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出 發

“老爺,這就是幻雪禁城的地圖?”秦風問道。

“嗯。”阿爹點了點頭,似乎已經把整幅圖給記下來了。而三分鍾之前,花生就已經開始轉向一旁抽煙了。

“那發光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啊?”秦風接著問。

“那是一種屍蟲,它還是幼蟲的時候,隻要你把它放在一個模具裏,它就會照著模具的樣子長大,放出來之後,它不會有什麽變化,等到死了,它就會變會長大時候的模樣。”阿爹說道。

秦風似乎對那玩意兒很感興趣,又問:“它叫什麽名字啊?我以前怎麽連聽都沒聽過。”

阿爹搖了搖頭,“這種蟲子沒有名字,因為它生長的地方非常特殊。”阿爹盯著那藍色的屍蟲說道,“地脈上,有一種極品的寶穴,叫作‘萬象極宗’,傳說隻要把正常死亡的人葬在萬象極宗之地,那麽,那個人的後代,甚至是生前認識的人,都會得到極大的好處。可如果萬象極宗裏葬了一個橫死或者冤死的人,那麽,這個寶穴就會完全逆轉,變成‘九陰屍脈’方圓九百九十九裏之內死掉的人,都會詐屍。這還算是好的,據說,在九陰屍脈的中心地帶,會長出一種非常古怪的鬼胎,每隔一千年,那個鬼胎就要進食一次,吃一回,世上就要死上萬人。所以有人把那種鬼胎叫作‘萬劫’,他們說,萬劫把人吃掉之後,會吐出一種屍蟲,這些屍蟲蟄伏在萬劫的周圍,而我們眼前看到的,就是其中一隻。”

秦風聽得很認真,“可是萬劫要這些屍蟲幹什麽啊?當電燈用?”

“哼。”阿爹笑了一聲。“一隻這樣的屍蟲做不了什麽,但是上萬隻甚至上百隻能做什麽我們就沒法知道了。”

二愣子也來了興趣,問道:“也就是說,那個擁有這種屍蟲的人去過幻雪禁城,可您之前不是說,去過的人都沒出來的嗎?”

“擁有這種屍蟲,至少說明,那個人去過九陰屍脈,而且活著回來了。理論上講,九陰屍脈比不上幻雪禁城。但是,千年之前,就有探尋幻雪禁城的傳聞了,這麽久的時間裏,發生些特殊的事情也不奇怪。這份地圖。我爺爺那一輩人就揣在手裏了,可是那時候條件沒有好到可以允許他們來尋找的地步。後來有條件了。可惜,地圖又被大姑娘的老爹給弄走了。”

我跟胖子都沒有搭腔,臉上雖然沒有太過激動,但是我們的心裏早已經是潮起潮湧。聽完阿爹這些講述,我心裏有了一個猜想。

或許,老上海那個越劇班子裏。就藏著阿爹所說的那個去過九陰屍脈也從幻雪禁城走出來的人。這地圖都有可能是他做的。

然後,戲班子和我夢中唱戲的搭上了線,和胖子的經曆重疊了,劉進孫寫給我爺爺的那封信必然也脫不了幹係。而最離譜的是。我早已逝去的母親,竟然也若隱若現的跟這件事情有關。

可能是我記憶的差錯吧,但是,一旦我的記憶沒有問題,那麽同樣也生活在阿爹和爺爺身邊的母親,就一定也知曉一些東西。

我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變得更為複雜了。

胖子悄悄的跟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別再想了。房間裏可坐著兩個觀察能力非常驚人的家夥,也許就是我的一些舉止,就會讓他們起疑。

我心裏歎了口氣,本來經過昨晚上的交談,我覺得自己跟阿爹已經在這些問題上走得很近了。可眼下看來,那根本就是我的一廂情願。阿爹始終沒有跟我說實話。

這時候,桌上那屍蟲身上的關澤漸漸的黯淡了下來。鹿油酒也徹底幹了。

“我們隻能把地圖記在腦子裏,這東西不能給別人知道,秦風,你拿去燒了。”說著,阿爹用刀子把粘在桌上的鹿油酒撬了起來,先掰成了三段兒,然後才遞給秦風。

秦風拿著東西出去了,二愣子也拉開了窗簾。

“好了,你們就去準備一下吧,明天早上五點,另外的五個人就會在城外接我們。”阿爹說完之後,意興闌珊的起身,然後往屋外走去,二愣子跟上,屋裏就隻剩下了我、花生和胖子。

這時花生說道:“你爹剛才沒說完,他一定認識製作這幅地圖的人。”

花生突然其來的一句話,讓我腦子裏一閃。這正合我剛才的推測,我媽媽如果跟老上海那個越劇班子有關係的話,那麽阿爹也應該知道,繼續往下,就能證明那越劇班子裏的某個人就是幻雪禁城的生還者。

我還沒開口,胖子就說道:“這些都不重要,我看咱們還是好好想想那幅地圖上的信息吧,怎麽樣小哥?你有什麽看法?”

我心裏奇怪胖子為什麽要拿話把這個問題一筆帶過,後來才知道,胖子認為,花生和我爹瞞著我的問題太多了。我們現在手裏已經有了一些線索,如果說出來,也許花生就會用一些方法把我們引到一個錯誤的方向。胖子告訴我,最好的辦法還是去老上海打聽一下這些事情。

他給出的邏輯順序是:圖騰的問題可以指明劉進孫和爺爺他們當年是一種什麽關係,這樣一來,我們就有可能知道照片上那個戴手套的怪人是誰。清楚他跟我們袁家是一種什麽關係,那麽我們老袁家自己的秘密就會浮出水麵。

不管阿爹做的是什麽,為的什麽,都一定跟我們袁家人自身是有關係的。所以迎刃而解還有阿爹的計劃,隻要知道了這一切,我的疑惑也就完全解決了。

“圖騰——爺爺和劉進孫——老照片——老袁家的秘密——阿爹的計劃”

這就是胖子所想的,至於什麽大羅風水、四方山河圖、船、命數這些東西胖子一概不放在眼裏,他認為這些都不重要,我隻需要知道自己跟整件事相關聯的部分就行了。

這是一種極為現實也有一定可行性的思路。也許我想破腦殼最後還是得這麽做。

但是我又覺得胖子這個思路好像哪裏少了些什麽關鍵的部分。

花生抽著煙,似乎在思考什麽事情。

“我看完剛才那幅地圖之後,有個問題沒想明白。”花生說道。

“什麽問題?”我略微往前靠了靠。

花生接著說:“那一張好像人臉一樣的地圖非常的複雜。拋開其中的線路,我們把它完全塗黑之後,就是一張人臉了。如果我沒有記錯,那種樣子的人臉,我以前在一個商周早期的貴族墓裏見到過,那樣的臉型一般是鑄造在青銅器上的,沒什麽特別。”

“你是懷疑,幻雪禁城是商周時候的某個墓葬?”胖子說道。

花生卻笑著反問胖子:“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胖子立馬就回答,“商朝那時候的版圖才到哪兒啊,你別說現在的新疆。就是黃河流域都沒過呢。我可聽說幻雪禁城是一公墓,再離譜也會是商朝的啊。”

我想了想,就問:“那會不會隻是時間相同啊,也許那個時候,世界上就流行那種臉型。”

“我去。你腦子清醒一點兒行吧,商朝的時候。喀喇昆侖這一帶有沒有人居住都是個問題。還流行,去去去,哪兒涼快哪兒呆著。”胖子簡直就不想跟我這人討論這些。

“那不是商朝是什麽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可笑。

胖子接著說:“你剛沒聽說嗎?一千多年就有了,說明就是在一千多年前左右,肯定是唐宋時期啊。你們的思想不要放得這麽淺短,說不定那幻雪禁城壓根兒就跟咱們中國沒關係呢。你想想,周圍那麽多國家,很可能那就是一個洋鬥兒。”

花生搖了搖頭,“不會的。別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七星龍淵在幻雪禁城之中是絕對的,而它恰恰也能證明,幻雪禁城就是古中國的東西。”

“那你說這是怎麽回事?”胖子問道。

“逃難。”花生說道,“我覺得,幻雪禁城可能是古中國曆史上,某個逃難國君建立的公墓,當時也許發生了什麽,使得國君不得不舉國遷徙,然後他們到了西昆侖,在這裏埋葬了自己的一切。”

沉默了一會兒,花生繼續說道:“那幅地圖上,沒有任何東西跟西昆侖的地貌相關,所以,他隻可能是幻雪禁城的內部結構圖。把整個陵墓修建成一張人臉,這樣的事情是有的,但無一例外,這樣的修建都是有目的的,我覺得,它跟西周早期的青銅臉型相似這一點地絕對不是巧合,幻雪禁城跟西周肯定有某種聯係。”

胖子聽到這兒,眼睛都直了。“我靠,那,那真要是個西周的大墓的話,咱們這一趟可就發財了,要能找到幾件兒西周時期的玉器,估計咱這輩子都不愁錢花了。”

我忽然又想起些事來,“哼,是啊,這樣你就真能在北京給你們家裏一百口人一人買套四合院兒了。”我一意思是做你的黃粱美夢吧,別想這些東西。

胖子沒理我,接著問花生:“誒,那你瞅出來地圖上那部分是墓室啊?”

花生笑了,“既然是公墓,那肯定到處都是墓室。”

胖子聽完,立刻就站起來了。

“你幹嘛啊?”我瞪眼問道。

“老子去睡覺,養足了精神,以後好有力氣搬東西。”

事情說到這兒算是告一段落。三個人就七歪八扭的躺在阿爹寬敞的套房裏休息。

第二天說到就到。天還沒亮,我們六個人就離開了旅店,直接徒步往城西走去。路上我問阿爹,這回就我們這些人行嗎?阿爹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隻要找到了入口,那三個向導就不能再跟著了。不過二叔和三叔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在附近接應我們,隻要我們發出信號,他們就會立刻趕來。

出了城,周圍就非常的僻靜,遠遠的我們就看到四站車燈在遠處亮著。跑過去一看,那是兩輛大型的越野車。

前麵一輛車邊上,小姑找來的三個當地向導還坐地上鬥地主呢,見我們來了,這才收拾東西站了起來。

我一看那三個塔吉克人,一下就發現他們竟然都長得差不多,年紀卻各不相同。介紹了之後才知道,這原來是一家三代人。老的叫土赫提,七十多歲了,人卻非常的精深,也壯實。中年人叫阿曼,看上去有些老實。孫子輩的那小夥子好像還沒二十歲,叫巴克。

之前阿爹他們應該已經塞夠錢了,所以三個人對我們都非常的熱情。

我扭頭一看,沒瞧見阿爹請來另外兩個所謂的“高人”,卻正好看見阿爹往後麵那輛車上走去。

跟著一看,喝,那兩位是不是高人還不知道,不過那架勢是挺牛掰的。明明是阿爹找來的,可那兩個人卻跟兩王爺一樣,悠閑的坐在車後頭,壓根兒就沒打算下來跟我們說話。

我看不順眼,秦風和胖子就更是窩火。於是我們也沒去理會那兩個人。

臨出發之前,阿爹還是告訴我們,後麵的兩個人是他花大價錢夾來的喇嘛。這樣的人,在道上沒什麽名氣,但絕對是能幫到我們的。

兩個人高一點兒的叫‘九哥’,矮胖的那個叫‘水爺’,阿爹囑咐我們路上對人家客氣點兒,這些人蠻得很,惹毛了走人不算,擺我們一道就麻煩了。

我心想反正我不跟那倆人說話不就行了嗎?

接著,我胖子、花生還有三個向導之一,最小的那個巴克坐前麵一輛車,開車的是巴克的爺爺土赫提。其他人就跟我爹坐後麵的車,五點一刻不到,車子就沿著喀喇昆侖走廊的方向出發了。

天亮之前,周圍都非常的冷。可太陽才出來沒倆小時,我跟胖子就熱得渾身是汗了。脫了又怕曬,不脫又難受,好在周圍還有點兒風,不然還沒到雪山呢,我可能就中暑了。

你說這地方也真是,周圍那麽多雪山,竟然還這麽熱。結果那小巴克就有模有樣的告訴我:“這裏是十足大陸性氣候,幹旱,雪山底下降水很少的,一般你們外地人來我們這裏都受不了的。不過我們這兒非常的有意思,是神鳥俯視的土地,這裏到處都是神奇。”

這巴克看來是念過幾天書的,胖子就跟他搭上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