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還要饞她身子

“六小姐,小的說的句句屬實,是小的該死,小的不是人……”瘦高男子一邊認錯一邊狠抽自己耳光,左一巴掌右一巴掌。

景玓朝莫成旺看去,莫成旺似乎難以置信,隻幹瞪著這個殺害自己女兒的手下。

她‘哼’道,“莫大人,凶手自己招認了,罵呀,怎麽不罵了?之前給我扣屎盆子的時候不是挺凶的嘛,恨不得剖我皮喝我血,現在傻愣著作甚,還不趕緊罵死他為你女兒報仇雪恨?”頓了一下,她又冷笑,“不會在你心中,女兒的命還沒手下的命重要吧?你方才不是嗷嚎大哭不知道怎麽過了嗎,怎麽眨眼間就不知道如何替女兒報仇了?”

莫成旺雙手緊握成拳,額角脖子上的筋脈賁張,很明顯情緒快繃不住了。

從旁人角度來看,他似乎痛心疾首到了極點。

而那瘦高男子比莫成旺還激動,突然從地上躍起,然後衝向一名衙差,快速奪下其別在腰間的大刀,猛地往自己脖子一拉——

隨著一股血噴濺而出,瘦高男子鼓著一雙眼睛,搖晃著倒在地上!

幾息之後便不動了!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著,但沒一個人上前。

在那瘦高男子衝向衙差時,景玓就看出他想做什麽,其實她有想上前阻攔,畢竟惡心了她這麽久,以她的脾氣她豈能讓對方死得這麽便宜?但她剛一動,肩上那隻大手突然收緊了力道,迫使她沒法衝出去阻攔。

上百人的現場鴉雀無聲。

氣氛死靜,似乎都被瘦高男子的舉動震驚到了,所以久久回不過神來。

最終是夏炎靂先開的口打破了死靜的氣氛,“既然凶手伏法認罪,那本王的玓兒便是洗脫了嫌疑。不過莫大人,本王的玓兒雖然洗脫了嫌疑,但受到的驚嚇可不小,不管你女兒是自殺還是他殺,都是你教導無方所致。若本王的玓兒因為此事而落下心病,本王必定將此賬算於你頭上!”

說完,他朝俞遙的方向看去,挑動眉梢,唇角別有深意的勾了一下。

俞遙身體繃得筆直,腦袋僵硬地垂下,猶如落日時分的向日葵,莫名地透著一絲心虛。

景玓隨著夏炎靂的腳步回了宅院。

影風隨即給暗衛們指令,在暗衛們離開後,他才和白芍回了宅院,並關上了大門。

一回房,景玓就把夏炎靂的手刨開,沒好氣地發出一聲冷哼,然後徑直往床邊去。

夏炎靂跟在她身後,待她坐上床,他便倚著床柱,笑說道,“那人叫祝丁,跟了莫成旺十來年,是個死忠。你就算阻攔了他,他也不會改口的。”

景玓承認他說的在理,可心中始終咽不下這口氣,“就算他不改口,死都要攬罪,那也不能讓他死這麽便宜!折磨一番不行嗎?”

夏炎靂坐到她身側,摟著她肩,突然認真了起來,“既已知曉真凶是何人,再折磨他人,並無意義。何況莫成旺還是太子的人,他這些年一直向著太子,便是要對付他,你好歹也要問問太子的意思。”

景玓抿緊紅唇。

她這數月以來都是怎麽高興怎麽來,管他是何人,幹就完事了,隻要自己痛快就行。

他也是一直陪著她‘胡作非為’,算得上是各種縱容了。而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勸阻她,不讓她再衝動。

站在她的角度,她肯定是無所畏懼的。

但站在他的角度,她也能理解。莫成旺不是江湖人士,那是朝廷命官,真要對付他,那必定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畢竟混跡朝堂的人,誰也不是孤軍奮戰的。別說他位居尚書,就是一個芝麻小官,也可能牽扯到許多盤根錯節的人和事。

何況還涉及到太子。

這關係清算下來,她確實不敢把莫成旺怎樣。

“之前我還在心裏發誓,若讓凶手活著離開蜀南城,我就自掛城牆變幹屍!得,弄不死他是吧?那我去兌現自己的誓言!”說著話她便要起身。

隻是她一動,夏炎靂便將她肩膀摟得更緊,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對別人狠就算了,何必對自己也如此狠?區區一個尚書,有多了不得?就不能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讓他多活一陣子?你是小輩,當有寬限的肚量!”

景玓翻了翻眼,不過也被他的話逗樂了。

得!

看在莫成旺年紀比她大的份上,她就寬限他多活一段時日!那老匹夫最好收著點,不然她一樣搞事弄死他!

見她笑,夏炎靂也唇角上揚,像擼貓一樣從上至下撫著她一頭烏發,嘴裏道,“莫曉悠勾結三公主對付你,你讓她痛失貞潔,這是她該有的報應。如今她死,不管下手之人是何人,終究是替你解了氣,不是麽?不管真凶是否是莫成旺,他失去一個女兒,還賠上了一個心腹,於他而言,損失都最為慘重。你說,本王說的可在理?”

景玓偏頭看著他,笑道,“王爺,你不做和事佬真是屈才了!”

夏炎靂俊臉一沉,沒好氣地道,“本王這是在逗你開心!真是,一點風情都不解!”

換個女人來,他如此縱容和討好,不說感動得以身相許,但也絕對能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可這女人……

簡直沒心!

“風情?啥風情?”見他埋怨上了,景玓撇嘴,“哼!自打跟你在一處後,我這日子就沒太平過幾日,究其緣由,你心中沒點數嗎?這個女人要殺我、那個女人要膈應我,連帶著她們背後的勢力,也是各種對付我。若是沒有你,我不知道有多灑脫,可你瞧瞧我在別人眼中算什麽東西,都恨不得剜我心喝我血!我本來不用得罪他們,可因為你,我不得不長出尖牙利爪,因為我不狠,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說我不解風情?那你怎不說離我遠些?我都不解風情了,你還纏著我做什麽?”

說到最後,她是真來了幾分氣性。

夏炎靂一見苗頭不對,突然將她撲在床麵上,一改埋怨,邪笑地抵著她額頭,“本王知你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本王以身相許,可行?”

景玓也沒掙紮,隻是‘嗬嗬’一聲幹笑,隨即沉著臉,雙眸空洞地轉向一側,“夏炎靂,我心情很不好,真的。”

她以往隻會在氣惱的時候才會直呼他名諱,此刻的她沒有火氣、沒有怨念、也沒有排斥,很平靜的喊出他的名字,一時間讓夏炎靂有些不太適應。

倒不是不滿,而是他真的感覺到了她心情低落。

他也不笑了,很認真地道,“你說出來,本王替你排憂解愁。”

景玓推開他,坐起身,眼眶一瞬間變得通紅。她沒有看他,隻是盯著自己的膝蓋,如同自言自語般,哽咽道,“我父親查出絕症,我想回家,想看他,我怕自己見不到他最後一麵。”

夏炎靂神色冷凝,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直到看到兩滴清液從她眼眶裏滾落出來,他輕啟薄唇,低沉問道,“要是你回去了,還會再來嗎?”

景玓眼睫不自然地扇動,但她極好地控製住了某些表情,低聲道,“我父親是那個世界唯一疼愛我的人,隻要了卻了他的事,我肯定會來的。畢竟這裏還有一個家,有爹有哥,且他們待我那般好,我可舍不得他們。”頓了一下,她趕緊補充,“還有王爺你,芝蘭玉樹、貌若謫仙、文韜武略、驚世絕豔,簡直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男子。最重要的是,王爺還許我正妃之位,讓我大權在握為你打理內宅。這是全天下女人都羨慕不來的,試問,我如何能舍棄如此厚重的寵愛和榮華?”

她都快吐了。

可是,為了前途順利,她必須得拿出哄鬼的精神頭,免得這男人在她尋找賀老三的路上使絆子!其他人阻攔她尋找賀老三她可以解決,可這男人要是暗地裏使手段,她還真不好解決。畢竟,他那一個營的暗衛們真不是蓋的!

夏炎靂沒說話,繼續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眸光幽暗,如深不見底的幽潭。

景玓抹了抹眼角,繼續哽咽道,“我還有一個哥哥,但是我那個哥哥沒有景驍這個大哥爭氣,他隻會惹父親生氣,事事都與父親對著幹,父親的病有一部分原因都是被他給氣出來的。而父親就我一個女兒,對我的生養之恩倍於常情……可他有病我卻不能膝下盡孝。”

說到這些,她眼淚是真的忍不住往下落,用力咬著唇,逼著自己不哭出聲來。

她這種哭法,夏炎靂是真沒見過,頓時心口一緊,用力將她攬到懷裏。

“本王許你尋找回去的法子,但本王得先說明,一旦找到法子,你可以回去,但必須得回來!如若你舍不得父親,你可將他一並帶來大蜀國。多一個他,本王養得起。”

對父親的愧疚和思念,景玓是發自肺腑的。

可對他,她……

她隻能說,爸爸隻有一個,男人隨便!

畢竟他都有養滿院女人的願望,難道就不許她養一屋子‘小奶狗’?

但眼下,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支持,她是肯定不會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麵上她感激涕零,還主動抱住他腰身,“王爺,沒想到你這麽好。你這樣寵我縱容我,叫我怎麽忍心不要你?要是我父親知道我給他找了這麽一個優秀的女婿,說不定他一高興,病全都好了呢!”

相處這麽久,這還是夏炎靂第一次聽到她認可的話,頓時眉眼飛揚起來,連唇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既然知道本王的好,那你不該好好回報本王?”他低頭輕咬著她肉肉的耳墜,曖昧到了極致,“何時把自己交給本王,嗯?”

他唇上的溫度落在她耳肉上,如同火撩一般,景玓心裏直接吐血了。

纏著她人就算了,現在還要饞她身子,這混蛋玩意兒咋就這麽欠揍呢!

她努力壓下心中的火氣,抬頭嬌羞地嗔了他一眼,然後又將頭埋在他肩上,“王爺,人家傷勢剛好,還不適合劇烈運動。再說了,婚前就做那種事,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你倒無所謂,可我顏麵難保啊。”

夏炎靂臉上的笑意凝固,不滿地擰起眉,“怕什麽,睡一起這麽久了,誰還不知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是正兒八經的男人,你想等到洞房花燭夜,本王可等不了!”

就算今日不行,他也得給她提個醒,不管她願意與否,他勢必要得到她!

這女人,肚子裏藏著八百個心眼,不把她吃幹抹淨他實在不放心!

隻有她主動把自己交給他,他才可能放她回她的世界,否則一切免談!

埋在他肩上的景玓一臉的黑線。

她居然跟一個男人如此認真的討論‘睡覺’問題……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男人在她耳邊咬重了語氣。

“好好好,你是我未來夫君,你說了算!”她也是豁出去了。睡就睡,說得好像她不敢似的!

有她首肯,夏炎靂又重拾邪魅笑臉,眸光落在她微噘的紅唇上,他喉結一動,不客氣地覆上——

“王爺!”

門外突然傳來影風的聲音。

夏炎靂欲展開攻勢的動作頓時刹住,俊臉直接又黑又沉。

“咳咳……”景玓趕緊推開他,然後端坐在床邊,朝門外喚道,“進來!”

影風推門進房。

感受到自家王爺身上的低氣壓,他問道,“王爺,您怎麽了?還在為外麵的事生氣嗎?”

夏炎靂立馬給他一記刀眼。

影風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指著門外,道,“王爺,莫大人已經帶著莫小姐的屍體離開了。俞大人還沒走,還在外麵,說是要求見您。”

“嗯。”夏炎靂冷硬地發出一個音。

“王爺,屬下這就讓他去堂屋候著。”影風說完,拔腿便跑了出去。雖然他不知道自家王爺為何發怒,但傻子也瞧得出來王爺心情不妙。

景玓在一旁瞧著男人黑沉的俊臉,忍不住低笑,“行了,又不是親不著了?趕緊去看看,我也想看看那俞遙會說什麽!”

那俞遙一開始明顯是同莫成旺一夥的,隻不過在夏炎靂拿出金牌後,他才改變態度。

當時他那一頭的汗便是證據!

誰知夏炎靂沒立馬動身,而是一把將她抓回懷中,霸道無比地再一次覆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