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害人精徐采妹
“好,那我問你,你為什麽要讓姚大寶騙我說你們在搞養豬場?!還有,為什麽讓那個叫謝春玉的打電話報警?!就是因為他們,我才會被騙,才會傾家**產!”徐平艙吼道。
“你冷靜一點。”徐平才走上前,按住了嘶吼著想要撲過去動手的徐平艙,“別逼我揍你!”
“養豬場是平才和平禮怕我攪和他們,隨便編來應付我的說法,不是故意要騙誰的。”徐金富插話道,“這個事情我很清楚,你不要亂扣帽子。”
徐平艙皺起眉,明顯不相信。
“春玉是打電話了,但她也是為了讓你不要走上歧途,如果那批貨你真的都出手了,恐怕等著你的就不僅僅是經濟損失了。”徐采妹嚴肅地說,“我以為上次你已經聽明白了,看來是我們高看你了。”
“是,你們是高看我了,你從來都沒有看得起我……”徐平艙紅了眼睛,喃喃道,“咱們兩家世交,從小,我就比不上你,都是采珠人的孩子,你一下水就能待十五六分鍾,采好多珍珠,我卻因為先天肺部功能不健全,在水下連兩分鍾都待不了。
“好不容易上了學,你次次都是年級第一,我不管怎麽學,都學不會,次次倒數,次次挨打。
“再後來,你好不容易死了爹媽,成了沒人要的孩子,成了我媳婦兒,我終於能束縛你,你卻把小賣部打理的那麽好,以至於現在你那些‘供應商朋友’還記得你的好,還願意替你出氣。
“我被人騙,你們打電話舉報我,我的錢沒了,你們卻得了一千塊錢獎金?!
“前天我在小賣部看電視,那個騙子被抓了,就趕去警察局問啊,我的錢呢?你知道人家說什麽嗎?沒有繳回!我的兩萬塊就這樣徹底沒了!可你呢?你們的養殖場卻開起來了!明明都是因為你們這個破養殖場害的!憑什麽我不能報複!你們活該報應!
“要不是我媽沒見識,放走了你——徐采妹,你這輩子還得被我踩在腳底下!”徐平艙白淨的臉扭曲著,“你以為你建個養殖場,有這三個廢物撐腰就了不起了嗎?告訴你,你就是連我徐平艙都不要的賤貨!”
“閉上你的狗嘴!”徐平安再也聽不下去,衝上去要打。
“平安哥,別打他,到時候又說我們濫用私刑。”徐采妹冷靜地攔住了徐平安,走上前幾步,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徐平艙,“你不用繼續給我講述你失敗的人生了,徐平艙,我就告訴你一件事——
“跟你在一起或許是我一時眼瞎做出的選擇,但這不意味著我要瞎一輩子,也不意味著你就可以借此為由,大言不慚地說我沒人要,恰恰相反,徐平艙,是我自己睜開眼睛,離開了你這個沒用的廢物而已。
“你或許覺得自己在這裏朝我吼的樣子很有男人味,但在我看來,就像是前段時間發了情,一直糾纏著大黃的那條癩皮狗一樣,令人惡心。
“你與其在這裏朝我狂吠,倒不如好好下點心思,琢磨一下你那還沒完全爛透的人生吧。”
“徐采妹,你居然這樣和我說話?!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是我們家,給了你這個沒人要的孤兒一口飯,把你養活了?”
“不好意思,我對這件事的記憶怎麽和你還有你媽有點出入——我怎麽都記得,我那年好歹也十五了,出去打工或者繼續采珠也都是可以活命的,是金水叔說我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繼續念書,才硬是讓我留在你家,可沒過多久他就癌症去世,你們也沒有再讓我繼續讀書了。
“我那時候也是傻,你媽拿我受了你家恩惠就該報答要挾我,我也覺得你挺帥的,跟你結婚也挺好,反正也沒得選,但是現在想想,隻覺得好笑,憑什麽我的人生就隻有和你結婚,然後守著你家巴掌大的小賣部,委委屈屈過一輩子這一條路?
“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很忙,對於這些舊事,已經選擇寬宥了。但或許你是希望我揪住不放,去法院告你們脅迫未成年人?強製包辦婚姻?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報警。”
徐平艙不說話了,他原本隻希望能嚇住徐采妹,可她的堅強遠遠超乎他的想象,現在輪到他亂陣腳了。
“徐采妹,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肯定也做過那個夢對不對?你不想死所以才變了,對不對?”徐平艙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說的夢,我不知道,我隻是受了太多傷,不再愛你了而已。”鑒於前幾番和徐平艙的對峙,徐采妹注意到徐平艙意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於是忍住惡心,故作傷情地說。
徐平艙沒有料想到這樣的答案,愣在原地,呆呆看著徐采妹。
“那你還願意回來嗎?”徐平艙抹了一把臉,問道。
“你吃飯吃到一半發現自己吃的是屎,你還會繼續吃嗎?”徐采妹笑盈盈地問。
“那都是——”
“那都是你媽的主意,和你沒關係,徐平艙,你別再說了,請問你今年多大了,還要事事過問你媽的意見嗎?”徐采妹問道。
徐平艙低了頭,那時候還沒有“媽寶”的說法,但他也能聽出來徐采妹對他的不滿和輕視。
他還想再狡辯幾句,突然隔壁的徐二妹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不好了,平艙!你媽在地上突然抽起來了!快去看看!”
大家夥聽了這話,趕緊放下眼前的矛盾,跟著徐平艙去了他家。
宋芝芝抱著胳膊,站在院子裏,核桃一樣腫的眼睛,頭發披散著,遮住了半邊的臉。
見到徐平艙回來,她也不說話,也不看他。
顧不上安慰她,徐平艙趕緊跟著徐二妹進了屋。
姚金桂躺在**,嘴歪眼斜,身體還不住地抽抽。
“媽!你這是怎麽了!”徐平艙哭出了聲,明明他出門的時候,姚金桂還好好的在次臥睡覺,怎麽不過一小時,就突然抽了風呢?
姚金桂掙紮著,用僵直如雞爪一般的手指,指著門外的宋芝芝,含糊不清地罵:“賤……人!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