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與夜遲瑟對暗號

待司空恒易他們離開後,景玓也準備回侯府。

但夏炎靂不放人,還把她拉進了臥房。

一進門就將她抵在門後,不由分說摟著她就親。

“夏炎靂,你又發什麽瘋?”景玓被他親得有些惱。

“都要成親了,親一下又如何?又沒說現在洞房,你緊張什麽?”夏炎靂沉著臉不滿地瞪著她。

景玓腦海中不由得就想起那晚的事,這變態玩意兒自己有五指姑娘不用,拿她的手當發泄工具……

這會兒再看他那不要臉不要皮的樣子,心尖尖都是火,“你一天到晚的能不能說點健康的?除了那檔子事就沒別的可說了嗎?”

聞言,夏炎靂唇角拉垮,狹長的桃花眼中蓄滿了怨怒,“你動不動就與本王置氣,從不與本王交心談話,就算那個世界的人和事,你也從不與本王主動提及,哪怕本王主動詢問,你也是敷衍寥寥!你說,除了那檔子事,本王還有什麽可想?還有什麽可說?”

“我……”景玓一時啞口無言。

她有那麽冷漠無情嗎?

不對!

她確實不想搭理他,主要是煩他啊!

明明是他德行不佳,反過來指責她不通人情?有這樣顛倒黑白的嗎?

就在她臉色不好的想要反斥他時,眼前突然多了一隻玉簪。

通體玉質,水潤剔透,滿紫的色澤濃鬱又妖冶,雖說形狀簡單,但此玉種水色絕對是帝王紫中的極品,別說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難以見到,就是放在千百年後,那也是收藏級別的大高貨!

“這是我爹偷偷給我的,說是給兒媳準備的。”男人說著話便要將玉簪插入她發髻中。

但景玓卻一把抓住他手腕。

夏炎靂雙眸微緊,“怎麽了?”

景玓不自然的別開眼,“太貴重了,我不想要。”

尋常的禮物,她可以當作貪小便宜收下,但這種賦有特殊意義的東西,她再喜歡也不會要。

“為何不想?”夏炎靂緊攥著玉簪,不僅語氣冷硬,俊臉也繃得冷硬黑沉。

景玓抬眸,定定地凝視著他,“夏炎靂,我承認你很懂得討女人歡心,知道如何做能讓女人對你死心塌地。可是,你懂的是那些女人,不是我。”

“是!本王是不懂你!可你給過本王懂你的機會嗎?沒有!”許是她波瀾不驚的眸光深深地傷到了他的自尊,夏炎靂情緒一下激動起來,並把玉簪強硬地塞進她手裏,“既然本王給了,那便沒有再收回的道理,是扔是留悉聽尊便!”

語畢,他放開她,暴躁地拉開房門快速離去。

景玓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無聲地歎了口氣。

這是何必呢……

“六小姐,王爺讓小的送您回侯府。”影霄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景玓將玉簪放進懷兜裏,麵無表情地走出房門。

她知道夏炎靂生氣了,但她沒多問一句。反倒是影霄跟在她身後,一臉糾結模樣,還忍不住歎了好幾口氣。

直到走出鈺王府大門,上了馬車。

影霄才憋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六小姐,小的可以向您保證,王爺對您是真心的。”

景玓淡淡勾唇,似笑非笑看著他,“你們對他也是真的忠心。”

影霄趕忙舉手發誓,“六小姐,如果小的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接著他哀求道,“求六小姐好好跟王爺過日子吧,王爺是真的很在乎您!”

景玓理解他,所以對他的言論也沒嘲諷,隻是別有深意地道,“對女人而言,最驕傲的不是她有多受人喜愛,而是愛她的那個男人能為她拒絕除她以外的所有女人。”

影霄如何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

“六小姐,小的明白您的意思,可是王爺他……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要求他什麽呀。”景玓笑。

她笑得很坦誠。

然而正是因為她這不含嘲諷、不含怨怒的笑意更讓影霄替自家王爺狠狠捏緊了心窩子。

“六小姐……”

但不等他再說什麽,景玓便放下車簾,低聲道,“影管事,時候不早了,快些送我回侯府吧。”

她不跟任何人談情說愛,自然也不想跟任何人討論情感。

她有她的堅持和原則,誰也改變不了。

影霄也識趣,一路上沒再說任何話。

但一回王府,他便將景玓的話一字不落的全向夏炎靂複述了一遍。

夏炎靂聽完,下巴一抬,直接發出冷哼,“這女人,就是善妒!本王都許她王妃之位了,她還要本王一生一世一雙人,簡直是異想天開!試問,這天下間的男人哪個不逢場作戲?這偌大的鈺王府隻養她一個女人,那本王不得被世人笑話死?”

若是以前,影霄肯定會附和。

可自打那晚王爺把那幾個女人吼出房門後,他對王爺便有了改觀。

此時此刻看著自家王爺傲嬌不羈的模樣,他嘴角暗暗抽搐,怎麽看都覺得自家王爺是在嘴硬……

罷了!

他也管不著主子的事,眼下唯一的心願就是王爺能順利把六小姐娶進府,隻要人過了門,哪怕就是把屋子掀了,那也是他們夫妻間的事!

……

侯府。

傅姨娘躺在**,盡管傷重痛得厲害,可她卻如同躺在針氈上,心裏的恐懼不安比傷痛感難受不知多少倍。

景知嫿和景知琇守在床邊陪同她說話,也沒能讓她平靜下來,直到景驍聽聞她受傷的消息從外麵趕回來。在看到兒子的那一瞬間,傅姨娘壓抑的恐懼才徹底爆發出來,沒受傷的手抓著兒子的手腕,崩潰大哭。

沒有解藥她會死。

拿出解藥她一樣會死。

天知道,她有多煎熬和無措……

“驍兒……驍兒……”

“娘,兒子都知道了!您放心,兒子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解藥的!您別害怕,別哭!”景驍蹲跪在床頭邊,心疼不已地哄道。

“是娘對不住你們啊……嗚嗚嗚……”她知道這事一定會暴露,她什麽都不怕,就怕連累到兒子。他兒子聰明能幹,雖然被景炫這個嫡長子壓了一頭,可她兒的才幹也是少有人能及的。

此時此刻,她最終清醒了,也後悔了……

景驍回府的路上就聽說了事情全部,此時聽到她這麽一嗓子,頓時雙眼大睜,有些結巴地問道,“娘……您不會……不會的,對嗎?”

傅姨娘收住手,咬住唇,任由眼淚如泉而湧。

景驍臉色失了血,簡直不敢置信,“娘……”

似是知道他要說什麽,傅姨娘痛苦搖頭,“驍兒,不關你的事,你什麽都別問。”

景知嫿和景知琇在一旁看得又心疼又疑惑,忍不住同聲問道,“娘,什麽事別問?”

景驍猛地抬頭瞪向她們,“你們都出去!”

姐妹二人平日裏就有些怕他,被他這一吼,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相視一眼後,也聽話的退出了房門。

很快,房裏隻剩下母子二人。

沒人知道他們母子究竟說了些什麽。

直到順德公公帶著宮中侍衛到了侯府——

傅姨娘讓兒子領著兩個妹妹離開,然後當著景良域的麵承認了一切。

同時還交出一瓶解藥。

“侯爺,都是賤妾的錯,是賤妾心胸狹隘見不得六小姐好,所以才夥同三公主對付六小姐。”此刻的她平靜地承認錯誤,沒有之前的一切激動情緒。

景良域也沒再動怒,同樣很是平靜地看著她,“你在侯府多年,應該了解侯府的規矩。何況這次牽涉到太子和夜大公子,就算我想饒你,國法也饒不了你。”

傅姨娘低著頭,無聲,隻眼淚洶湧的落下。

景良域抬著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開。

他並非涼薄之人,可他也厭惡心狠歹毒之輩。

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他對這種事姑息,那今後人人效仿,他偌大的侯府怕是再無寧日!

然而,就在他剛要踏出房門時,隻聽房中丫鬟驚呼,“主子!”

他回頭,雙眼瞪大。

隻見傅姨娘腦袋偏在床邊,源源不斷的黑血從嘴角溢出,那雙瞳孔正望著他的方向,已經沒有了轉動的跡象。

對於這一幕,順德公公顯然沒有想到,驚詫過後趕忙上前查看,然後追到景良域身邊,道,“侯爺,傅氏斷氣了。”

景良域移開眼,沒讓任何人看到他眼中的情緒,隻低沉回道,“她便是死也是罪人,一切憑公公處置。”

順德公公回頭看了一眼,“灑家定會如實向皇上稟報,至於傅氏的後事,還是侯爺做主吧,相信皇上也不會在此事上與侯爺計較。”

說完,他朝宮中侍衛們使了使眼色,隨後便離開了侯府。

景玓和景炫在書房裏。

聽到傅姨娘服毒自盡的消息後,兄妹倆同樣很是詫異。

但細想之後,他們也能夠理解傅姨娘的做法。

畢竟站在她的角度,這是最好的結果。

倘若真被帶去宮裏審問,少不得受刑。最重要的是,一旦傳開,景驍、景知琇、景知嫿這三兄妹今後要麵臨些什麽,很難預料。

但景玓對傅姨娘可一點都不同情,隻覺得太便宜她了,畢竟傅姨娘不是一次要害她!

若不是她謹慎,這會兒她的靈堂怕是已經搭起來了!

“大哥,你說她一個內宅婦人,如何得到那些毒藥的?”

“……!”景炫俊臉一沉。

……

傅姨娘死了。

靈堂都沒搭一個,第二天天沒亮便被抬出了侯府。

景玓大中午醒來的時候聽香杏說起情況,侯府還是給傅姨娘買了一口薄棺,但葬在哪裏沒人知道。

因為傅姨娘所犯的事,景良域甚至沒讓景驍、景知嫿、景知琇兄妹三人去送葬,隻許他們在自己院中戴孝。

對於那三兄妹的反應,景玓有問,但誰都不清楚。

晌午。

景玓正準備去找景炫,突然聽門房來報——

“啟稟三小姐,神塢族的夜大公子來了,他說是專程來見你的。”

景玓有些意外。

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讓人將夜遲瑟請到了主院正廳,收拾得體後才不慌不忙地前去主院見客。

一見麵,夜遲瑟便退下左右。

景玓見狀,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但想著這是在自家府中,她也不懼,緊跟著也示意香杏退下。

“六小姐,你欠夜某一個人情。”隻有他們二人後,夜遲瑟開門見山,且語氣冷硬霸道。

“……”景玓愣了愣,隨即輕笑,“夜大公子,恕小女愚昧,不知這‘人情’從何而來。

不會是那幾件珠寶首飾吧?

“錦祥酒樓一事,夜某配合你們作戲,甚至不惜以身涉毒……怎麽,難道在六小姐心中,夜某的命無足輕重?”

“……”

景玓是真的沒想到,他會因為這事找上自己!

“嗬嗬!夜大公子,您的命關乎兩國邦交,可不是‘輕重’二字就能形容的。”景玓笑著回道,但隨即話鋒一轉,“但小女並沒有邀請夜大公子去錦祥酒樓用餐,不是麽?如果夜大公子非要說幫了我們一把,那也應該去找小女的太子表哥,向他討要這個人情。”

“六小姐還真是會過河拆橋!”譏諷聲從夜遲瑟涼薄的唇間溢出。

麵對他幽沉的黑眸,景玓也收起了笑,“夜大公子有何事可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夜遲瑟雙眸微緊,又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冷硬開口,“聽說六小姐見過賀老三,且還有賀老三畫像。”

聞言,景玓難掩驚訝。

一個江湖術士,一個神塢族的繼承人,而且是兩個國家的人,她實在不能把他們想在一起。

“敢問夜大公子,你是如何知道賀老三的?不知你找他有何貴幹?”

“無可奉告。”夜遲瑟回得很冷,也很絕。

景玓再次愣了。

她找賀老三,是為了回二十一世紀。

這神塢族的繼承人不遠千裏來大蜀國打聽賀老三,難不成……

想到什麽,她皺起眉,緊緊盯著他,試探地開口,“可樂、炸雞、漢堡包,夜大公子可喜歡?”

夜遲瑟也皺起眉。

漆黑的眸底一片幽暗,絲毫沒有一點驚喜之色。

“中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