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挑撥離間失敗,得了皇上禦賜金牌

門房知道他們夫妻就在大門內,但接過拜帖後還是裝模作樣的說道,“你且在此等候,待我進去向王爺稟報。”

“有勞了。”

沒一會兒門房跑進大門,在夫妻倆示意下跟著他們去了玉嬛院花園。

見影霄正陪著白奕陽在花園裏閑逛,景玓上前笑著說道,“白大哥,府裏有點別的事,有怠慢之處還請你見諒。”

“無妨。”白奕陽含笑道。

“我這就讓影霄將隔壁院子收拾出來,你在京這段日子就住在府上吧,若有何需求你盡管告訴影霄。”景玓熱情的安排。在蜀南城的時候白家給他們夫妻提供了不少便利,加上這次又是夏炎靂邀其前來,她自然要將其安排妥當。

“王爺和王妃盛情,那奕陽就卻之不恭了。”白奕陽朝他們夫妻拱了拱手。

隨後他便跟著影霄離開了玉嬛院。

待他們走後,夏炎靂才讓門房將府門外的女子帶去廳堂。

女子還是昨晚那身紅衣,不過舉止和神色不再像昨晚那般輕挑妖嬈,端莊得多。到他們跟前,還抱拳躬身主動行禮,“紅姑見過鈺王爺、鈺王妃。”

夏炎靂斜著眼看了她一眼,然後當著她的麵同景玓說道,“本王今日不想說話。玓兒,交給你吧。”

景玓順從地應‘是’。

這種做戲方式也算他們的默契,一來讓旁人覺得景玓是受壓迫那一個,體現的是鈺王爺高高在上的地位。二來,景玓當話事人,同女人交談,有些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更合適。三來,因為是夏炎靂授意的,她不管做什麽說什麽,那都是夏炎靂這位鈺王爺背鍋,俗稱收拾攤子。

對於不熟識他們的人,自然而然便會入他們的套……

“紅姑?紅姑娘是吧?”景玓抬了抬手,淺笑地邀請道,“請坐。”

紅姑也沒客氣,在她下手位的客椅上落座。

待仆從奉上茶水後,景玓才開始發問,“不知紅姑娘來前所謂何事?”

紅姑見夏炎靂連個眼角都沒給自己,眉心不由地蹙起。盡管是景玓問話,可她還是盯著夏炎靂回道,“想必鈺王爺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今日前來便是為鈺王爺解惑的。”

景玓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既然紅姑娘誠心誠意來為我家王爺解惑,那就請直言相告吧。”

紅姑依舊盯著夏炎靂,嚴肅地道,“我乃是闇雲門人,鈺王爺的生母是我的姨母,她叫霍臨香,是闇雲門門主的長女。當年的皇上還是太子時與我姨母相識,二人情投意合,並互許終生。但他一直隱瞞自己身份,等到我姨母分娩,他抱走孩子,隻留下我姨母冰冷的躺在產**,死不瞑目!”

景玓認真聽著,也認真發問,“聽紅姑娘這麽一說,感覺皇上接近你姨母是大大的居心叵測啊!可太子比我家王爺年長,換言之,皇上那時不但有妻還有子,不至於隱瞞身份接近一個女子隻為了要對方替他生兒子。”

聞言,紅姑雙目轉向她,不滿地斥道,“你知道什麽?你了解他為人嗎?”

景玓臉上的微笑倏然一收,同樣不滿地回斥道,“那你又知道什麽?你當時在現場親眼目睹嗎?你口口聲聲說你姨母是我家王爺的生母,你又有何證據?無憑無證就敢亂攀親戚,那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可以隨便認爹、認娘?”

紅姑頓時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但很快,她便恢複嚴肅之色,說道,“皇上當年與我姨母的事的確沒幾人知道,但我娘便是那為數不多的人之一。我娘叫霍臨喜,皇上當年還見過我娘,並要求我娘替他們保守秘密,你們若是不信,大可去向皇上求證,看看他是否記得我娘?我娘臨終前將一切告訴了我,但她知道即便堵上整個闇雲門都不是皇上的對手,便讓我來京城與表哥相認,即便不能為我姨母報仇雪恨,至少也要讓表哥知曉自己的身世,知道姨母為了他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和痛苦,最後還因為他而香消玉損,死不瞑目!”

景玓聽後,唇角勾起,“紅姑娘的話聽著是挺讓人憤慨的,但恕我冒昧問一嘴,紅姑娘口口聲聲說我家王爺生母是你的姨母,你又如何證明自己真的是霍臨喜的女兒?”

紅姑臉色漲紅,怒瞪道,“鈺王妃可是在無理取鬧?”

景玓起身,冷著臉迎向她的怒火,“我這人向來喜歡把事擺在明麵上說,你主動前來,道出王爺身份,言辭之中處處充滿挑撥,便是希望我家王爺能與皇上為敵,以為生母報仇雪恨。如此大的事,我懷疑你的身份,難道不該嗎?”

“你!”紅姑也忍不住起身。

“如你所說,我家王爺生母乃闇雲門之女,如果她之死真與皇上有關,那也應該是闇雲門門主前來認親。偌大一個幫派,僅讓你一個小輩前來,並且拿不出絲毫證據便信口挑撥皇上與我家王爺的君臣關係。怎麽的,是闇雲門滅門了,還是以為我們夫妻長了豬腦子,任你三言兩語便能對你的話深信不疑?”景玓一臉的譏笑。

“鈺王妃可真是伶牙俐齒!”紅姑被堵得隻能咬牙啟齒。

“過獎。”景玓輕笑,“嗬嗬!紅姑娘,還是那句話,你要如何證明你的身份?今日你若拿不出證據證明你所說的一切屬實,那可就是造謠汙蔑當今天子哦!別說我們不通人情,你要明白,我家王爺食君俸祿,自是有義務維護天子威名的!”

紅姑瞪大雙眼,隻狠狠瞪著她,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了。

任誰知道自己的身生父母遇難,都不可能淡然處之的。何況是鈺王爺這種自小就生母成謎的人,必定更渴望生身之母的疼愛,得知生母出事,再冷血的人也會心生動容的。

可這鈺王爺在做什麽?

他在吃茶!

閑若無事的在吃茶!

“鈺王爺,我真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狠心,明明早已知曉自己不是太師夫婦所生,卻連生母的死活都不過問!我姨母為了生你而亡,真是太不值得了!”她幹脆怒指起夏炎靂來,厲聲罵道,“你怎對得起我姨母的在天之靈!她死時便不瞑目,你是想她九泉之下也無法安息嗎?”

夏炎靂將茶杯放下,閑適的神色總算有了反應,不過卻是冷到極致的,“你是何身份指罵本王?可是要本王再給你加一條以下犯上的罪名?”

“我……”紅姑臉色開始失血。

“王妃的質疑也是本王對你的質疑。另外,本王想告訴你,本王的生父沒有苛待本王絲毫,如果你的身份沒有作假,你應該感激本王的生父才對,畢竟是他栽培的本王,將本王教養得如此優秀。以本王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本王的生母是個良善之人,她應該為本王感到欣慰,而不是你說的泉下不能安息。”

“你……你……你……”許是被氣得不輕,女子開始哆嗦起來,臉色甚至比死灰還難看。

夏炎靂起身,走近她,唇角勾著笑,眸底全是譏諷,“且不說那闇雲門如何,就說你母親、本王的姨母,是有多見不得本王如今瀟灑富貴?她如此替我生母報不平,為何不親自為我生母報仇,非得等本王長大成人才告知本王真相?你們是有多變態,才喜歡看別人父子反目成仇?”

紅姑原本一張美豔的臉幾乎被氣變了形,“既然鈺王不認可我說的,那我說再多也無濟於事!告辭!”

說完,她提腳就要離去。

隻是她腳剛提起來,夏炎靂便抬手將她攔住,眸光冷冽地射著她,“本王有讓你離開嗎?”

“怎麽,鈺王爺不願認親就算了,還想為難我這個表妹?”紅姑一臉怒容地反問。

“表妹?”夏炎靂嗤笑,眸底湧出嫌棄,像是打量髒東西般打量著她,“本王有承認你的身份嗎?莫非在外麵你也是如此,打著是本王‘表妹’的名號肆意妄為?若是如此,那你今日更別想離開了!”

“你……”紅姑精致立體的五官更是擰出了幾分凶相。

下一瞬,她眼波一轉,突然對著景玓灑出什麽東西——

“玓兒小心!”夏炎靂幾乎是沒有多想便撲向景玓,並抱著她迅猛閃躲開。

然而,待二人定神後,這才發現什麽暗器也沒有。

而紅姑,已經飛出了廳堂!

不多時,影霄跑了進來,急聲稟道,“王爺、王妃,那女子輕功著實高,暗衛營的人竟然沒能將她攔住!”

夏炎靂神色卻是陰沉到了極點,“帶人前去戲樓,就說紅姑擅闖鈺王府加害鈺王妃,務必讓戲樓將人交出來!”

“是!”影霄得令快速離去。

景玓皺著眉道,“她從未稱自己是戲樓的人,這樣去問人,恐怕也問不出任何。”

夏炎靂冷哼,“問不出人,也可將戲樓搜一搜。就算搜不出什麽,也可將事情鬧大,如此便能名正言順地引起皇上重視。反正那些生意又不是本王的,本王又不著急。”

景玓忍不住失笑,“嗯,確實,鬧再大也不是我們的損失。”

“你怎麽樣,方才可有驚嚇到?”夏炎靂手掌貼上她肚子,響起方才那個女子的舉動,他是真有些後怕。

雖說她有自保的能力,可是現在她懷著孩子,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靈敏。

“沒事。”景玓笑著搖頭,“我看清楚了她的動作,知道她那是假把式。”

“那該死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待我查清楚後,定將她挫骨揚灰!”

“別急,如果對方是詐騙,我們著急的話,反而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而且你應該看出來了,對方迫不及待地來見我們,明顯比我們還急。”景玓知道他在乎她和肚子裏的‘兒子’,也正因如此,她才不想他為了他們而衝動。

夏炎靂沉著臉默了片刻,隨後把影風叫到了跟前,“派影磊去查查闇雲門的底細,本王要他們門內所有的人員名單,特別是霍臨香和霍臨喜二人的情況!”

“是!”影風領命後也快速退下了。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

“炎靂,我們進宮吧。不管影霄怎麽去鬧戲樓,此事我們都得向皇上問個清楚明白。”景玓突然提議。

“這……”夏炎靂眼眸中閃過一絲別扭,“他不想與我相認,我也不想打破君臣關係……”

“他不認你就不認唄,我們又不求著與他相認!”景玓知道他心中的矛盾和尷尬,也沒笑話他,而是鼓勵道,“我們就是問個事實!一次被挑撥離間我們能質疑別人,可若是這樣的多幾次呢,你能保證自己不動搖?凡是隻靠猜測才是最愚蠢的,我們要答案,不是圖那個皇子身份,隻是給心中增加底氣而已。”

……

半個時辰後。

景玓獨自進了禦書房。

司空擎正在批閱奏折,抬眼看了她一下,問道,“鈺王呢?怎不進來?”

景玓行了禮,也沒同他解釋夏炎靂為何不進來,隻將這兩日的事如實說給了他聽。

司空擎聽完,猛地拍桌而起,然後動怒地瞪著禦書房門口,“鈺王可是因為此事而對朕心生恨意,所以不來見朕?”

景玓嘴角狠狠一抽,有些無語道,“皇上,若是王爺他懷疑您,便不會進宮了。他隻是不知如何麵對您,還請您理解。”

聞言,司空擎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隻是雙眼卻比之前更為淩厲,“是誰在背後造謠生事,想讓我們父子反目成仇?”

景玓低了低頭,“皇上,我們也想知道,所以才想向您問個清楚,王爺的生母究竟是何人?她如今是否安好?您與她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為何您會將王爺寄養在太師名下?恕臣婦鬥膽多言,如果這些問題不弄清楚,王爺聽信旁人之言多了,必定會與您離心。還請皇上能如實告知王爺的身世,好讓王爺能安心。”

司空擎略微轉過身,背著手望向遠處的窗欞,景玓看不清楚他全臉的神色,但能從他冷硬的側臉看出他此時心情很複雜。

“他生母確實叫霍臨香,闇雲門的長女。我那時身為太子,微服去北平巡訪,與她邂逅。在她相助之下,我剿滅叛匪,而她因我深受重傷,待她傷勢痊愈後我便如實告知了她我的身份,可她自由慣了,不願被宮牆所困。她有了靂兒後,我陪了她半載,因先皇急召我不得不回京,直到分娩前夕才趕回她身邊。而那時我才知她身子異於常人,產子於她而言就是索命。可是,當我得知一切時,已經晚了……”

聽著他低沉暗啞的嗓音,景玓認真看著他沉浸在回憶中滿是傷痛的側臉,心裏五味雜陳。

“臨終時她將靂兒交給我,並要我發誓,絕不讓靂兒陷入皇權爭鬥中,她隻想讓靂兒今生無憂無慮……那時,太師剛與指腹為婚的袁氏完婚,我便將孩子托付到了他名下……”

聽著他聲線夾著一絲哽咽,景玓也不想再揭他的傷痛了,便適時地轉移話題,“皇上,如今想來,是有人蓄意破壞你們的父子關係,而且從那個叫紅姑的女子嘴裏可以得出,對方知曉不少人和事,是做足了準備的!”

司空擎轉過身,雙眼中怒火鼎盛,“不管此人是何來曆,朕勢必不會放過她!”

景玓上前,端起桌上的茶壺為他倒了一杯茶水,恭敬奉上,“皇上,您不必如此生氣,王爺他睿智聰明,並非無主見之人。您待他的好,他都清楚,他絕不會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受其挑撥。您該對他有信心才是。”

司空擎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眼中的怒火消去了大半。

景玓接著又轉移話題,“今日我們進宮,除了向皇上求證身世之謎外,還有一事想稟報皇上。那戲樓看似消遣娛樂之所,可內在深不可測,而我們是在戲樓遇見那女子的,雖無法證明那女子是戲樓中人,但那戲樓也不可小覷。”

司空擎眉心微蹙,瞪著她道,“以往你不是挺膽大妄為的?這種事還需要告訴朕嗎?敢在皇城攪動風雲,不論是誰,一律殺無赦!”

景玓腦門有些黑。

啥叫以往她膽大妄為?

她對付人可都是‘禮尚往來’的!

得,他們父子最好一輩子都別相認,有這種公爹,她這兒媳可伺候不來!

司空擎的話雖不中聽,但隨即他去了書櫥,取出一塊金牌遞給景玓,“拿著,有了它,隨你出入,敢藐視者,誅其九族!”

看著金牌上的九爪威龍,景玓雙眸一亮,心中樂翻了。

好吧,她收回先前的鄙棄……

“謝皇上隆恩!臣婦一定殫精竭力照顧好鈺王,讓鈺王此生安然無虞!”她是吉祥物,那就要有吉祥物的覺悟,不然對不起這塊能讓她橫著走的金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