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望月家族(十三)

此時的瀧望月顯然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再怎麽說眼前這個自己昔日的朋友在一天前可是殺了自己的父親。想必無論是誰都忍不了這種事情,而秦溪望的拳頭無疑是火上澆油。

瀧望月猛然衝向秦溪望,一隻手抓住了秦溪望的脖子,秦溪望也迅速抓住瀧望月的雙手,可即使如今的秦溪望已經有所成長了,麵對瀧望月依舊不是對手。秦溪望被瀧望月高高舉起,他本想將其重重摔在地上,可下一秒,秦溪望猛然伸出雙腿,纏繞住了瀧望月的手臂,這種突然增加的重量,讓瀧望月整個人的身體都傾斜了下去。

瀧望月也吃了一驚。

秦溪望,用出了類似黑無常的招式。

而在人群中的瑾望月看到這一招也突然皺了一下眉頭。

瀧望月單膝跪在地上,秦溪望也立刻大喊道:“瀧望月!你冷靜一點!艾利克斯這個家夥不是主謀,他隻是一個動手的,起碼得查清楚誰是主謀吧!”

不過此時的瀧望月怎麽可能聽得進去秦溪望說話,一隻手被秦溪望控製住了,就用另一隻手重擊秦溪望的腿部,秦溪望雖說確實是學到了黑無常的一些皮毛,不過顯然這些皮毛還不足以讓他抗衡瀧望月,他收回雙腿,以雙腿來抵抗瀧望月的拳頭。

也就在他收回雙腿的瞬間,瀧望月就抽出那條手臂,然後猛然撲向倒在地上的秦溪望。如今秦溪望的反應已經非常迅速,這都是拜張健凡所賜,他立刻翻滾躲開瀧望月,隨後起身,而下一秒瀧望月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抱住了他的腰,想要將他重重撲倒。

腹部的強烈不適感讓秦溪望差點當場嘔吐出來,他本想用雙腿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可他堅持了不到一秒就在瀧望月的力量之下敗下陣來。瀧望月騎在秦溪望的身體上,想要用拳頭重擊秦溪望的麵部,而秦溪望也彎曲雙臂做好了格擋的姿勢,可下一秒,秦溪望隻覺得身上的重量驟然增加不少。

那一刻,秦溪望又聞到了那種能讓他心曠神怡的熟悉味道。

是星野望月,星野望月撲在了秦溪望的身上,而瀧望月在拳頭即將打在星野望月後背的瞬間停住了,倘若瀧望月沒有及時的收住這一拳,那麽光憑星野望月這個單薄的小身板,恐怕非死即殘。

瀧望月惡狠狠的盯著眼前這兩個人,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不過最後還是緩緩將手收了回去,並且站了起來。

一旁的艾利克斯已經完全被嚇傻了,可還沒等瀧望月說什麽,下一秒艾利克斯雙眼瞬間失神,隨即就出現了極為血腥的一幕——人首分離。

血液如同噴泉一樣噴灑在當場,秦溪望看到此情此景隻感覺一陣反胃,而星野望月也馬上擋住了秦溪望的眼睛讓他不要看到這一幕。

當艾利克斯的屍身倒下,眾人隻看見瑾望月正在他的屍體旁邊緩緩收刀入鞘,在收刀的最後一刻,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艾利克斯的血液沾染上了瑾望月潔白的和服上,就如同冰天雪地裏的梅花一樣,非但沒有影響到瑾望月的美,反倒是為她純白的衣服增添了一些獨有的色彩。

“抬走!”瑾望月用日文說了一句,隨後就轉身離開。那副樣子,似乎絲毫沒覺得自己剛剛是砍下了一個人的頭顱。

瀧望月怒試著瑾望月的背影大聲喊道:“等等!瑾望月,誰允許你這麽做的?”

麵對瀧望月的質問,瑾望月駐足轉身麵對他,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按照望月家族的規矩,凡妄圖殺傷家主者,就地處決!已經付諸實行之人,更應該當場處決才對。況且,剛才少爺您不是也想這麽做嗎?”

瀧望月攥緊拳頭,顯然他對此事怒不可遏,可瑾望月的回答尤為的無懈可擊。後者甚至沒有聽瀧望月接下來的話,再次轉身離開。

而很快就有人抬走了艾利克斯的身體和頭顱,並且為現場進行清理。

直到屍體被抬走,星野望月才收回了擋住秦溪望眼睛的雙手,身為一個黑納斯學院的戰地醫生,她對這種血腥的場麵其實早就司空見慣了,不過秦溪望目前還沒有。她深刻的體會過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之後會發生什麽,尤其是一直盯著看之後。

鋒骨望月連連拍手走向了秦溪望的身邊:“不愧是秦溪望老師,我給了四十八個小時,最後也僅僅用了將近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就解決了這次的麻煩事情。這樣吧,接下來的幾天裏,秦溪望老師就先留下來,畢竟家主去世,我們怎麽也要為家主舉行一個隆重的葬禮,作為找出殺害家主真凶的你務必參與,在此期間,望月家族一定盛情款待二位。”

鋒骨望月所說的二位,當然也包括了此時此刻正爬在秦溪望身上的星野望月,看來如今的望月家確實是沒有人再把星野望月當成奴隸了。

可秦溪望實在是顧慮不了那麽多,連續三十多個小時的清醒,再加上連軸轉的大腦,甚至剛才還和瀧望月打了一架,自己實在是沒有力氣了,確定了眼前暫時安全,就沉沉的睡去了。

當秦溪望再次醒來,先映入眼簾的是星野望月的睡臉,看了一眼外麵,應該已經到了早上,看天亮的程度應該是九十點鍾左右,自己昨天晚上應該是直接睡著了。不過秦溪望僅僅是活動了一下身體,星野望月就馬上醒了過來,二人四目相對之後星野望月就抱住了秦溪望。秦溪望當然很享受這種感覺,不過當二人相擁之後,秦溪望隻感覺自己身體的觸感有些不太對勁。

他朝著被子裏看去,自己身上隻穿了一條短褲,再看星野望月,她也隻穿了內衣,這種近距離的觀看無疑是讓秦溪望瞬間血脈僨張起來,可想到之前星野望月跟自己說過,現在兩個人是情侶關係了,這些事情都是允許的,秦溪望也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鎮定。

可星野望月把身體貼上來之後秦溪望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又不想讓星野望月這麽離開。可秦溪望能感覺得到,自己身為一個正常的男性,身體正因為這種激動而產生了某種特殊的反應。

星野望月抱住秦溪望的脖子,頭也貼在秦溪望的胸前,秦溪望出於本能開始貪婪的吸著星野望月身上的味道,這個女人似乎身體的每一處都在極盡全力的吸引著秦溪望,讓他無法自拔。

似乎是意識到了秦溪望的雙手一直在半空中沒有落下,星野望月也小聲的說了一句:“想摸哪裏都可以,我們現在已經是情侶關係了,這也是被允許的。”

秦溪望隻覺得自己的理性又被剝奪了,他的手緩緩落下,目標自然不可能是腰或者手臂這些地方,也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鈴響起,讓秦溪望瞬間清醒過來,並且馬上收回手臂,從**起身,穿好褲子,動作可謂是一氣嗬成,快的很。

星野望月似乎是覺得有些掃興,也有些不開心的穿好了衣服,秦溪望看了一眼,外麵的人是瀧望月。雖說兩個人打了一架,但是秦溪望覺得當時那種情況任誰都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他能理解瀧望月的行為。

打開門,瀧望月依舊穿著昨天那身衣服,整個人神情憔悴至極,他沒有進入秦溪望的房間,隻是靠在門框上,低沉著眉頭跟秦溪望說了一句:“昨天的事情,不好意思啊。”

秦溪望連連擺手:“沒什麽,換做是我那種情況也會失控,倒是你,一直沒有休息吧,趕快休息一下。望月家總得有一個頂梁柱啊。”

瀧望月搓了搓自己的臉頰,顯然他此時此刻累的不行,可他還處在喪失至親的難過中,怎麽可能安慰的睡得著:“嗯,我一會會試著睡一下的。”

“我不太會安慰人,就是想說,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不如就看開一些,與其還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還不如想想以後應該怎麽辦?”秦溪望可以理解瀧望月的痛苦,但是他卻沒辦法做到感同身受,畢竟自己是一個孤兒,沒有什麽血親。或許哪一天孤兒院的老院長去世的話,自己就能感覺到如今瀧望月的感受。

瀧望月點了點頭:“好……哦對了,我這幾天要留下來在這裏處理那老家夥的後事。你們兩個如果方便的話,再陪我多待幾天好嗎。”

秦溪望知道,瀧望月此時身邊需要朋友:“好。”

“感謝。我會讓人隨時服務你們兩個,你們如果想去市區,或者購物都可以,最後記在望月家的名下就好了。”瀧望月手臂用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然後緩緩的轉身離開了秦溪望的房間,秦溪望沒有馬上關門,看著瀧望月那落寞的背影,沒來由的有些心疼。

當徹底看不見瀧望月之後,秦溪望才回到房間中,然後重新躺在**,顯然他還是有些疲倦,而星野望月則安靜的躺在他的身邊一言不發。

“想出去玩嗎?”秦溪望突然看向星野望月說道。

星野望月笑的很開心:“好呀,我們兩個還沒有約會過呢。”

“約會啊……”秦溪望呆愣愣的重複了這兩個字,這確實是曾經自己夢想中的一件事情——和心愛的女孩約會,如今就在眼前,秦溪望反倒是覺得有些不現實,“想去哪裏?這裏是日本,你比我熟悉一些。”

星野望月趴在秦溪望的身上,一雙大眼睛俏皮的轉動著,就像是在思考一樣:“不如我們去東京塔看看吧,也算是日本比較標誌性的建築物了。”

秦溪望倒是無所謂,畢竟他覺得約會的真正意義是和誰,而不是幹什麽。隻要和星野望月一起,就算是兩個人軋馬路秦溪望也會覺得很開心。

兩個人一拍即合,秦溪望便覺得去洗個澡,畢竟自己昨天一整天都在忙碌,最後更是直接睡著。星野望月也趁秦溪望洗澡的時間化妝,秦溪望說星野望月不用化妝也很漂亮,可星野望月卻說第一次約會起碼要盛裝打扮一下。

當秦溪望洗好澡出來,發現星野望月已經穿好了衣服,她穿了一件貼身的連衣裙,裙擺到大腿中部的位置,下半身則穿了一雙黑色的長襪搭配一雙亮黑色的鬆糕鞋,加上精致的妝容整體少女感十足,讓秦溪望大開眼界,就好像是動漫裏走出來的女孩一樣。

星野望月似乎注意到了秦溪望那已經發直的眼神,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害羞和扭捏,她不去看秦溪望的眼睛,低著頭詢問道:“那個,我今天,好看嗎?”

秦溪望看的都要流口水出來了,他迅速吸了一下,然後連連點頭說道:“好看,太好看了。不過你每天都很好看,不僅僅是今天。”

麵對秦溪望的俏皮話,星野望月顯然非常的開心,直接撲向秦溪望,並且掛在了秦溪望的身上,秦溪望穿好了衣服,兩個人便和管家說了計劃,後者立刻照辦,很快二人便在管家的指引之下上了一台商務車。

不過讓秦溪望感到意外的事情是,商務車上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看長相應該是歐美地區的人,兩個人坐在商務車的最後一排,一言不發。而同行的管家馬上為秦溪望兩個人說明:“這兩位也是這次受邀而來的客人,今天也想在日本逛一逛,他們二位沒有什麽目標,所以說打算和我們同行,秦溪望先生您不介意吧?”

秦溪望看向星野望月,後者朝著秦溪望搖了搖頭,秦溪望也就覺得無所謂了,隻要不要打攪兩個人就沒什麽。

車子發動駛入了市區,東京塔周圍按常理而言是不可以停車的,但是這台商務車上掛著望月家專屬的車牌,自然是可以停在東京塔的正下方,秦溪望和星野望月下車之後,後排的兩個人也一起下車,這讓秦溪望覺得有些奇怪,這一路上他和星野望月兩個人有說有笑,但是後排的這兩個人幾乎是一言不發,女人一直緊緊貼在男人的身上,而男人則一直看向窗外。

秦溪望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有提出,這兩個人雖然同秦溪望二人一起下了車,不過他們和管家一樣,似乎都刻意的和秦溪望兩個人保持了距離,這樣可以做到不打攪秦溪望兩個人的約會。

對於這一次約會,秦溪望和星野望月似乎都非常期待,星野望月拉著秦溪望的手衝向了東京塔,並且一路乘坐電梯到了東京塔的頂端,頂端的風景很好,不過在秦溪望的眼中,最美的風景永遠不是在東京塔上看到的東京的高樓大廈,更不是那亮度和高度都剛剛好的太陽,而是那個時不時都會看向自己笑意吟吟的星野望月。

秦溪望是個唯物主義者,他沒有宗教信仰,不信這世界上有神仙鬼怪,可他在此時此刻卻動搖了。

若這世界上真的有神,神啊,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我秦溪望一生別無他求,我不求富貴,不求長生,不求身居高位。

唯求一事。

隻求您能行行好,保星野望月一生平安喜樂。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