小點兒開始在空中動了起來。
我以為是自己抬頭太久,眼睛發花了。可細看卻不是,那黑點兒還真在。其他人也看到了。
胖子就問土赫提老頭:“老爺子,那什麽鳥啊,這天氣還出來遛達?”
土赫提看了一陣之後,搖了搖頭。“這種鳥在我們這一帶經常出現啊,飛得很高,沒有人見過是什麽鳥,而且它隻在下雪的天氣才會出現。”
“那是一隻鴆(zhen)鳥。”九哥忽然把頭低了下來。
“什麽鴆鳥啊?”我從來就沒聽過這種鳥類。
九哥淡淡的看向我,“你聽說過鴆毒吧,那就是鴆鳥身上取下來的,這種東西厲害得很,很多年前就絕種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裏遇見。”說著,他又看向阿爹,“看來袁老爺這回要去的還真是個不得了的地方。”
說完,九哥就瀟灑的上車了。我正想問花生那鴆鳥的事情,卻發現花生已經坐車上抽煙了。
車開走的時候,我跟胖子又往那鴆鳥的方向看了看,莫名其妙的,我忽然覺得頭頂上那東西似乎在盯著我們。
喀喇昆侖這一段公路其實很寬敞,但是我們這些人身份太特別了。光是車後頭那些裝備就不好跟人解釋。於是,土赫提就挑了一條人跡最罕至的線路前進。說好聽那是路,說不好聽那就是沿著某個方向瞎走,一路上那顛簸得,胖子一天估計就瘦了兩斤。
到了達馬紮達拉已經是第三天早上了。土赫提說前麵的路就平坦很多,可是讓我感覺不安的是,這幾天以來,雪就下個沒完,氣溫逐漸的寒冷了下來。
土赫提告訴我們,四月到六月的時候,這跳路上人挺多的,都是去喬戈裏峰的探險的步行者。一到九月,大雪封山,這路上自然也就沒人了。
我們一聽,眼睛都綠了。
“什麽?大雪封山?那我們還去個屁啊。”胖子立馬就嚷了起來。
“現在的雪還算好的,我路很熟,保證不會出事的,雖然現在喬戈裏峰上麵雪大得很,但是登山大本營還是能到的。”
一聽土赫提這話,感情是覺得隻要把我們這些人送到就完事了。不過這些事情阿爹應該是清楚的,他沒說停,應該就有把握。
接下來的路程就有些乏味了,我也不做過多的闡述。隻是越靠近喬戈裏峰,那九爺仰頭看天的次數就越多。不知道那人的眼力是不是特別的好,這麽大的雪,他難道還能看到我們頭頂上的鴆鳥?
之前我還閑自己穿得多,到後來。身上全是羽絨服的時候,卻仍舊覺得非常寒冷。花生變得越來越沉默,白天一直在車上睡覺,晚上偶爾醒過來,也隻是抽兩口。
來到喬戈裏峰腳下的那個夜晚,大家拉開了帳篷,終於不用再睡汽車了。雪夜裏,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大家吃了點東西之後就都鑽進了帳篷裏。我輾轉難眠,一看花生。他也醒著。
我伸手跟他要了根煙,正要開口跟他聊聊,花生卻徑直的走出了帳篷。
跟著到外麵一看,雪暫時停了,花生看著喬戈裏峰的方向一動不動。眼睛眯得好像睡著了一樣。
“進去吧,這兒太冷了。”我搓著手說道。
花生沒有回答。看了很久之後。他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有種感覺,我......會死在那裏。”
我心裏一怔,不知道花生為什麽會這樣說:“你瞎想的吧,咱們有地圖,我爹肯定也知道上去的路,不可能真有那麽危險的。”
花生仍舊盯著那個方向。他的瞳孔慢慢的張開,好像那一瞬間,他看到了什麽東西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隻能頂著外頭的寒冷。站在他旁邊,陪他一起看著那個方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我看到花生側臉的嘴角一點一點的咧了起來。
他在笑。
“你,你笑什麽?”我給他笑得有點發毛。
花生沒有理會我,接著就轉身回了帳篷。我給他搞得有點神經質,進去想問他究竟怎麽了。可是花生鑽進睡袋就閉上了眼睛。
嘿,這人......想想他不是一直都這德性嗎?於是我也鑽進了睡袋。
本來就睡不著,想起花生剛才說的那話,我就更沒法合眼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隱隱約約的,我就聽到帳篷外頭傳來一陣“嘎嘎”的叫聲。
好像是什麽鳥從我們帳篷頂上飛過。
是鴆鳥嗎?
我有些恐懼,但是沒敢出去看。轉頭一看花生,他似乎真的睡著了。我驚訝的發現,這一會,花生莫名的睡得很踏實。臉上那一抹淺笑還在,均勻的呼吸間,似乎他正做著什麽美夢。
......“我......會死在那裏。”
說出這樣的話還能睡得這麽香的人,世上恐怕也就他一人了。
“袁子。”
就在我稍微開始犯困的時候,忽然聽到阿爹在外頭叫我。
我立刻坐了起來。
“袁子。”阿爹又低聲的叫了我一下。
“爹?這麽晚了你幹什麽啊?”我心說難道老家夥突然又想通了什麽,打算再跟我坦白一下。
可是接著阿爹就不說話了。我看了看帳篷裏的其他人,都睡得很沉,於是我裹好了外套,就悄悄的走了出去。
那堆篝火已經快滅了,帳篷外麵陰暗得有些嚇人。
抬眼看去,我發現阿爹站的位置有點遠,他朝我慢慢的一揮手,是在叫我過去。
我心道話你也真會挑時候,但這也說明,阿爹肯定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跟我講。於是我也沒猶豫,快步朝阿爹跑了過去。
我剛到他身邊,阿爹就轉身開始朝前走。
“誒......”還不等我叫他,阿爹已經走出去好幾米了。這什麽事兒啊,但想來阿爹可能真是急了,否則的話,他肯定不會是這樣。於是我也繼續跟了過去。
“爹,你到底是要幹嘛啊?咱們這是去哪兒?”一邊走我一邊問。
要不是地上的雪,我可能連路都看不到。阿爹的樣子有些古怪,不管我在後麵說什麽,他都不答話,直衝衝的往前走,還特別的快。
我忽然心裏有了一種詭異的想法:難道......阿爹這是要悄悄的撇開其他人,隻帶著我上喬戈裏峰。
靠,這跟帶著我去自殺也沒什麽區別啊。
不對啊,就算是這樣,我們至少也得拿點食物什麽的。疑惑之餘,我就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對勁。
可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前麵的阿爹忽然停了下來。他這動作太突然了,我給嚇得一僵。
“袁子。”阿爹微微的側過臉。羽絨服上的帽子蓋在他腦袋上,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誒。”我應了一聲,心說您總算是肯說話了。
可我都還沒來得及發問,阿爹忽然又邁開腳步,快速的往前走去。
這時候我就愣住了,心裏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在往前走了。阿爹這樣子他,他不正常啊,繼續走的話......可是他是我爹啊,也不可能做什麽對我不利的事情。
咬了咬牙,我還是跟了上去。
可莫名的。我開始不敢說話了。這一走就是將近半個小時,雖然在雪地裏我們走得很慢,但仍舊走了很遠。前麵的阿爹一點兒也沒喘氣,走路的速度即快,又讓我覺得他很輕......
“爹。”我試著又叫了一聲。
阿爹沒有反應。繼續朝前走著。他雙腳在雪地上發出“嘩嚓、嘩嚓”的響聲,我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兒的涼了下來。
我陡然想到一種非常可怕的假設——這個人如果不是我阿爹呢?
這種想法一處來。我就感到身上的羽絨服完全失去了作用。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是那聲音,他,他叫過我啊,的確是阿爹的聲音不假。
也不知道是這種心理作祟還是別的原因,越走我越覺得這個人的背影不像是我爹的。
實際上,我從來就沒見過阿爹穿這麽厚的羽絨服是個什麽樣子。可就算是阿爹。他這舉動也沒法解釋啊。
我心裏突然一閃,隨即就往前麵那個人的右手上看了過去。
沒錯,阿爹的右手是唯一的,隻要我能看到六根手指。那麽他就一定是我爹。這樣的話,事情就有解釋的餘地,比如夢遊......
沒有手套,地上的白光也勉強能讓我看清......然後,我心裏的石頭就落了下來。
眼前那個人的右手的的確確是阿爹的,那六根手指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可是剛一安心,我就發現阿爹又停下來了。
這時候,我火氣也上來了,“爹,你到底搞什麽啊?”
我嚷了一句之後,阿爹一開始沒動靜,隔了有半分鍾才慢慢的把身子轉了過來。讓我心裏有些發寒的是,我還是看不到阿爹的臉。
不是光線的緣故,而是我完全看不到阿爹那帽子裏有任何的東西,裏頭黑漆漆的一片,甚至給了我一種空洞的感覺,好像那帽子裏麵根本就沒有東西一樣。
然而接下來,他卻說話了。
“你來啦......”
聲音是阿爹的無疑,可我再也不會相信這事情還在正常的範疇之內。
我沒有回答,而是仔細的盯著那漆黑一片的羽絨帽子。
“嗯......”他似乎在慢慢的呼氣,我有種感覺,他在打量我。“已經晚了......”
“爹。”我這麽叫的時候,心裏其實已經知道,這個人,這個右手有六根手指的人是我阿爹的概率非常的低。
就像花生突然說他會死在喬戈裏峰上一樣,這就是一種感覺。
忽然,我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伸手去摘下那個人腦袋上的帽子。
“看到我的臉,你,會後悔的。”那個人突然就說道。
我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那還隻是我的想法呢,他為什麽就好像聽到了一樣。那種大腦被窺探的感覺讓我非常的懼怕。
而讓人絕望的是,他接著又說道:“不用怕,你不會死的,至少今天還不會。”
“你到底是誰!”我大喊了起來。
突入起來的,我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名字,阿爹說過,他,可以讓自己完全變成另外的一個人......
魍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