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龍尾太守,強認師傅
秦遠似乎低頭思索了一下,這才繼續道,“我在想,如果我就這麽把你給宰了,丟江裏喂魚,算不算是做了一件為民除害的好事兒……”
聞言,太守公子頓時嚇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就給跪了下來。
他忽然大哭大喊道,“好漢饒命啊,我這是第一次啊,平時我都被父親關在家裏,想為非作歹也沒那機會啊,英雄你可要明察秋毫啊,我真是第一次啊。”
一邊說著,原本囂張跋扈的公子哥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趴在秦遠跟前是五體投地。
秦遠都不免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這位紈絝少爺能屈能伸的性格。
“我原本想著這次總算是能出來放鬆一下了,耍耍自己太守府衙內的威風,可誰能想到啊,這才出來沒幾天,就遇上了您這麽一位殺神……”
“江湖險惡啊,真是江湖險惡啊。”
一邊說著,那位太守公子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真倒黴,好好在家待著不好嗎,非得跑出來耍,真該死啊!”
看著對方對自己下手絲毫不留餘力,一個巴掌下去,臉頰瞬間就腫脹了起來,秦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他才好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邊上看戲的曹純鈞走了過來。
“算了吧,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聞言,秦遠轉頭看向他,疑惑道,“你怎麽知道的?”
曹純鈞看了一眼地上趴著扇自己大嘴巴子的公子哥,這才繼續道,“這燕州龍尾郡太守蔣平城我聽說過,是羽朝上下為數不多肯為民請命的好官……”
“雖說對自己子嗣管教不嚴,可看在這位蔣太守為一方百姓殫精竭慮的份上,留他兒子一條命也不過分……”
說著,他看了一眼那對樂師兄妹,隨後才看向秦遠,“至於秋後算賬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擔心……”
“等船隻靠岸,這件事兒一定會傳到太守府去,等著他的是家法伺候,怕是沒那個閑工夫來找這對兄妹的麻煩了。”
說完這些,曹純鈞這才笑道,“當然了,這隻是我的建議,如何抉擇是你自己的事情,就算你現在把他殺了,我也絕不會攔著你。”
聞言,秦遠看了一眼那對樂師兄妹。
兩人似乎也聽說過龍尾太守的事跡,對視了一眼,隨後竟同時向著秦遠跪了下來。
“恩公,今日大恩大德,我等兄妹沒齒難忘……”
“但是這位俠士所言非虛,太守大人的確是個好官,要不這件事情還是算了吧。”
聽到這話,曹純鈞這才點了點頭,看向秦遠,詢問道,“如何?還殺嗎?”
秦遠蹙了蹙眉頭,收劍入鞘,“我其實並不喜歡殺人……”
樂師兄妹再一次道謝之後,這才懷著一股劫後餘生的心情離開。
直等到秦遠收劍,那位太守公子這才好似終於撿回了一條命一般的軟趴在甲板上,哭的更凶了。
甲板上的動靜不小,沒一會兒,船艙內就衝出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隻不過等他們趕到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就隻看到那位華服公子和他的扈從們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甲板上站著的隻有兩名劍修。
“什麽人這麽不懂規矩,我們燕州商幫的樓船上不允許動手傷人,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嘈雜聲裏,一群孔武有力的大漢撥開人群就擠上了甲板。
在看到那位太守公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時,這群樓船護衛頓時都嚇得一哆嗦。
太守府的公子可是千金之軀啊,要是在他們樓船上出了什麽意外,那整個商幫恐怕都要跟著倒大黴。
一想到這裏,那群漢子頓時想都沒想,嗚嗚泱泱的衝將上去,一下子就把秦遠和曹純鈞兩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就是你們動手打了蔣公子!”領頭的漢子一臉凶相,憤憤開口。
曹純鈞顯得有些無奈,這事兒說到底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隻不過他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剛才秦遠所展現出來的劍術極其精妙,他還想著如何找個機會好好結識一番這個自稱散修的家夥呢。
這不,機會就來了。
秦遠歪了歪腦袋,有些不開心,心想,“剛才這個太守公子動手打人的時候你們怎麽就不出現呢,看我好欺負嗎?”
他剛想開口說話,這個時候,那原本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的蔣公子忽然爬了起來。
秦遠眉頭一皺,還以為這小子賊心不死,準備仗著人多要翻盤呢。
可誰都沒想到,太守公子爬起身來,眼淚都沒來得及抹幹淨,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那護衛領頭人的後腦勺上。
“幹什麽幹什麽!誰允許你跟我師父這麽大聲說話的!”
眾人嘩然,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啊?
那護衛頭子挨了一巴掌,一臉懵逼,可即便如此還是趕忙轉身點頭哈腰的向著那位蔣公子賠不是。
別說是那些圍觀群眾了,就連當事人的秦遠都愣了一下,“師父?誰是你師父?”
訓斥了護衛們一頓之後,那位蔣公子這才抬手擦了擦自己那鼻涕眼淚一大把的臉,轉頭諂笑著看向秦遠。
“師傅,您是我親師傅,剛才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你可不能反悔啊。”
“誰是你師父!”秦遠後退了一步,“套近乎是不是。”
蔣公子一指那還在牆角坐著,已經昏死過去的六品黑衣老者,無辜道,“師傅您忘了……”
“剛才我們說好了,您要是贏了他,我就拜您做我的師傅的。”
“你走開,我可沒說要收你……”秦遠又後退了幾步。
蔣公子一聽這話,也不顧及周圍人的目光,雙膝跪地,還用膝蓋向著秦遠急走了兩步,“師傅,您就收下我吧,我保證絕對會痛改前非,絕對不會給您丟臉的。”
“嘶!”四周傳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龍尾郡太守家的公子竟然跪求拜師,而且對方顯然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這年輕人什麽身份?難不成是那些足以威脅廟堂的頂級勢力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