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男人,居然嫌她口臭!

“藥涼了,快喝掉。”說了這麽多話,景炫才想起正事,於是趕緊又拿起勺子往她嘴裏送藥。

“大哥,我自己來吧。”景玓伸手想去接碗。

“你別動!”景炫用手背擋開了她的手,接著一勺一勺往她嘴裏送。

都說長兄如父,景玓看著嚴肅但卻體貼入微的他,再想著另一個世界的哥哥,心裏酸澀翻湧,眼裏不受控製的有了濕意。

“大哥……”

“嗯?”

“以後有了大嫂,你還會這麽疼我嗎?”

景炫驀地一怔,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種問題。但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樣子,他隨即朗聲一笑,揉了揉她腦袋,道,“若有了大嫂,那她必定會同大哥一起疼愛小妹。”

“那大嫂萬一是個不講理的人呢?”

“不講理?”景炫眉心微蹙,“若品行不端,大哥為何要娶?嫌你們日子過好了,娶個人回來給你們氣受?你當大哥是那種擰不清的?”

“我……”

景玓還想再說什麽,腦門被他用指尖輕輕彈了一下,就聽他板著臉道,“都不知你這腦袋瓜裏裝的是什麽,盡想些不著邊際的!大哥身為長子,豈能隨隨便便就娶親?明明昨夜受了那麽大委屈,還把自己弄得一身病氣,你就不能說點有誌氣的話?”

景玓垂眸。

見她不吭聲了,景炫又軟了語氣,“怎麽了?”

景玓眸光暗轉,突然吸著鼻子抬頭,委屈地道,“大哥,我好氣啊!一想到太師夫人和夏長皓昨晚對我的算計,我就想打人。可她畢竟是太師夫人,仗著太師生前威名赫赫,又有異姓王長子撐腰,別說我不敢對她動手,京中再有權有勢的人也得給她七分麵子。她壞就不說了,她那個二兒子夏長皓也壞,還有她的三女兒夏長玲……大哥,你都沒看到當時的場麵,如果我不是侯府的嫡女,隻怕昨晚夏長玲一個人就能把我欺負死。大哥,我好憋屈,好難受啊,能不能給他們一個教訓,就算弄不死他們,讓他們一家不得安寧也好啊!”

景炫沉下臉來,深邃的眸中滿是厭恨。

景玓接著道,“大哥,我想到一個辦法,可我又擔心你不答應。”

聞言,景炫又摸了摸他的頭,“你說。”

“大哥,你幫我找個人,要賭場裏混得有點名氣的。”

“嗯?”

“大哥,我知道太師府牽扯的人和事太過複雜,輕易動不得,也不好動。咱們不明著來,隻需在暗中花點錢,把夏長皓誘進賭場即可。像他那種人,我不信他不上鉤。隻要他墮進賭坑裏,別說太師府不得安寧,我還能讓他把整個太師府賠進去。”

“這倒是個好主意。”景炫幾乎是沒有遲疑地點頭,但突然又沉眉,“但我聽說那太師夫人管教頗嚴,據夏長皓平日裏的行徑,除了好玩女人外,也不見其人有多闊綽……”

“嗬!這有什麽難辦的?”景玓嗤笑,“拉他進坑,自然需要誘餌。如果太師夫人平日裏把銀子看得緊,讓夏長皓長期處於捉襟見肘的狀態,那讓夏長皓嚐到甜頭後,他隻會飄得越高。”

景炫勾起薄唇。

景玓突然低下頭,小聲問道,“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壞了?”

“壞?”景炫又摸她腦袋,感慨地道,“那種人,留在世上隻會是禍害!何況是他們先招惹你的,還差點禍害你,就如同你所說,就算我們要不了他們的命,也絕不能讓他們好過!玓兒,曾經的你滿心滿眼都隻有杜元然,大哥真的很不喜歡那樣的你。我寧可我的妹妹心狠毒辣一些,畢竟在這皇城中,太過天真善良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景玓本來還有些顧忌,怕他會反感耍心眼的自己,沒想到得到的卻是他這樣的鼓勵……

她正想再開口,門外傳來柳媽的聲音,“大公子,鈺王爺來看望六小姐了。”

景炫俊臉瞬間的拉得又黑又長。

見狀,景玓趕忙拉住他手腕,安慰他,“大哥,讓我來應付他吧,正好我要和他談談那批古董買賣。就先前我們說的事,還要麻煩你去安排,記得一定要找可靠一點的人,別讓任何人查出是我們在背後使壞。”

景炫仍舊有些惱,“談生意是一回事,他擅自跑來你院中算怎麽回事?”

景玓,“……”

她若說夏炎靂時常在夜裏潛入她房中,她這大哥會不會瞬間提刀出去宰人?

景炫端著空藥碗起身,嚴肅叮囑,“你給我好好休息,我出去見見他,順便教教他一些規矩!”

……

白日裏,有景炫攔著,夏炎靂並沒有見著景玓。

當天夜裏,聽到房門被推開的動靜,景玓平靜地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

“你同你大哥說什麽了?為何他對本王有如此大的敵意?”男人一到她床邊,聽著她呼吸聲便知她沒睡,於是直接興師問罪。

“他是我大哥,你蓄意接近我,他不該對你有敵意嗎?”景玓冷哼,“我還沒把你半夜來的事告訴他呢!”

“你要敢說,本王就辦了你!”似是怕她看不到他凶惡的樣子,夏炎靂低下頭,捏著她下巴威脅,“本王相信,隻要生米煮成熟飯,他也不敢真殺了本王!”

“你幼稚不?”景玓拉開他的手,坐起身,沒好氣地瞪著他,“我現在是病人,你是見不得我休息,想逼我起來跟你打架?”

她話音剛落,男人突然抬起手,用手背觸碰她的額頭。

景玓怔住。

但接下來他的話把她驚得真差點蹦起——

“還是迷糊的時候好,不但乖巧,還會主動投懷送抱。”

“你……”她美目圓睜,他這是什麽意思?

她什麽時候迷糊過?

嗯……

難道昨夜這混蛋來過了?可香杏一晚都在房裏陪她啊?

不對!

香杏今早趴在桌上睡得很沉,她醒了香杏都還沒醒!她沒往心裏去,隻當香杏昨夜照顧她累壞了……

“你昨晚來過?”

“嗯。”

“……”果然!景玓臉色黑透,忍不住咬牙,“鈺王爺,你要再這麽無賴,我可真對你不客氣了!”

夏炎靂收回手,坐在床邊,眯著眼斜視著她。

那眼神,似探究、似疑惑、似不解……

但很快,他又揚唇笑道,“本王知道你臉皮薄,即便對本王歡喜也羞於開口。放心,本王不會笑話你的,你喜歡本王,大大方方承認便是,不用憋在心裏隻敢在夢中講實話。”

景玓一臉黑線,隻覺得腦門噴出的黑煙都快把自己熏暈了!

她喜歡他?

他是哪隻眼睛看到的?!

夢中講實話?

說夢話還有可能,她都不喜歡他,哪來的實話可講?!

“藥服了嗎?”夏炎靂突然從袖中取出一包油紙,放到她手裏,“這是本王下午進宮順的,聽說那些娘娘們愛吃,你嚐嚐,若是喜歡,本王下次進宮多順些。”

景玓打開油紙包,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她看清楚了裏麵的東西。

蜜餞。

這東西在二十一世紀並不稀罕,可在時下卻是奢侈品,普通的有錢人都不一定能吃上。

不對……

她猛地抬頭又瞪著他,“你偷的?”

夏炎靂點頭,“是啊,偷的。不然被問起,本王該如何解釋?本王也是要臉的,總不能告訴別人本王喜歡吃這種女人才吃的東西吧?”

景玓麵部都僵硬了。

要臉?

他對‘要臉’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承認喜歡吃蜜餞丟人,那偷東西就不丟人了?

“趕緊的,嚐嚐,不然本王聽你說話都帶著一股子臭味。”

“我……”景玓捧著油紙包,差點當作碗盤給他臉上扣過去!

死男人,居然嫌她口臭!

她嘴裏有味兒,那是喝藥喝的!

“怎麽,你不喜歡這些甜食?可本王瞧著那些女人喜歡得緊……”見她一動不動,夏炎靂不禁往她麵前湊近了一些,“你若不喜歡這個,那本王下次順點別的。”

景玓覺得,再聽他說下去,她一定會原地自爆!

於是往被窩裏一縮,“王爺,我身子抱恙,想休息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誰知男人紋絲未動,語氣低沉了幾分,“那你睡,本王坐一會兒。”

景玓深呼吸。

她一定前世造孽太深,所以才會被這種男人纏上!

得!

既然他不走,那她便與他談正事。

於是,她又坐起身。許是嘴裏存留的藥氣太重,她還是撚了一顆蜜餞到嘴裏,一邊嚼著一邊開口,“王爺,那批貨你派人去驗了嗎?若沒問題的話,過兩日就進聚福樓吧。你今晚來了,我就順便把我的營銷方案同你說說,爭取讓那批貨早點被搶光。”

被搶光?

夏炎靂眉眼挑起,想起上次米行售米的情景,買米的人如同災難降臨般,恨不得把所有大米都搶回家囤起來,他是真服了她,所以這會兒聽她說‘營銷方案’,直接興致高漲。

“你說的詞兒真是新鮮!什麽營銷方案,快同本王說說!”

景玓也不含糊,認真說道,“你那聚福樓檔次是有,但始終還差一把火。我家那批古董入場後,我打算借聚福樓的招牌辦一個會員專享活動。凡是加入‘會員’的才有資格買那批古董,而且想成為會員,必須花一百兩銀子買一張特製的會員卡。”

聞言,夏炎靂臉上的興趣瞬間變成了嘲弄,“你當別人是傻子麽?那批古董件件價值不菲,能買得起的人本就不多,你還要他們花一百兩買資格,你是想銀子想瘋了還是想把聚福樓的招牌給砸了?”

景玓輕笑,“你別不信,如果真按我說的去做,需要一百兩銀子才有資格購買那批古董,絕對有人搶著要。要是普通物件我也不敢這麽做,可那是古董,件件都是獨品,主打的就是一個獨一無二。你想想,有錢人最在意什麽?當然是臉麵了,越是與眾不同的東西越讓他們有優越感,一旦他們被捧上了頭,便會想擁有更多,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身家實力。你想想,拍賣一件東西時,為何大家都搶著要?哪怕明知這件東西價格被抬高了數倍,可依然要硬著頭皮買下,這便是死要麵子的虛榮心在作祟。”

“……”夏炎靂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完全找不到話反駁。

“王爺,這營銷計劃是否順利,少不得人為烘托。我打算讓你和我大哥……對了,把太子哥哥也叫上,反正外人不知道聚福樓是你的,你們三個就假裝買主,先辦一張會員卡,然後找機會向那些達官貴胄宣傳。我相信,隻要有你們三個出手,別人想不跟風都難!”

夏炎靂輕抿的薄唇狠狠一抽,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有毒的怪物似的,“你把別人當傻子也就罷了,還要算計我們三個?依本王看,你不是要賺銀子,你是嫌命長了,想被剖皮抽骨!”

景玓皺起了眉,“說話別這麽難聽行不?你都沒試過,你怎麽知道不行?”

夏炎靂哼道,“為了幫你們侯府買貨,堵上本王一世英名,別說太子那邊不好交代,本王現在都想給你兩巴掌!”

他的反應,景玓也理解,畢竟時代不同,她也沒法向他解釋太多。

“唉!”她發自內心地歎了口氣,“既然你不同意,那便作罷,就當我發癔症亂說話吧。行了,時候不早了,王爺請回吧。本來我是打算病好了再去聚福樓找你說這事,既然你反對,那我也不用去聚福樓了。回頭古董入場的時候,我讓羅瑋去盯著,我就不去了。”

說完,她又往被窩裏一鑽。

“你!”夏炎靂突然黑臉,扯開她身上的被褥,將她抓起來重新坐好,咬著牙道,“聽你的便是!反正也不是本王的貨,賣不出去也同本王無關!本王為了你,就當一回傻子!”

“那麻煩王爺代我跟太子哥哥說一聲,讓他也配合一下。”

“他若要收拾你,可怨不得本王!”

景玓笑了。

一個太子、一個侯府大公子、一個鈺王爺,京城最耀眼的三個男人同時代言她的會員卡,她就不信賺不了錢!

不過瞧著男人那黑沉沉的臉,她也不敢笑得太放肆,清了清嗓子後,她突然轉移話題,問道,“王爺,那蘭昭舒怎樣了?我很好奇,她昨晚中了那種藥,最後是誰幫她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