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望月家族(十一)

“我和望月家主談話的時候倒是真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事情,他就躺在那張椅子上,椅子一直前後晃動,在我進門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就閉目養神和我打招呼。我們沒說什麽,大概就是我把我父親和我祝福的話說給了望月家主聽,然後我就離開了。雖說我們每年可能就見上一麵,不過望月家主也算是看著我從小長大的,我們的關係自然不必多說。”

秦溪望看著眼前的庫克,他說話的速度很快很有節奏感,這一點和大小兄弟非常像,可見黑人在Rap的方麵確實是有一定的種族天賦。他看得出來庫克沒有說謊。

“不過我覺得瀧望月怎麽也不至於殺了望月家主吧,雖說他們父子兩個人的關係一直不太好,不過以我對瀧望月的了解,雖然他經常會吐槽他的老爹,但是絕對不至於動手殺人。”

秦溪望突然想到一點,那就是好像所有人都說瀧望月和空穀望月的關係不好,不過秦溪望至今為止都不知道這對父子兩個人因為什麽導致的關係不好,瀧望月似乎也沒給自己提及過,當時瀧望月雖然講了自己小時候被綁架的經曆,可那些經曆似乎也沒有讓他對自己父親產生嫌隙的理由:“你知道瀧望月和空穀望月家主因為什麽導致關係不好嗎?”

庫克聞言之後皺了一下眉頭,那張黑色的臉擠在一起,樣子很是搞笑,他左顧右盼了一下,似乎是在檢查周圍有沒有人,不過此時兩個人就在庫克的房間中,根本不可能有外人存在:“這件事情,在望月家族算是一個不太能提的禁忌,我就跟你說個大概,似乎是和瀧望月母親有關係。”庫克的神情和滿臉疲態的秦溪望不同,現在已經快早上八點了,一夜沒合眼的秦溪望幾乎是要不行了,可和他一樣熬夜的庫克卻沒怎麽樣,依舊是神采奕奕,在秦溪望剛來庫克房間的時候,他正在用望月家的電視觀看成人頻道。

秦溪望聽了之後猛然想起自己聽到瀧望月提及最多的就是他父親空穀望月,對於自己的母親,秦溪望幾乎沒怎麽聽瀧望月提起過,甚至自己已經前後來了兩次望月宮了,也沒見到過瀧望月的母親,那麽基本上就可以確定瀧望月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秦溪望不知道這是否也是一條線索,或是一個突破口,默默將這件事情記下之後就離開了庫克的房間。

從庫克房間離開之後,秦溪望直奔了艾利克斯的房間,艾利克斯在機場被望月家族的人攔截,現在正在被望月家的人看守在房間中,再次看到秦溪望,艾利克斯顯得非常憤怒,他指著秦溪望怒罵道:“你們望月家族憑什麽能隨隨便便的抓著我回來?空穀望月已經死了,生日宴會也辦不成了,我現在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們趕快放我離開,一旦因為你們的問題,導致我們墨西哥幫出了問題,你能付得起責任嗎?”

秦溪望沒有因為艾利克斯劈頭蓋臉的指責而生氣,反倒是艾利克斯的神情讓他感覺到有一絲絲氣急敗壞的感覺,他覺得此時此刻的艾利克斯正在用憤怒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恐懼。

秦溪望坐在房間的椅子上,麵不改色的說道:“今天你在拜訪空穀望月的時候,和空穀望月在房間中交談了快十分鍾,我很想知道在這十分鍾的時間你都幹了一些什麽?”

“家族機密,無可奉告。”艾利克斯直截了當的拒絕了秦溪望的談話,似乎他早就想好了要這麽回答,這種無賴的回答雖然不能讓他洗清嫌疑,但是卻可以讓他得到拒絕溝通的權利。

“現在空穀望月家主已經死了,所以我需要知道你們談話的內容,要不然我沒法判定殺死空穀望月家主的凶手。”

“我跟你說了,家族內容,無可奉告!”艾利克斯坐在**,依舊是那副臭無賴一樣的神情,“你要是實在想知道,你可以去問空穀望月啊,我認識一個不錯的通靈師,可以介紹給你們,有他在,你們一定能……”

艾利克斯話未說完,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整個人都向後摔倒,他捂著自己的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秦溪望。此時的秦溪望已經因為長時間沒有休息,加上聽到了艾利克斯的混賬話導致他現在憤怒至極,這一拳,也算是給這個不長眼的家夥漲漲教訓。

“你……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艾利克斯捂著自己疼的火辣辣的臉頰不可思議的盯著秦溪望。

“在我們中國有一句古話,叫死者為大。如果你再口無遮攔,那麽就不是挨我一拳的關係了。”秦溪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好脾氣,看來有些人,不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他就不會老實,“現在立刻回答我,你和空穀望月家主到底談了什麽事情?”

艾利克斯依舊沒有回答,反倒是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之中:“你敢打我?你完蛋了,我已經記住你的臉了,等我回去之後,我一定讓我們家族的殺手暗殺你!竟然敢打我,我告訴你……”

秦溪望根本不想聽艾利克斯這種垃圾人說的垃圾話,轉身對著艾利克斯的下巴又是一腳,顯然秦溪望的力度還是不充足,這一腳也僅僅讓艾利克斯以坐在地上的姿勢變成了躺在地上,秦溪望深刻的相信如果這一腳是張健凡踢出來的,那麽艾利克斯也不是沒有可能人首分離。

秦溪望蹲在艾利克斯身邊,顯然自己的兩次威懾已經讓這個家夥有那麽一絲絲的恐懼自己了,他抓著艾利克斯的頭發,然後惡狠狠的說道:“趁我現在還有好脾氣的時候,你最好能跟我好好說話,等我的好脾氣一旦用盡,那麽可就不僅僅是挨打這麽簡單了。”

艾利克斯不可思議的盯著秦溪望,他必須承認,在他第一次在夜店門口見到秦溪望還有他身邊的星野望月的時候,艾利克斯隻覺得他是一個攀附了瀧望月的人而已。艾利克斯沒覺得秦溪望有什麽威懾力,但是眼前這個滿臉疲態的秦溪望和那日初次見到的秦溪望完全不像是一個人,可艾利克斯還是不死心的說道:“你這麽做,就不怕墨西哥幫和望月家族開戰嗎?”

“怕。”秦溪望很直截了當的回答,聽到了這個答案,艾利克斯的氣焰又打算囂張起來,可卻被秦溪望的下一句話馬上的壓了下去:“但是如果你繼續這麽跟我打啞謎的話,你就不怕你會死在日本嗎?”

秦溪望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回,不過效果還是非常顯著的,他能清楚的看到艾利克斯聽到了自己的話之後,整個人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秦溪望鬆開抓住艾利克斯頭發的手,隨後站了起來,靠在牆上說道:“好的,繼續咱們剛才的話題,你,到底和空穀望月家主說了什麽?”

艾利克斯坐在地上低垂著腦袋:“還能說什麽,就是我父親對他的祝賀,還有我們家族對他的祝賀。說的最多的就是……就是下一年,我們兩個家族之間的生意往來,我們家族打算擴張,這就需要一定的外界支持,望月家的影響力,雖然在美洲那邊沒有在亞洲這麽……這麽大,但是總歸是得到越多的支持,我們就能越好的擴張不是嗎?”

說話斷斷續續,目光躲閃看向地麵,右手食指不斷的按房間內的地毯,這個艾利克斯幾乎是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訴說著此時此刻的自己在撒謊。憑著這幾個動作,秦溪望基本上已經認定了這家夥是凶手,要不然他大可以在這種時刻直白的告訴秦溪望他們談論了什麽事情。

在已經認定這個家夥是凶手的情況下,秦溪望覺得就沒有意義繼續審問他了,因為他隻要敢承認是他殺的人,那麽他就一定會死,所以他不可能開口把事情說出來。

秦溪望走出關押艾利克斯的房間,這家夥做的事情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證據。秦溪望在離開房間的一刹那,就覺得身體失力,立刻找了牆壁靠住身體,隨後緩緩坐下。

累,實在是太累了。秦溪望的大腦一直在飛速運轉,他感覺自己已經要超負荷了。

毒殺,秦溪望沒有停止思考,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停止思考就會睡著,這一睡恐怕十幾個小時就要過去了。秦溪望在想如果說下毒的人正是艾利克斯,那麽他是以什麽方法下毒的呢?空穀望月這種身份地位的人,肯定不會給人這種光明正大的可乘之機,除非他保持在了一個放鬆警惕的環境下……

放鬆警惕!

秦溪望感覺整個人突然之間就精神了起來,他猛然想起庫克所說,庫克進入房間之後看到空穀望月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空穀望月從早上八點鍾開始接待客人,一直到晚上快九點,這些事情無論是誰都會累到不行。空穀望月是一個謹慎的人,所以說一般情況下對任何人會保持警惕,但是麵對世交家族的小輩,空穀望月其實沒有理由對他們也同樣的警惕,這也就給了艾利克斯機會。

可下毒這種事情,在秦溪望的認知中肯定是要有一定的接觸的,那麽這個接觸是在什麽時候呢?秦溪望不認為艾利克斯可以隨便接近或者觸碰空穀望月,即使身為至交好友的晚輩,做那種事情也會顯得非常奇怪。

秦溪望再次陷入思考,下一秒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猛然起身徑直衝向最高層空穀望月的房間,此時這裏已經隻剩下望月家的工作人員和聯合組的工作人員,瑾望月一直站在警戒線外,可卻不見她有任何的疲態。想來她是從昨天的八點一直站到了今天的中午,已經超出了二十四個小時了,但是對她來說似乎沒有任何的影響。

這也並不讓秦溪望感到奇怪,畢竟他已經見識過了各種各樣身體素質堪比“怪物”的人。今天這個位置換做張健凡,秦溪望覺得也可以做到。

秦溪望再次跨過警戒線,發現聯合組的人員還在調查房間內部,他看了一眼,此時房間內的格局被移動了不少,不過聯合組早就拍攝了最開始位置的照片,秦溪望找來了其中一人要到了這些照片之後,他立刻檢查起來。

和他想的差不多,他拉過了一名聯合組的調查人員詢問道:“可以判斷空穀望月中毒的位置嗎?”

“這件事情我們正打算跟您匯報,空穀望月先生右側頸部處有一處呈現出淡紫色,不過非常不明顯,我們也是經過仔細的屍檢之後才發現的,不過目前我們還不能判定是什麽毒素。”

這正是秦溪望所需要的答案,他突然指著那個達摩鳥嘴不倒翁說道:“可以幫我檢測一下這個不倒翁嘴部位置是否有什麽殘留物嗎?”

得到了秦溪望的命令之後,後者馬上照辦,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鍾的時間,對方拿出了檢測的結果,不過卻讓秦溪望有些失望:“根據我們的檢測結果,此處的確曾經有**保留。不過已經完全揮發,我們無法確定**的成分。”

雖說結果沒有達到秦溪望的預期,可秦溪望覺得眼下這些就已經足夠定艾利克斯這個家夥的罪了,他看向門前的瑾望月,顯然她也在朝著房間內部看,兩個人視線有了一個交匯,後者突然朝著秦溪望微笑了一下,隨即又馬上變成了平日裏慣用的冷漠臉。

秦溪望此次大踏步走出房間,頗有一種將軍凱旋而歸的感覺,他來到了瑾望月麵前,低頭俯視著瑾望月,而後者雖然仰視著他,可論氣場竟是瑾望月更勝一籌。

“瑾望月,現在馬上叫鋒骨望月,以及望月家族所有說得上話的人來這裏集合,把瀧望月也帶過來。我要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給你們找出真正殺害空穀望月的凶手。”